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中,滎京冗長的街道陷在兩旁森立的屋簷之中,仿佛群山當中的溝壑,在墨黑的夜中,隻覺森嚴。


    而在這時,忽然一個黑衣人快速在街道中行進,不時迴頭觀看,確定無人後, 最後走到街旁的房屋旁,咚咚敲了兩下門後,門開了,黑衣人急速閃了進去!


    而在黑衣人進去之後,後麵很快出現兩道影子,片刻後,那兩道影子又出現在了屋頂。


    從屋頂看下去,屋內出現了很多晉國打扮的商人,但腰側卻帶刀,一看就是有武功在身。


    屋頂的兩道影子麵麵相覷,片刻後,消失在夜幕當中......


    珠簾後,裝病多日的季越緩緩坐起,看見阿蠻和阿也兩位影衛近前俯身跪地道:“王,幾位大人,唯有左杜黨左大人今夜出門,與一眾晉國商人會麵,但,那些人會武功!”


    季越微微一頓,抿了下唇,看向地上二人。


    阿蠻微微抬起頭,看著季越,不想季越卻衝他詭詐一笑,道:“暫時不用輕舉妄動,隻派人跟著。其他幾人,將我們的人混入府中,好好查查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阿蠻先是迷茫,繼而忽然明白了什麽,立馬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而阿也則在阿蠻走後,快速起身,走到季越身側。


    季越道:“幫寡人好好守著盧芳穎公主,別讓人殺了她,她對寡人,可是大有用處!”


    阿也急忙點頭:“是!”


    阿也走後,鄭受穿著一身浴袍從隔壁出來,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問:“陛下為何要讓阿也專門守著盧芳穎公主?難不成,在宮裏,也有人要殺她?”


    季越抖了抖衣襟,笑道:“自然,你忘了,這宮裏,可有三個晉國的公主世子呢!”


    鄭受一怔,問:“趙書琦難道還能殺了盧芳穎不成?她好像沒有武功?”


    季越笑道:“她就是個炮灰,過來魚目混珠的,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


    鄭受更加迷茫了......


    夜晚,趙書琦偷偷出來,跑到了隔壁趙瑾的房間。


    但是片刻後,她又從趙瑾的房間裏出來,一臉疑惑道:“怎麽迴事?這大半夜的,他不在屋裏呆著,去哪裏了?”


    後來她又在周圍看了半天,發現趙瑾也不在周圍散步,於是迴了屋。


    而此刻兩個黑衣人正在盧芳穎的房間裏纏鬥,打了幾十個迴合,其中一個更顯瘦弱的黑衣人落了下風,隻能負傷逃跑。


    他倒是對周圍的路徑很熟,片刻後,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而阿也也沒追出去,隻是迴身看著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盧芳穎道:“芳穎公主放心,在下會在屋外守著,您安心睡眠便是!”


    盧芳穎隻是受驚,倒是沒哭,見黑衣人走了以後,急忙跑迴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睡覺!


    阿也一看盧芳穎這樣子,哭笑不得,隻能站在屋外,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而此刻,受傷的黑衣人此刻已經迴到了質子館,結果快走到自己的房間時,忽然看見一個人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他一驚,急忙躲到了一個隱蔽的牆後。


    後來看見那個人又在四處尋找,他不得已隻能掀開窗戶進入。


    但剛進入,下一秒, 人便被一個大力死死箍住!


    那人唿吸沉重,好像中了什麽藥,在靠近他的那一刻,竟然一邊撕開他的衣襟,將他壓在了身下......


    第二天一早,阿也去季越那裏匯報,說有人要殺盧芳穎公主,不過他沒抓住,最後跑了。


    這在季越的預料之內。


    阿也卻不明,季越為何沒有抓到兇手反而還笑了?


    季越卻胸有成竹,展了展袖道:“走,陪寡人去一個地方看看!”


    清晨,質子館內一派清明,四處靜悄悄的,好像並沒有人。


    但季越過來後,很快,四周的屋子裏都有了動靜,有幾個已經派了侍奴出來跪迎。


    不過季越是有目的而來,走到齊國太子的門前便不動了。


    “齊國太子恆,接駕!”大監朗聲道。


    然,齊國太子恆的屋內,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過了片刻後,依舊一點都沒有。


    大監看向季越。


    隻見季越陰冷一笑,抬起下巴懟了懟對麵緊閉的大門。


    幾個帶刀侍衛和阿也一起上去,一腳踢開了緊閉的房門!


    幾人 魚貫而入,不過並沒有窺探其內。


    隻有季越大大方方地進去,在看見床上被驚醒的兩人後,懶洋洋笑道:“二位如此雅興,倒讓本王覺得不好意思了......怎麽辦,要不,既然本王來了,不如加入你們?”


    這話一出,太子恆的麵色倏地紅了,垂著頭,看向身側埋著頭的白淨人兒。


    這樣的隱晦內事,一向都是不容與人道的。


    但是太子恆深知自己身在季國為質,此刻無論發生何事,都容不得自己來決斷。


    他頓了片刻後,退了退趙瑾道:“你,出去吧......”


    趙瑾沒想到,自己躲在太子恆這裏也能被人找到抓住,麵色戚戚,隻著了薄薄的一層褻褲下床,徑直跪在了地上。


    上身皮膚白皙薄脆,柔弱的脖頸好像輕輕一扭就會掉了。


    季越淡淡望著他,以及他手臂上的倒刺傷痕。


    那是阿也的獨門暗器。


    趙瑾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聲音暗啞道:“是我要殺了盧芳穎公主......季王,您.....殺了我吧!”


    季越一聽這話,當即冷笑道:“殺了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們晉國了?”


    趙瑾一頓,抬頭看向季越。


    季越則緩緩坐在圓桌後,抬眸看著他道:“你們晉國質子不斷地挑釁生事,無非就是想逼寡人激怒之下殺人,而晉國則可以借著這殺死質子之由,向天佑王朝告狀,以王朝之威,逼迫我們放太子趙嶼迴去,對嗎?”


    趙瑾張了張口,竟無從辯駁。


    他沒想到,季越竟然戳穿了他們所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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