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話一出,後麵已經有一個人領著一群侍衛前來,擋在了高聳的木門之外。


    齊恆看向門外的公孫月,見他神色陰沉不善,也麵露怒色道:“公孫月!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這皇宮內結盟,誌向相同,意氣相投!我們都是在為天下,為百姓民生而奮鬥!可是你現在卻將自己的劍尖指向自己的同袍!外麵的那些消息也是散步的,對嗎?!公孫月,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此刻的公孫月早已非當日的公孫月!


    自從天佑帝喪生,他便沒有笑過。


    一直以來雖然一直在處理著政務,與他們一同想辦法合並眾國,卻從未笑過,有時候,甚至他們會覺得他就像是死了。


    然而此刻,他的劍尖指向自己的時候,他才在他的眼眸中看出一絲仇恨。


    此刻,他依舊是活著的。


    公孫月並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齊恆和鄭受。


    這兩人,曾經是他的盟友,是可以讓他完成父親的意願,匡複天佑的人!


    但,也是他們,殺了天佑帝,他最愛的人!


    他必須報仇,否則,死後無顏去見父親,也無顏去見天佑大朝的列祖列宗。


    微微握住手上的劍,他一個劍身而起,疾步向鄭受而去......


    然而,就在他的劍即將刺向鄭受的時候,一個身影從一側躍入,很快,兩人膠著到一起。


    公孫月明白鄭也的實力,他根本打不過鄭也,所以就故意引得他往門外去,這樣那些侍衛才能上前將鄭受給抓了!


    而那些侍衛果然不負眾望,很快就上前將鄭受和齊恆團團圍住!


    意識到公孫月並不是想要殺了鄭受,而隻是想要綁住他後,齊恆大喊:“公孫月!你到底意欲何為?!”


    公孫月這邊與鄭也纏鬥正深,自然是顧不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冷聲道:“自然是綁了他去蛟河邊上與那季越叫板談判,勸他早早歸降,或者退兵!”


    齊恆聽了這話,頓時蹙緊眉。


    而鄭受聽了卻隻想笑,“你們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拿我去與季越叫板?他巴不得殺了我,甚至剁成八塊,你把我送過去,也隻會讓他剁成碎塊喂魚!”


    這話一出,齊恆深深地低下了頭,而公孫月則一邊打一邊冷笑,兩個人的表情都是諱莫如深,神情裏好像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聰明如鄭受,很快就意識到他們神情裏的異樣,趁著侍衛們還沒動手,急忙拉扯了齊恆一下,問:“到底怎麽了?你、你們可是有什麽事情隱瞞於我?”


    齊恆看了他一眼,雖說之前他們答應了季越不說,可如今他們與季越已然勢同水火,加上公孫月如今竟然生了利用鄭受的心思,他感覺,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不得不說了!


    思定,他急忙反拉著鄭受的手腕道:“鄭司徒,這件事,我原本是答應著他不說的,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得不說了......”


    當日的事情,一句兩句還真的說不太清楚,但齊恆還是利用自己的伶牙俐齒給盡量簡短地說了。


    大概意思就是,當日在北狄,鄭受被俘以後,是季越率領五百兵士闖入軍營中將他救出,然後放到齊鎮養傷,季越還在身邊衣不解帶地照料,直到他醒來,他才沒有露麵,但是實際上一直就在齊鎮!


    所以當日北狄人忽然攻打齊鎮其實並不是在攻打天佑軍,而是季越的季國軍隊!


    那一場仗,極為慘烈,季軍人少,北狄軍隊人多勢眾,雙方卻一直僵持,死傷無數......


    後來鄭受出現, 想要阻止,結果反而被射中了後頸,導致暈厥,季越為了救他,在刀劍下將他救起,不過也損失一條手臂和一條腿,臉上也全是刀傷,不堪入目......


    “所以,我.....我是失憶了?”鄭受一臉不可思議,心裏也終於明白,為何他對如何從北地迴來一點印象都沒有!


    齊恆看著鄭受一臉無法接受的模樣,歎氣道:“是啊,這也是沒法子,當日你確實受傷很重。為了阻止兩軍交戰,你幾乎就像瘋了一樣衝上戰場,結果遭到北狄人的瘋狂報複,差點喪生刀下!幸好季王武功高強,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受傷嚴重,最後手臂被砍,他依舊用另一隻完好的手臂扛著你迴來的......”


    說完,齊恆一臉愧疚地望著鄭受,很擔心他會就此垮掉或者瘋掉。


    然而,並沒有。


    他始終靜默地站著,甚至連表情都漸漸恢複了正常。


    而這還不算不正常,最最不正常的是,鄭受最後束手就擒,就真的讓公孫月的人將他綁了,連同後來被捆住的鄭也一起,一起從宮內帶了出去!


    當齊恆最後氣喘籲籲地跑出去追趕馬車的時候,馬車已經走遠了。


    他沉目看著漸漸遠去的車駕,不知怎地,總感覺這鄭受如此甘願前去,並不是因為他打不過,而是他並不想打, 或者說, 他是想接著公孫月的這次謀劃,離開天佑城,去前線!


    想及此,他默默道,鄭司徒,祝你此後安好,不用再擔憂天下,不用在心係萬民,隻用餘生係一人即可.....


    運送鄭受的車駕日夜兼程,不過半月便到了蛟河附近的燊鎮。


    這裏地處河邊,因而住的宅邸也大都是下頭鏤空,上頭住人。


    鄭受被運過來之後就住在這樣一處宅在上。


    下頭依河而建,上頭則是用竹子和黏土做成了房子,腳下踩在用竹子和黏土鋪就的地麵上,雖然有些晃,卻絲毫沒有那種脆弱感,反而給人一種很安心很結實的感覺。


    他來了這裏三日,平日裏就同鄭也聊聊天,偶爾看看遠處,等待著公孫月安排自己上前線,去‘要挾’季越。


    鄭也被喂了噬魂散,所以身上的武功都使不出來,人也非常暴躁。


    反觀鄭受卻好像什麽事兒沒發生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整個人一副閑雲野鶴的模樣。


    “世子,您說孫叔敖他們能知道我們已經不在天佑城裏了嗎?”鄭也和鄭受被困在天佑城的時候,孫叔敖和重耳還有姚月娥他們一直被留在齊國幫齊恆的忙。


    “齊恆知道了,他們應當也知道了。”鄭受緩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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