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五千?!”鄭武一聽這話,倏地瞪大眼,眼睛瞬間如銅鈴那樣大。


    季越看了輕笑道“怎地?不夠?”


    “啊不,夠夠夠了!”鄭武自知自己言行過於激動,急忙附身作揖道歉。


    五千自然是夠了。


    連鄭宋國的翎羽衛也不過才三千。


    更何況,如果給多了,實在是讓鄭武不放心,頗有種想要接近來進犯掌控鄭宋國之意。


    而五千,不多不少的,剛巧能壓製太宰餘令的隊伍卻又不至於讓鄭宋國陷入危機。


    鄭武想到的,鄭受也都想到了。


    驚訝於季越的細心,鄭受下意識地看了季越一眼,不想季越卻隻是衝他冷冽一笑,便徑直轉過身離去。


    鄭受站在原地,神思飄移。


    而鄭武則高興不已,因為很快就可以迴國好好揚眉吐氣了!


    這一走,便是兩人,而晉國的太子趙嶼還有百蠻庸國的兩位世子又被關在大牢,留下的人便不多了。


    不過就算是就剩下這幾個人,還是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兒。


    事情還是在太子恆與趙書琦和盧芳穎這三人的三角戀上。


    太子恆似乎對這盧芳穎並沒有拒絕的太過決斷,盧芳穎也對太子恆勢在必得,可趙書琦也對 太子恆癡心一片,這樣一來,太子恆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趙書琦為了讓盧芳穎離開太子恆,找了她屬下的幾個能打的婢女在下學的路上攔住了盧芳穎,要她答應以後不再糾纏太子恆,盧芳穎不依,最後被趙書琦找人揍了一頓!


    鄭受作為司徒,自然是要調節學生之間的矛盾,第二日便拿著一盒點心上門,打算查看一下盧芳穎的傷勢,不想,剛進門,看見盧芳穎正頭懸在梁上,舌頭已經出來半截了!


    這是要懸梁自盡呀!


    鄭受急忙一躍而上將她救下,但盧芳穎也一口氣剩下了半口氣,趙書琦作為始作俑者,被季越罰去浣衣局洗衣服去了!


    到底是晉國的公主,被罰洗衣服就太聳人聽聞,不但是晉國的另外兩位世子公主求情,就連季國的幾個大臣也紛紛上奏,希望季王網開一麵!


    季王惱了,把幾個大臣還有晉國的另外兩位世子公主都綁起來打了一頓,扔進冷宮。


    鄭受聽了,腿都軟了,急忙來求情!


    可是他在外麵站了半天,季越硬生生沒讓他進。


    他身子這些日子本就不好,站了一上午,此刻雙股都微顫。


    可他為了給他們求情,還是硬撐著。


    直到午飯時候,他看見季越出來了。


    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雙眼帶著濃濃的倦意。


    鄭受本來心裏頭有一肚子的火氣,此刻也消失殆盡了。


    “你想說什麽?”季越冷聲問道。


    鄭受嚅了嚅喉道:“自然是為我的學生們求情。”


    “求情?嗬~”季越眸底微涼道,“你為他們求情,那誰為寡人求過情?”


    這話說的鄭受心肝微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是為師當年做的不好.....我不應該扔下你一個人就走了......”


    季越眸底微瀾,神色好看了許多,繼而道:“這幾人都缺乏打磨,更何況,寡人要找出朝中奸細,不用些手段,怎麽能行?”


    鄭受一頓,看向季越。


    季越衝他擺擺手,讓他進去。


    書房內,不知何時,季越在裏頭用朱筆寫了鬥大的幾個名字,掛在了珠簾後麵。


    他的手裏拿著飛鏢,對著那些名字不斷地戳過去。


    “朱玉德,兵部侍郎,之前是我的父王的左膀右臂,後來在宮變時,忽然轉向投向與我,我認了他,他也一向表現不錯。但這次,他是第一個跑出來為晉國公主求情的,並且還拿自己的侍郎之職來要挾。寡人,懷疑他!”


    鄭受也覺得這人一向大老粗,此刻跳出來,確實不正常。


    “左杜黨,京都衛首領,乃是寡人的左膀右臂,也是伍子參當時給我推薦的人。可是他卻要寡人殺了盧芳穎,以平息晉國的怒火。”


    “晉國的怒火?他們家的女兒把人家打了,還要平息他們家的怒火?簡直豈有此理!”鄭受這樣的性子的人都火氣上來了。


    季越卻見怪不怪,淡笑道:“無利不起早,這樣的人,寡人如何能信?”


    鄭受又看見了兩個人:“伍子參和伍子胥?他們父子......不會吧?”


    這二人的名字上麵倒是沒有窟窿。


    但是季越看著他們的名字時,眼神中帶著一股梟氣。


    “他們二人倒是主張對晉國公主世子嚴加懲罰,可,卻依舊要寡人放了晉國的太子趙嶼!你,覺得他們建議的對嗎?”


    趙嶼是他好不容易抓來的,如今卻又要他們放了?


    如果這一放了,隻怕是晉國就更加有恃無恐,不知道做出怎樣的囂張舉動出來。


    可如果不放,晉國勢必會通過騷擾周邊季越國的附屬小國來敲打季國。


    到時候......又是一番名不聊生!


    鄭受想,伍子胥父子恐怕想到的便是這一節!


    可他們卻踩在了季越的雷區,繼而上了季越的‘奸臣榜’。


    可是否奸臣,也不能單憑順逆君意來定!


    鄭受思索再三,道:“鄭受有一法,可進一步檢測這些臣子的忠心!”


    季越挑眉,深深看了鄭受一眼,道:“好,說來聽聽!”


    鄭受點頭,躬身先是做禮,然後道:“我們可以先對外宣稱陛下被此刻刺傷,命在旦夕,然後將滎京所有街道皆放鬆警惕,由陛下的暗衛出動,各自跟蹤一名陛下懷疑之臣子,觀察他們的舉動,如若與晉國之人勾連......”


    說到此處,鄭受略有遲疑。


    季越挑眉,問:“如何?”


    鄭受抿唇,麵色微微黯然道:“抓捕!”


    季越冷哼,道:“格殺勿論!”


    鄭受麵色一驚,但在看見季越麵色堅毅的臉時,又知道,如若這些人不鏟除, 隻怕天下永遠無法安定。


    失小而博大。


    雖然殘忍,卻也無計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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