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臨淄的齊王府,坐北朝南,修建的夠大夠寬夠廣。前有齊王府議事的中央大殿、兩側配有偏殿。大殿前的廣場兩側,是高大的青磚大瓦房,東西對立,有數十間之多。


    王府後有花園、有假山、有小橋、流水。花木滿園栽,錦鯉水中遊。園中有方小池塘,活水自西水門入,東水門出,一看就是人工開鑿而成的。


    大殿後,花園間,錯落有致,大小不一的院落十幾座,這得花多少錢糧啊!


    太皇太後真的很有錢。洛陽宮廷戰,她敗於太後何蓮,自此蟄伏了五、六年。齊王劉協看到的太皇太後,是一副不問世事的姿態,誰能想得到,原來的董太後也不是個安分的主,靈帝買官她也在收錢。


    她雖然不希望少帝劉辯做皇帝,可是,她畢竟是少帝劉辯的皇祖母,她更不希望少帝劉辯被傀儡,更不希望大漢朝的皇權旁落,大漢的江山漸飄落。


    她現在就希望齊王劉協快長大,好把大漢的江山奪過來。她的心裏問候了何進、何蓮的祖先千百遍,無能如此居然握大權。


    自從到臨淄,自從靈帝薨,自從洛陽變,太皇太後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也許年老心態變,她不再像八年前,總想著在朝廷上說事情。


    齊王府是太皇太後花錢修建的,沒用青州一文錢。她聽說齊王重傷,需要天下名醫匯臨淄。,齊王現在可是她的心頭肉,齊王可是大漢王朝的未來希望。於是,齊王府畔建了一座更大的莊園,足以容納上千人。屋舍儼然,鱗次櫛比,雖不豪華,但高大上還是有的。


    盧植、蔡邕很高興,齊王府、醫學館沒花青州一文錢。於是,齊王府畔的另一側建起一座更大的院落,青州臨淄的養給院,孤寡老人和孤兒收納了足有數千人。一府兩院,青州臨淄的標誌性建築啊!。


    孤寡老人並不多,十二歲以上的孤兒去了工坊做學徒,十二歲以下的孤兒就成為孔融的學生。蔡邕幹脆提筆直書門匾曰青州書院。


    齊王府東偏殿內,盧植、蔡邕兩人跪坐於案幾前,屬吏已被安排走,他們有秘事要談。蔡邕寫完齊王府的政令對盧植道:“子幹,齊王如此做,真的不會有問題。”


    “會有什麽問題?田家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一頭驢。記得我們剛來臨淄時,青州好像就是田家說了算。”


    “是啊!當時若不是子幹,青州齊王府的局麵堪憂啊!”


    “嗬嗬,堪憂個鬼,隻要劉協那小子到了臨淄城,伯喈你信不信?田家會被他玩死。”


    “齊王不像是玩弄智謀的人啊!這大半年的,齊王東奔西走不見人,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上次泰山黃巾的處理讓我捏了一把汗啊!”


    “和對泰山黃巾一個樣態度,強勢,苛刻。他是不想田家起兵反叛啊!”


    “噢!何以見得?”


    盧植嗬嗬一笑道:“泰山黃巾不是已經下山了嗎?田家能比臧霸、孫觀強,嗬嗬!三十萬人的首領,老夫都不敢正麵的相抗啊!結果你也看到了,怎麽樣?還不是按照齊王府的號令來投降。”


    “不一樣,泰山黃巾是因為沒有錢糧,他們不下山,就得餓死、凍死在泰山上。田家有錢糧,有兵馬,他們若要反叛,可比泰山黃巾強。”


    盧植冷冷的一笑:“反叛?就憑他們田家,他們的五千兵馬?嘿嘿,你信不信,隻要田家有反叛的跡象,黃忠和徐榮的大軍就會出現在城陽。”


    “田家的私軍已經訓練了二三年,黃忠、徐榮的部下多是新募的將士怎麽能相抗。”


    “伯喈啊!你讀書彈琴寫字是一絕,談到兵馬你可不如我了。嗬嗬,劉景升就是棒槌,黃忠的勇武、謀略我見過,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他居然送給了齊王。董卓就是個猜忌鬼,徐榮這樣的大將,在西涼居然沒兵帶。嗬嗬,這下老夫可輕鬆了,來臨淄之前,老夫都準備披甲上戰場。”


    “子幹,你是說黃忠、徐榮很厲害,但黃忠、徐榮他們精銳的部下才千人啊!黃忠的部屬還是水軍在船上,洛陽的軍隊已經迴洛陽。田家可是有著五千精銳的人馬。”


    “那五千人馬也敢稱精銳,也就是訓練的時間長了些而已。老夫若是還帶著平叛張角的兵馬,哼哼,一千兵馬老夫就能弄死他。”


    “你是說田家死定了?那齊王還拿趙文星做文章,真是不為人子也!”蔡邕怒道。


    “嗬嗬,伯喈息怒,老夫知道你與趙文星有舊情,但是,你說齊王拿趙文星做文章,就不對了,劉協沒有讓他做什麽啊!怎麽看,趙文星都是給田家在幫忙啊!”


