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如果知道了,孫叔敖為什麽不來救我們呢?”說到這一點,鄭也每每想來都是一肚子氣。


    當然,最讓他生氣的是自己的主子鄭受。。


    當初他明明拚盡全力讓他離開,而那個機會真的就是轉瞬即逝,可他卻一動不動,白白費了他的一番苦心和力氣!


    一想到這,鄭也便一臉怨懟地看著鄭受,鄭受則總是淡然笑著,明知道鄭也在看他,他也不迴頭,隻是靜靜地看著外麵。


    外麵便是蛟河,蛟河的對岸便是季越和晉國、秦國三國集結的南路軍。


    為了區別這兩路軍隊,他們這邊的叫天佑軍,而季越那邊的叫南路軍。


    兩邊的軍隊都是之前的百國軍隊集結起來的。


    從百國,到了如今的七國。


    季國、晉國和秦國,而他們這邊則是齊國、魯國、衛國、鄭宋國。


    自然,隻有一城的天佑國依舊還是代表著天佑大朝的威嚴。


    隻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天佑軍贏了,齊魯衛鄭四國也不會讓天佑國再次執掌天佑大朝了。


    畢竟,百年大朝,最終變成四分五裂,如若不是國君無能,還能是什麽呢?


    好不容易重新聚合到一起的天朝,豈能再讓庸才執掌?!


    鄭受一如既往地想要齊恆上位,但是據說也有人推舉魯國和衛國的國君。不過,到時候到底是誰重掌天佑大朝,他確確實實已經管不著了。


    畢竟,如今的他臭名遠揚,還被人視為季國國君的軟肋,又有誰會聽他的話呢?


    想及此,鄭受看著外麵河岸遠處的天際線,潮起潮落,漲漲跌跌,毫無盡頭,不禁笑了。


    天朝朝代,代代更迭,迭迭不休,本就是無休止的。


    他要的隻是民生安定,天下太平,至於其他的,他不想管,也管不著了。


    在他到了這燊鎮的第五日,公孫月終於再次出現了。


    他將他帶到了前線的大營內。


    大營內兵士來來往往,經過半年多的更迭,已經沒有幾個當年跟隨著他和齊恆他們去北地的士兵了。


    所以他來了,兵士們並無太多的關注,隻以為是一個普通的被公孫月從哪個樂坊抓過來的小倌罷了。


    被帶進大營內之後,公孫月並沒有好好對待鄭受,而是將他隨便扔到了地上的毛毯上,然後徑直走到後頭拿出來一罐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而這時,鄭受忽然想起了當年他在晉國當雨神祭祀的那日初次見到公孫月的情形。


    那時與而今不過就是一兩年的時間,卻早已物是人非,公孫月不再是當年那個看起來隨心蕩蕩的少年宰甫公子哥,而他,也不是當年那個萬事較真事事認真的鄭司徒了。


    因為身上的噬魂散已經鑽到了骨頭裏,此刻他已經絲毫功力都運不出來,等同於一個廢人。


    所以,即便是將他用普通的繩索捆綁,此刻他也站不起來,隻能跌在地上,隻能用肩支撐著身體。


    “鄭司徒,你很快就會見到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可我的心上人呢?”公孫月眯著眼,一臉陰沉地望著鄭受。


    鄭受看著他這副陰陰沉沉不陰不陽的樣子卻笑出了聲。


    這聲笑激怒了公孫月,讓他瞬間蹙起眉,怒視他道:“鄭受,你還敢笑!要不是你當日縱容收留那個重耳,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刺殺陛下!”


    這個話題其實早在北地的時候公孫月就跟他說過,他也解釋過,齊恆也解釋過,重耳還為此給他下跪磕頭。


    當時的他並沒有繼續做出任何反應,想來,便是等著今天。


    飛鳥盡,良弓藏的這一天。


    想及此,鄭受又笑了,道:“公孫先生,隱忍如此之久,真是辛苦了。”


    公孫月眯了眯眼,手上握住的酒壇力道很大,甚至將陶罐給捏得裂開了幾分。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捏死鄭受,反而冷笑了一聲,看著他道:“我也會讓你嚐嚐失去愛人的滋味!鄭司徒!這世上最苦的莫過於此,如果隻我獨嚐,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


    鄭受聽了,臉上瞬間憂慮起來,看著公孫月瘋癲而去的模樣,蹙了蹙眉。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見季越的!


    但他卻絕不是來作為誘餌誘殺他的!


    所以,他,必須逃出去!


    想及此,他慢慢伸出中指,上麵的指甲已經很長了。


    因為他失去了武功,繩索就是普通的麻繩。


    他開始用那根尖長的麻繩用力來迴割裂起來。


    到了深夜,繩索終於割開,但是公孫月並沒有再迴到這裏來。


    想來他還有大事要辦,亦或者是實在不想再看見自己這張臉,故而給了他一個機會。


    深夜漫漫,他偷偷從大帳內出來。


    四周霧氣襲人,也很潮濕,很快霧水便打濕了他的臉。


    而四周無人,寂靜得厲害。


    直到幾個黑衣人的出現。


    他們直奔那個大帳,結果就在進去的一瞬間,忽然從四周襲上一群人,生生將那群人給圍堵在裏頭!


    而另一頭, 也有幾個人攔住了鄭受。


    鄭受一看前麵的人影,虛弱得身子踉蹌了兩下,頓住,雙臂撐著腿在喘息。


    他一邊喘,一邊在看向左右。


    前麵沒路了,隻能往左右跑。


    可是這裏他人生地不熟,往哪裏跑才能見到他呢?


    正在他遲疑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麵有人在問:“是鄭司徒嗎?”


    鄭受一頓,抬眼望過去。


    而前麵的幾人也在靠近。


    靠近一看,竟然是之前在北地之時熟識的將領!


    他們都曾經在大帳內商討戰略時質疑過他,也駁斥過他,將他看做柔弱書生。


    但後來他們都敬服鄭受的才華,歎服鄭受的為人,敬仰他的善意,最後都將他視為人生之導師,唯他之意是從!


    但是可惜的是,自從從北地迴來以後,鄭受便再很少來過兵營,他們也很少見到,因此今日在白日見到他被公孫月如狗一般牽到軍營,一時還沒敢認。


    直到傍晚時分,有人進去送飯,他們在大帳外趁機細看了看,這才篤定,真的是鄭受!


    於是,他們幾個就一同商量,一起去帳內救出鄭受!


    不想,他們還未成行,鄭受自己就自行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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