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琊那邊確實自有打算,而他的打算,竟然是帶著公孫月吃喝玩樂!


    公孫月在之前確實是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富家公子哥,否則不會被晉國專門‘投其所好’地把雨神的祭祀者送給他。


    可自從他打算重整天佑大朝開始,九國合縱、北上攻北狄,天佑帝被殺,然後再到南北對峙,一係列事情下來,他整個人也是性情大變,不但過往的性子沒了,還多了很多的陰戾之氣。


    但祈琊這個人好像天生懶怠,即便是公孫月給他堆了一堆的奏折,他也能甘之如飴地跑到城裏的酒樓裏一邊聽曲一邊喝酒,然後喝得酩酊大醉,最後奏折隻好公孫月繼續撿起來繼續自己批。


    如此維持了半個月,公孫月終於毛了,在琅琊再次去了酒館,啊不,這次竟然是花樓後,他趕到了現場,及時製止了他意圖‘出軌’的行為。


    雖然,在天佑帝被殺之前,也是經常偷吃,但那是因為天佑帝自身中了情蠱,並且無法抑製,隻要蠱蟲發作,他便完全失去了理智,逮著人便要及時紓解。


    即便是他盡量做到一直陪在他身邊,但到底無法做到同體連嬰,在他不在的時候,天佑帝便總要‘出軌’那麽一兩次。


    久而久之,他也漸漸麻木,不再同他真的計較了。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天佑帝因為淩辱重耳被殺,那他絕對寧肯捆住他,也絕對不會縱容他!


    公孫月站在花樓前,麵目清冷,但仔細看,還是從他眼眸中可以窺見一兩分慌亂。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假冒冒牌的天佑帝竟然也有這個偷吃的毛病,並且好像還是熟門熟路!


    他用力握緊拳頭,額頭青筋繃露,眯著眼,在進或者不進當中掙紮。


    進,便好像顯得他多重視他一樣。


    不進,他擔心這個琅琊又像當年的天佑帝一樣荒唐著荒唐著又被殺了!


    極力掙紮再三,他最後還是緩步邁入了花樓樂坊。


    裏頭歌舞升平,即便是外麵戰亂硝煙,這裏麵,依舊如同太平盛世的紙醉金迷銷金窟一般,無處不透著奢淫二字。


    他漫步而入,甫進入,便看見迎麵坐著一群人中間,琅琊手裏拿著骰子,一邊搖著一邊喊:“贏的抱走小月,輸的在在場所有的女人中挑一個!”


    現場有人起哄:“小月可是頭牌!琅琊,你這個是骰中高手啊,你肯定贏啊!”


    琅琊笑了,把骰子往桌上一扔,笑道:“你們來!我猜!猜中了,今晚可就讓小月伺候本君了!”


    這話一出,公孫月整個臉一個陰住,大步走過來一把扯開琅琊,怒問:“你在此處做什麽?!”


    公孫月的怒意堪稱狼狽,簡直就像一個在家中等待丈夫多時最後卻不得不到妓院來找丈夫迴家的妻子,而且還是妒意最強的那種。


    現場先是一片寂靜,而後忽然不知誰噗嗤了一聲,然後在場眾人發出一陣哄笑聲!


    更有甚者,有人喊:“琅琊君,你看你的情人都來找你來了,你再留在這裏,隻怕是小月沒抱著,反而會被情人撓傷了臉,快快快,你快去吧!否則,我們擔心我們會不會被你連累呀!”


    緊接著,又是一場哄堂大笑。


    琅琊滿臉絳紅,一臉怨懟地看了公孫月一眼,然後憤憤然離去。


    而妓院內,剛剛還從琅琊手中拿到消息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快速離去。


    迴到軍營內,一進門,公孫月就大發脾氣,將桌上的文書統統撥到了地上。


    這還不夠,他還抽出一旁的劍,一揮,抵在了琅琊的脖頸上!


    可不論他怎麽大發脾氣,琅琊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甚至直到公孫月用劍指著他,他也是不在意地笑笑,還用手指撥開劍鋒,走到一旁的塌前倒下,一邊吃著提子一邊道:“軍營裏太悶了,我就是出去玩玩,逢場作戲罷了,別生氣嘛!”


    如同一記猛拳砸在棉花上,公孫月怒目道:“你可記得你自己的身份?!”


    琅琊吐出提子籽道:“記得啊!我就是我們村子裏的一個小混混啊!”


    公孫月聽了氣得差點吐血,咬牙道:“你!你如今可是天佑大朝的皇帝!”


    聽見公孫月這樣說,琅琊明顯不屑地扯扯唇,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但至此後,公孫月好像感覺對他放心了不少。


    至少,知道他的本人其實並不想當這個帝王,是他硬將這個頭銜按在他頭上的。


    ***


    重耳找到趙瑾的時候,趙瑾正在練兵。


    雖然南安國已經投靠晉國,可說到底,一國的屈服並不是那麽容易的,投靠晉國的小國眾多,晉國也不可能將每一國都派來軍隊駐守,隻能用自己國的王子或者大臣過來治理。


    趙瑾因為本來就是晉國的世子,所以晉國也就沒有再派第二個人過來,南安國現在就是他和長公主在治理。


    趙瑾與重耳的關係是兄弟,但更像是知己朋友。


    看見重耳過來,他從操練的軍隊前跑過來一把將他摟過來道:“收到你的信便等著你來,沒想到竟然這兩天就到了。”


    重耳是從季國迴了齊國一趟才轉過來的。


    齊國如今被北軍排斥到了邊緣,齊恆為了自保,也將齊國的軍隊撤迴大半,隻為保留勢力,以待後期與公孫月可能的一戰。


    趙瑾也得知了這件事,所以重耳此番過來與他商量的,正是此事。


    “瑾,這是齊王讓我帶給你的信。”


    重耳將從齊恆那裏拿過來的心遞給了趙瑾。


    趙瑾接過來,細細看了起來。


    自從在季國得到了鄭受的指點,重耳便與趙瑾聯絡,幾封書信往來之後,趙瑾和齊恆這邊也就相當於通了氣,齊恆也好,趙瑾也罷,也都知道,他們雙方要想自己的國家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南安國與齊國聯手。


    雖然,齊國此刻屬於天佑大朝領導的北軍,而南安國是屬於季國與晉國領導的南軍。


    可不論是哪一軍,他們所屬派係對他們而言都不友好,而他們要想活下去,或者說活得好,最好的辦法,便是在與另一勢力也有牽連,如此,方能增加自己在所屬派係中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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