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鄭太師!”


    “是啊是啊!鄭太師腦上乾坤,運籌帷幄之人,這樣封如鐵桶的守衛也能被鄭太師給破了!”


    聽見這話,鄭受一頓,警覺看向幾人。


    幾人見鄭受麵色不對,忙問:“鄭太守怎麽了?”


    鄭受遲疑問:“你們說什麽?密如鐵桶的守衛?”


    “是啊,怎麽了?”其中一個將軍點頭道。


    鄭受此刻腦中已經電閃雷鳴,神色一滯,迴頭道,“糟了,中計了!”


    不過此刻再想迴頭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營中所有的火把已經點燃,器械相鬥的聲音已經不絕於耳。


    他如果此刻迴去,隻怕對那些前來營救自己的人會更不利!


    想及此,他遲遲看向麵前的十幾位將領。


    這十幾位都是當年曾經在北地一同合作過的,對於鄭受的一言一行還算是了解,一見他如此看自己,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中一人上前道:“鄭太師放心,既然已經到了此地步,我等一定會護鄭太守周全,將鄭太守安全送出北軍大營!”


    說完,十幾個將領,圍成一個圈,將鄭受團團包圍在裏頭,護送著他出去。


    然而,就在一眾人挪到了軍營的邊緣時,忽然一群兵士齊齊圍了過來,將原本將領們圍成的圈又圍上了一圈!


    不過這次並不是幫助鄭受,而是阻止他的離去!


    將領中的一個看見兵士們齊齊圍過來,怒道:“大膽!看清老子是誰!我是你們的將軍!你們敢圍我?!”


    兵士們中確實不少是這個將領的屬下,一看是自家將軍,頓時遲疑了。


    而這時不知躲在哪裏的公孫月忽然出現了,笑眯眯負著手走過來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佑大朝之下,所有的兵士都是我天佑的兵士,而不是某個大將將領的。衛將軍,你好像在挑釁我天佑大朝的威嚴?!”


    天佑大朝......百年過去了,天佑大朝早已四崩五裂,可人們心目中還是認天佑這兩個字的。


    好似天佑在,這世道就在。


    所以所有人都緘默了,微微垂下頭。


    那些將領們一看,隻得氣得笑了幾聲,然後跟兵士們動起刀來!


    刀劍相向,即使是同袍,也會有損傷。


    眼看所有人都廝殺到一起,且是為了他自己,鄭受於心不忍了,想要出聲阻止。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忽然握在他的手腕上,聲音一如他曾經無數次夢中聽到的那樣,“又要去救他們嗎?可是誰來救你,救我,救我們呢?”


    鄭受微微偏過頭去,在看見麵前一張驚悚恐怖的麵孔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過一道一樣,瞬時間,整個後背都好像被穿透了。


    他顫抖著手,緊緊握住那人的手道:“你......終於來見我了......”


    那一刻,鄭受甚至想就此死在季越的懷裏。


    但季越卻一如既往的冷著臉,好像地府十八層的閻羅,冷著一張臉,倨傲地看著他道:“你都想殺了寡人,寡人為何要來見你?”


    而隨著他這話落音,四周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一群帶著黑色麵具的黑衣人,他們就好像憑空而出的冥將,一瞬間就將所有的兵士統統殺光!


    待鄭受反應過來時,他隻看見季越麵上一抹惡劣的笑意,下一秒,他眼前一黑!


    最後徹底昏迷之前的感覺是他被人好像抗在了肩上,一直在疾馳......


    等再次醒過來時,他已然在一個無論擺設還是裝飾都極為奢華的房間內。


    周身無一物,隻有毛茸茸的一團擋在他的腹部,讓他有種迴到了當年季宮的恍惚感。


    而餘祿在看見鄭受醒過來後,喉間一哽,急忙撲過來,撲到他的榻畔,哽咽道:“世子!世子,您終於醒了!您可知,您當年這一走就是一年多,我們有多擔心!太上皇去世了,如今的陛下也被公孫月挾製不讓他出城,鄭宋國上下都知道您被囚禁卻無可奈何,都說您太心軟,扶起了他人,卻害了自己個!”


    聽見餘祿絮絮叨叨的話,鄭受還有些恍然若夢,一直等他說完了,他才終於相信他從那暗無天日的囚禁和束縛中走了出來,不禁唇角一咧,笑道,“哭什麽,我又沒死。”


    實際上,鄭宋國那邊的情況他都知道。


    當初他父皇去世的時候,正是他在天佑城囚禁的時候,他要迴國奔喪都被公孫月拒絕,直說當時所有人都說他是喪門星,烏鴉嘴,不讓他出城。


    他抗爭過,可他勢單力薄,唯一指望的便是齊恆,可齊恆卻也是自身難保......


    當初他們壯誌酬籌想要做的一切,沒想到即將做成時,他和齊恆卻被推到了一邊,變成了他人的腳下泥。


    雖未想過這一天......


    “雖未想過這一天,如何呀?依舊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嗎?”鄭受正與餘祿徐徐說著,忽然聽見一個明朗的聲音傳來。


    一個麵上帶著金色麵具、一身黑色長衫的男子徐徐走來。


    他先是一怔,下意識去看他的腿腳,才發現他的腿還是有些跛,不過還能正常走路。


    隻是手臂少了一隻,那隻袖子晃著,晃得人心慌。


    “季越......”近鄉情怯吧,此刻鄭受有種難以麵對的感覺。


    而季越走到他的榻前,並沒有任何行動,隻是靜靜看著他。


    兩個人這樣對視了不知多久,最終是季越歎了口氣,伸出手,在鄭受的手握上試了試脈,然後點頭道:“嗯,噬魂蠱已經完全解開了,你的武功應該慢慢就會恢複了。”


    鄭受頓了頓,蹙眉看了他一眼,抿唇低下頭。


    季越這才坐下,用手在他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拍道:“倦鳥歸林,為時不晚。我曾經以為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他自由,所以寧肯忍受相思之痛也要放你出去,天寬海闊任你翱翔。結果卻發現,鳥果真隻是鳥,永遠無法與雄鷹相比。”


    “你!”鄭受急了,


    季越卻吃吃笑了起來,然後翻了翻唯一一個袖子道,“怎麽?寡人說的不對麽?你看不得寡人的暴戾強硬和殺戮,可最後你們呢?還不是用殺戮和戰爭在消滅跟你們對立的人?情況可有什麽不同麽?”


    鄭受垂垂搖了下頭,歎道,“是我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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