    “哼哼,老夫是不通謀略,但是我不傻。齊王故意讓趙文星傳遞消息給田家,想要趙文星幫忙,還要裝作不知道,好奸詐的小子!這些我可沒有教授他,是不是你傳授的。”


    “好了,你也不要冤枉好人,我隻教授他軍略。再說,他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娃能知道啥。你有沒有發現,劉協的處事,很有點成年人的味道。”


    “子幹,你說啥呢!我們遇到一個千年老妖魔,是不是?”


    “伯喈啊!齊王至今沒有到臨淄,青州隻到了濟南國。可是,你看他的每一項政令,文字雖然顯得青澀了些,但是內容卻是很切合當前啊!現在他才八歲半,你說他的腦子裏,想的都是啥?泰山黃巾之事我也怕,三十萬人啊!要是下山亂起來,那青州可就是一團麻了啊。”


    “哎!提到泰山黃巾我就來氣,我可是半個多月都沒怎麽休息好。原來我說泰山投降的條件可以優厚些。劉協怎麽敢向泰山說‘投降的資格’呢!看來他是吃透了黃巾不敢和他相硬抗啊!”劉協擺明了清剿黃巾的姿態。一萬人馬對三十萬啊!子幹!你有多少天沒睡好?”


    “我可不像你,我天天吃的香,睡得穩。一群老百姓而已,我怕的是下山後,而不是打仗。雖然有點難纏,但不能不麵對吧!你還不知道呢!一萬人馬中,隻有五千人馬是真正的軍士,其餘的也是剛放下鋤頭的老百姓。好了,我們不說田家和泰山黃巾了,你對劉協裝病怎麽看?”


    “他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好的要裝什麽病?還是快要死的哪一種?太皇太後嚇得建了個大大的院落安排名醫住,這得多少錢啊!這不是胡鬧嗎?有這些錢糧的資助,青州百姓的日子要好許多啊!”


    “伯喈啊!你天天在想什麽呢?拿那些錢糧發給老百姓,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你沒看到下山的黃巾現在在幹什麽?挖溝、修渠、補路。白給百姓錢糧,劉協有這個好心腸。不過,劉協取消了徭役,幹活給錢糧。想白拿齊王府的錢糧,不知道你是怎麽替百姓想的?建王府、蓋醫館,太皇太後都付了錢糧的。原來這些都是徭役吧,拿這些錢糧建起了齊王府,醫館有什麽不好嗎?”


    “看來我是不適合做政務。在濟南國相府,劉協就希望我把青州的教育搞上去。我還沒明白劉協當時的意思,看來你比我適合做政務啊!”


    “做政務的好手自己尋來了,幾天前,平原郡傳來了的消息,你想不想聽聽?”


    “嗬嗬,愛說不說,我還不樂意聽呢!”


    “嗬嗬,知道河北名士田豐和沮授嗎?他們坐著牛車從冀州到平原郡,慢慢的向濟南國而去,沿途還不時下路去百姓家看看、到下山的黃巾聚集地站站,到地主老財家討水喝。你說,他們想幹啥?”


    “還能幹啥?考察青州的民生唄!他們不會是想策反青州的百姓吧!”


    “我說蔡大人,你怎麽會是如此想?袁紹勾結鞠義準備圖謀冀州已經是事實,你不知道嗎?他們二人對韓馥很失望。我估計他們可能是來看看,齊王府大半年來的政績怎麽樣,對齊王的政令做了解,看看政令實施後的民生情況怎麽樣。嗬嗬,既然自己送來了,可不能讓他們給跑嘍。”


    “怎麽?盧大人想劫持二人。”蔡邕大驚


    “我的蔡大人啊!你可真會想。我盧植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麽會做劫持的勾當。”


    “子幹,你不是說不能放跑二人嗎?”


