青州城陽郡田家人的心亂了,田方城拋出齊王要按大漢律處置田家,繳械投降,則以收編泰山黃巾例辦理他們。這是把田家當成賊了啊!


    若田家反抗,失敗則會被抄家,田家人會被強製遷徙去洛陽。


    機會!狗屁均等的機會,田俊英看完爺爺拿出的那幾張破紙就暗罵。同時也心驚,更心涼。


    田弘更是臉色蒼白,心裏拔涼拔涼的。從趙文星傳過來的信可以看出,齊王劉協不會妥協處理此間事,更不會慣著他們田家。


    和談,實力對等嗎?齊王劉協剛到青州之際,和談還是有可能。那時齊王還沒有收編泰山黃巾兵,還沒有奇襲董卓,得洛陽八千青壯組成軍。


    田弘在齊王劉協奇襲董卓之時就後悔了,他的兒子田俊英則是信心爆棚,認為袁紹一定能擊敗齊王,田家也會一飛衝天,掌管青州六郡之地,成為割據勢力,成為諸侯王。


    田方城說的很明白,不要想著太皇太後會幫忙,你都安排刺客刺殺齊王了,她會不要孫子,給反抗齊王府的田家幫忙?想什麽呢!大白天也睡不醒。


    田家結盟袁紹最積極的就是田俊英。田俊英不死心,書信一封一封的告袁紹,渤海無迴音。


    田家人都清楚:從齊王的條件可以看出來,他就要逼迫田家起兵來反抗,失敗後,田家不會被族滅,是抄家,是換個地方,條件優厚啊!但換個地方還叫青州城陽田家嗎?沒有了錢糧的田家,還是被人尊崇的田家嗎?


    繳械投降,和泰山黃巾一樣,有資格的一邊,沒有資格的砍頭,進礦山。


    “民不報,官不究,兵不查”。這是齊王最後的寬容。田俊英、田俊逸等罪惡累累者,現在想的不是起兵奪青州,而是怎麽才能保住命。現在殺了那些受害者,威脅那些受害者,想什麽呢?去討好,去賠償,去祈求原諒才是處理善後的王道。


    齊王劉協怎麽想的,誰能猜得到呢!劉協想要一個安穩的青州,他不想打仗,不想將士死傷,不想無辜的百姓們遭殃。


    齊王既然不想打仗。那和田家和談不是很好嗎?劉協不這麽想。田家有些人作惡太多,必須要得到大漢律法的製裁。齊王府若是主動去和談,田家肯定提條件。若是齊王府輕輕的放過了田家,齊家、靳家觸犯了大漢律法的成員怎麽辦?田家不能處理清,那麽齊家、靳家等家族有樣學樣怎麽整?他可不希望,前方在征伐,後方不穩當。


    齊王劉協自認田家不敢起兵反。所以他就借著趙文星之口告訴田家,齊王府的條件就是這麽苛刻,這麽讓人煩,就是要看你田家怎麽反?他就要逼著田家反,意思很明顯,齊王府不會去和談,齊王府隻會提條件。下麵就是:“不服,來戰。”你當齊王府的從吏是什麽?你田家想殺就殺了,想打就打了,青州城陽郡到底是誰說了算?


    齊王劉協一直就想和平解決青州事,但是沒有契機。他不知道田家和誰關係近,更不知道誰的話語能打動田家的心。王德、張諮堯也沒有得到此方麵的信息。


    劉協需要一個有分量的人,劉協需要的這個人和田家關係密。田俊傑他都不敢作考慮,因為田俊傑和田俊英他們的關係隻是血脈上的親,田俊傑的分量也不夠,太輕。


    趙文星曾經掌控幽燕十數年,資曆夠,經驗老。趙文星的威名小輩可能不知道,但洛陽,現在應該是長安朝廷的大佬有誰不知道。趙文星可是文比蔡邕、孔融之輩,武比李牧、樂毅之流。分量足夠了!


    少年的趙文星肯定沒有現在的地位和錢糧。他家不富裕,但也不算窮。少年遊學大漢各郡府,剛進青州的城陽郡城,就遇到了大麻煩,“碰瓷”,一個現代的名詞。


    一個無賴漢,扮作乞丐求施舍,城陽人都知道此人碰不得。趙文星進城遇無賴,他非說趙文星虐他千百遍,打傷打殘要賠償,無賴的狐朋狗友做證明。


    趙文星眼看就要吃官司,結果,田家當家田方城正好見此景。他見少年麵對此景並不驚,麵容帶笑說事情。城陽的衙差也知道,就是無賴在此搞事情,訛詐外鄉少年人。從進城的稅到此地的景,少年說的有條不紊情事明。


    什麽叫無賴,無賴不耍能稱作無賴。耍無賴!強訛詐,文的不行武的來。趙文星一句話,嚇得無賴做狗爬。“想死,我就捏死你!”趙文星輕輕一頓足,地麵一個大窟窿。


    什麽境界?少年修為八重天。


    於是,田方城主動結交趙文星,趙文星不矯情。兩人眉來眼去數十載,其間,田方城確實給了趙文星很多的幫助,趙文星也沒有虧待田方城。


    田方城能成為青州城陽田家的掌舵人,和他的性格和處世原則有關係。他心地善良,從不以勢壓人;他樂善好施,從不為惡鄉裏,他就是個本分實誠的人。他雖無開拓誌,但守成還是有餘的。


    自趙文星和田方城開始交往,現在兩人相交已有四十年了吧!趙文星很關心老田,田方城也十分信任老趙。劉協是不知道這些的,但關心則亂不是隻存在父子、妻兒間,很多朋友也會有此樣情結。


    濟南國國相府的一次聊天中,劉協洞察了趙文星和田家有關係,可能不一般呢!於是,齊王府開始調查此事。這種事又不是秘密,很快劉協就知道了,趙文星原來與田家隱退的田方城關係莫逆。


    劉協開始有意無意的對城陽郡不滿,然後,他就在幾位老人家的麵前直接下令:調集二萬青州屯田兵壓在泰山邊。至此,五萬人馬壓在了城陽郡,黃忠、徐榮的軍隊還不算。


    褚威是個歡脾氣,腦子靈活就是不喜歡用。他大咧咧的問齊王:“殿下調兵應該去邊界,不應該現在無事瞎折騰。”


    劉協歎道:“徐州、冀州皆無事,烏桓、鮮卑沒動靜,本王調兵邊界幹什麽?現在青州城陽田家不穩定,他們想著反叛朝廷。”


    褚威道:“殿下啊!雖說時局不穩定,但他一個小小的田家敢反叛。殿下給我一千兵,我去滅了這個狗日的田家。”


    劉協道:“褚老莫衝動,本王已經拿到了確鑿的證據。現在本王就希望看著田家起刀兵。”


    步懷遠道:“殿下,先發治於人,後發受製於人啊!現在就應該起兵滅了田家。”


    唐修義道:“殿下,情況屬實嗎?一旦開戰,錢糧不算,百姓又要遭殃了。”


    趙文星問道:“田家為何起刀兵,他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破家族,雖說在青州有名聲,但在大漢來說,青州城陽的田家算個熊。他們現在要反叛,不會是謠言吧!”


    齊王劉協笑笑沒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就是趙文星見趙雲,趙雲是真定府常山人。雖說趙雲與趙文星都姓趙,但血脈沒有平時來往的親。所以,才有了天香穀騎兵營內的對話,趙雲是在續上趙文星的小疑問。


    劉協更是不客氣,不但說了田家勾結泰山、勾結袁紹的事。更是直接叫來了褚牛,快馬加鞭的取東西,證據!


    趙雲看了後心說:乖乖個熊,是我也不會容你田家再蹦躂!


    趙雲偷偷的將證據傳給了趙文星,趙文星黯然道:“田方城不主事田家有三十幾年了,田家倒是出息了。反叛齊王,投靠袁紹,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袁紹又是個什麽東西,連什麽東西都分不清的東西。老夫真為老友哀,罷罷罷!老夫再為老友提個醒,免得老夫不心安啊!”


    於是,田家的罪證就到了田方城的手上。這也是劉協希望看到滴,好事情!


    趙文星身份夠,分量足,與田家田方城又是多年的老友。是最好的橋梁啊!


    橋不塌,梁不倒,我看你田家怎麽跑?


    田家慌了,齊王什麽都知道。


    齊王劉協心安了,多好的橋梁啊!現在才知道。


    田方城宣布完,他也心安了,老友的傳信很可靠。就看子孫怎麽折騰吧!他也不想太紛擾。


    劉協知道:齊王府絕不能妥協,也絕不能主動去和談。奶奶的,齊王府的人是田家可以打殺的嗎?不付出代價怎麽行?他以為他田家還是田蚡在位時。


    劉協就是拿田家當賊寇看,降或戰,他不會給他第三種想法。處理方式也按泰山黃巾例,可謂是侮辱。但田家敢起兵嗎?