    “伯喈,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豈不是更好,你呀!思想真齷齪。”


    “我齷齪,他們還在平原郡,你就算計人家。這也是軍略?”


    “打住,我們是說齊王裝病的事吧!怎麽跑偏了呢?”


    “齊王劉協裝重病,真有好處?不見得吧!到時候青州六郡人心惶惶怎麽辦?現在就我們和華佗知道此事情,一旦傳出劉協重病將死之消息,那些個官員還不要爆炸了。不好辦啊,一旦多人知道是裝病,走漏了消息,裝病還有什麽意義?”


    “好處有,壞處也有,就看劃算不劃算。好處是能給青州,爭取更多穩定的時間,那些覬覦青州的諸侯,會收斂一些陰暗的手段。那些不穩定的官員會忍耐,而不是炸開。就怕我們招募的這些幕僚們,他們年輕、思想活,看不到希望就會跑。”


    “子幹,你說的我都糊塗了。劉協裝病,青州反而穩定。泰山西川黃巾還有幾十萬,臧霸、孫觀、田家會不會再叛亂,袁紹會看著青州穩定不出手,兗州的劉岱會等著青州富庶強大起來。”


    “伯喈呀!我問你,一個富庶的青州好呢!還是一個破敗的青州好。”


    “當然是一個富庶的青州好。”


    “那麽是一個將死的齊王有威脅,還是一個健康的齊王有威脅呢!”


    “當然是一個健康的齊王有威脅了!現在誰不知道齊王劉協很強勢,對田家、對泰山黃巾的投降資格論;對董卓的幾千西涼後軍,他五百騎就敢衝陣;對冀州韓馥、濟北相鮑信無端的訛詐;青州治下的郡縣官員們,有前科的那個不是心驚膽顫做事情;齊家、靳家將觸犯律法的家族成員,直接送進了礦山中,隻是祈求活一命。”


    “那麽齊王重病將死呢,豈不是大家都心安。齊王死,他們可以接收一個富庶的青州。齊王生,一個將死的齊王又能做什麽?”


    “你是讚成齊王劉協裝病,還是不讚成,你說清楚。反正我是不讚成。”


    “為什麽?”


    “屬吏們,幕僚們都不能安心的做事情。我們怎麽辦?我們不能事事親為吧!一旦下麵出了事情,青州還是不穩定。如此,裝病的意義在何處?”


    “我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齊王劉協就行,最後還是他來做決定。他也是猶豫不定,躲在天香穀內當小兵。”


    濟南國國相府,唐棣見到河北名士田豐和沮授。


    兩人想去天香穀,看看齊王的養馬地。穀口守護嚴嚴得,沒齊王府令牌或國相府的文書,河北名士也進不去。名聲在此地亦無用,魏自嚴連聲說抱歉,就是不放行。


    唐棣很慷慨,同時很豪邁,我陪二位先生走一遭天香穀吧!


    魏自嚴再次見到了河北名士田豐與沮授。


    “對不起兩位先生,末將也是奉命行事,耽誤先生的行程,我給兩位先生賠禮了。”


    “那裏的話,魏將軍按規矩辦事,是我們唐突了。”


    魏自嚴、唐棣配著田豐、沮授進入天香穀。


    “我們就是走走看看,如此的天寒地凍,兩位不必相陪。”


    “既如此,兩位先生就慢走,這是濟南國相府的入穀文書,但穀內一些地方還是進不去,我也沒辦法。隻有齊王府的文書或齊王府的黒令才能暢通無阻。”


    “嗬嗬!天香穀內還有秘密不成?我們隻是隨便走走,有些地方不去也罷!”


    “這是天香穀內的軍令,持此令,可以獲得穀內將士們的幫助。兩位先生請收好!”


    “多謝魏將軍!”


    一輛牛車,兩個仆人,兩個名士進入天香穀。


    城陽郡的田家最近有意思,原來姿態很高的田家人,現在放下身段,攜著禮物到處拜訪,他們曾經欺侮或傷害過的人家,祈求原諒他們當初的作為。這是罪孽輕的一夥田家人。


    田俊英、田俊逸等十幾個有命案在身的就毛了,殺人父母啊!此仇不共戴天。尤其是田俊逸、田俊英的管家,他們可是打殺了齊王府的從吏,雖然那隻是傳遞政令等的低級小吏員,可是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田家人慫了!


    逃,這些有命案在身的田家人,選擇了出逃。我們惹不起,還躲得起吧!


    問題是,逃得掉嗎?躲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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