    劉協再等。


    袁紹也再等。


    袁紹希望青州亂,他好趁此打前站,掌控青州再圖謀冀州更不難,何況現在冀州的大將鞠義已反叛。


    黃忠、徐榮也再等,他媽的,田家怎麽一點反叛的跡象也沒有。


    袁紹為什麽不起兵,他敢嗎?他要是敢先起兵攻擊齊王的青州,不說他兵力夠不夠,就是大漢其他諸侯也要對他聲討不停。何況他現在還不一定是齊王的對手。


    袁紹也希望田家起兵反齊王,他好借此理由進青州。隻要城陽郡的田家敢起兵,不管是正義還是齷齪,肯定要打出一個響亮的旗號。袁紹借機會問齊王,田家說的事情正確與否?笑話!他袁紹會去調查此事情?他隻會借機拿下青州平原郡,兵壓濟南國才是最關鍵。


    田家的田俊英就是沒腦子,他還想著袁紹先起兵攻打齊王的美夢。他天天都有信件送袁紹,袁紹沒見著,袁紹的幕僚迴了一封信。


    信件的意思是:你先上,我再來。我會替田家討還個公道。


    田俊英傻了,田家人看田俊英像是看傻子,他們不知道得是自己也是傻子的一員,不然會聽信田俊英的分析和見解,拿出錢糧送渤海。


    等吧,反正有時間。所以!


    濟南國,劉協在做什麽呢!


    他在天香穀中接受趙雲的訓練,和將士們一起在訓練。


    他是來給趙雲撐腰,打氣的。


    各軍中抽調的軍官那個敢不服管束、敢不聽號令,齊王都在按趙將軍的命令在行事。


    雖然這半年劉協經常騎馬,但和真正的騎兵相比就遜色多了。


    光背馬騎乘訓練,連馬鞍都不配的那種,劉協是痛並快樂著。兩條腿還是自己的就好!這是劉協每晚睡前的禱告。


    他不能表現的太垃圾,不然,怎麽在騎兵將士們的麵前混。


    他之所以沒去臨淄,大雪阻路確實是原因。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在裏麵,他想看到,趙文星把處理田家的意見傳出去後,田家的反應會如何?


    齊王劉協本來是想用流言傳信田家的,他怕流言一旦傳多就會太惡心,一旦控製不住流言的方向,對處理田家是個大問題。


    現在好了,等吧,既然出手了,接招的人肯定有。劉協反而鎮定了下來。


    濟南國,兩個文士坐在牛車上,天寒地凍的好淒涼。默默的擦掉鼻涕,這風怎麽又把眼睛眯上。


    田豐和沮授,兩人不在冀州刺史府,跑來這荒僻的青州山村幹什麽?不會是覓地隱居吧!


    他們也在尋所謂的明主,袁紹已經伸出了橄欖枝。


    袁紹圖謀冀州大家都明白,韓馥是爛泥扶不上牆。他想出讓冀州牧。


    長史耿武、別駕閔純、騎都尉沮授及從事田豐隻能唉聲歎氣沒辦法,除非幹掉韓馥自己來做冀州牧。


    瞎想什麽呢?


    此次來青州,就是看看齊王治理下青州的怎麽樣?


    白了說,明主!劉協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反正少帝劉辯已經是傀儡帝,和大漢滅了又什麽不同,大漢誰主沉浮的問題?壓在齊王身上,他是否能扛得動。


    一月前,田豐、沮授以尋華佗看病為由離開的冀州,他們也不快,坐著個牛車慢慢的行。


    他們先是去了平原郡,他們看到了青州老百姓困苦的生活,但卻麵色激動的在忙活。他們看到了被安置的泰山黃巾臉上的笑容。


    酒館裏,田豐說:“現在青州的百姓生活看起來很幸福,但那些個家族怎麽活?他們現在想找人種地都找不到,更不要說收地租了。這樣下去,這些家族還不是要鬧事。”


    沮授道:“這是個大問題,齊王府雖然出台了解決的方案,但不能適應所有人。今天崔家財主說,他要在耕種不了的地方去種樹,你猜官府怎麽講?”


    田豐道:“官府怎麽講?按照齊王令,土地還不得收迴去。”


    沮授嗬嗬一笑說:“看來齊王府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按令做事情,在慢慢的革新中。官府明確的告訴崔財主,這是走上商業的第一步,隻要不拋荒,種樹的收益要比種糧強。”


    田豐道:“這樣的話,青州的土地豈不是還是要被兼並,百姓的土地還是要落空。”


    沮授說:“現在百姓的土地都歸齊王府,百姓每人二十畝的土地中,隻有五畝土地屬私有,私有的土地不在稅賦中。何況齊王府還有禁止土地買賣的法令。”


    田豐皺眉說:“如此的話,百姓和大的家族確實都能兼顧到,但以後增長的人口,超出齊王府土地的預留數量,也是個大問題。”


    沮授道:“慢慢走,慢慢看,齊王府令人看不透。聽說臨淄的工坊規模已漸成,在裏麵做工要比種地收入多。你沒看到平原郡已有家族開始開工坊、買礦山。”


    田豐道:“這就是齊王劉協,提出的農、工、商一體發展的思路,還美其名曰‘試運行’。”


    沮授道:“我看行,走吧!我們的路還長。看完再說吧!據傳齊王府大軍臨城陽,看來齊王要對田家下手了。我們快些去濟南國,看看齊王如何處理田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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