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說完,幾人都皺了眉。


    殷問酒更直言:“他有什麽病,前腳要殺我,後腳要拉攏我?”


    周獻笑道:“大概是發現,你是個寶貝,大有所用,沒殺成,便算為時不晚。”


    殷問酒隻有兩個字評價:“有病。”


    她記仇的很。


    若是樓蘭當真嫁給皇太孫,樓家的立場將會變的艱難。


    周獻明白這個道理,安撫道:“明日我入宮探探上麵那位的意思。”


    他給殷問酒倒上酒,又問道:“迴樓府嗎?還是就留在這裏?”


    殷問酒:“迴樓府。”


    周獻:“周昊下一步,可能會想辦法接觸你。”


    殷問酒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安心。”她不屑於與那種拿人命設邪術的人為伍。


    況且郝月青的死,也與他脫不開幹係。


    周獻眼尾上揚,“我派暗衛守著你。”


    她又嗯了一聲。


    “還有,南寧府陣破,似乎對周昊沒有直接影響。”


    眾人明了。


    破陣到如今,一個月了,但聽聞周昊這一個月裏,並無異樣。


    殷問酒擰巴著眉頭,她得讓人把雲夢澤的書運來。


    學海無涯,是該多看些書的。


    用過午飯後。


    殷問酒準備直接隨樓還明迴樓府。


    周獻與樓知也一走兩月,堆了不少公務要辦。


    特別是周獻,殷問酒雖說不知道他的朝堂勢力,但他比她先起了一個時辰。


    她睡不安穩,迷糊間見卷柏一趟趟的送些密件出去。


    “殷姑娘……”


    卷柏跟了兩步,一臉猶豫。


    藍空桑還在她身邊看著他,直把人耳朵看紅。


    殷問酒問:“怎麽了?”


    “借一步說話。”


    藍空桑是她的影子,借兩步也跟的緊。


    “藍刀客,在王府,在你眼前,容我借兩步?”


    殷問酒點頭,藍空桑才停在原地。


    “殷姑娘……”卷柏開了口,又不知道怎麽說,支支吾吾。


    殷問酒等的不耐煩,“三、二……”


    “殷姑娘,今早藍刀客當著我的麵脫衣服!她對男女之間……這些,沒有認知,你、你得教教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呢!”


    卷柏一段話快速說完,眼睛都沒敢看人。


    殷問酒哈哈大笑幾聲,這點她還真不知道。


    和藍空桑在一起的這些年,也沒有男人在她洗澡時出現在她房裏。


    她揶揄道:“你都看到了?”


    卷柏耳根紅了個透,“沒有,沒脫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捂了眼。”


    “知道了,我迴去跟她說說,大概她把你當自己人,所以允許你在她房裏,旁的人連她房都進不了,沒吃虧,放心。”


    聽她這麽說,卷柏落下心來。


    “藍刀客她,好像很多東西都不懂?”


    殷問酒點了點頭,“她是一張白紙,很純粹,我在上麵畫了一筆,她便死心塌地對我好。”


    卷柏似懂非懂,這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不是傻,她是對一切不屑。


    她在意的東西,也少之又少。


    ……


    殷問酒這段時間,對外依舊病中。


    所以兩人又走了捷徑落在蘇合院。


    院子裏依舊打掃的幹幹淨淨,房間的被褥還有日光的味道。


    每每出門,有一個地方永遠收拾整潔的等著她迴來。


    這種感覺,非常不錯。


    所以王氏風風火火衝到蘇合院樓住她時,殷問酒難得伸手,輕輕迴摟過去。


    王氏感覺到了。


    一雙眼睛瞬間蓄滿了淚,


    “我的酒兒誒,出門一趟瘦一趟!溪羽,快去讓廚房熬參湯,姑母得給你把肉補迴來!”


    自打殷問酒進樓府,王氏的目標便是讓她長肉。


    “誒,我這就去。”溪羽院門還沒進,又奔走了。


    “我的小姐誒,您可迴來了!”隨之衝來的是卜芥。


    見王氏在,立馬收斂,正色道:“小姐,上京城入了夏,小的給您送些布匹來選做衣裳。”


    他身後一連跟著好些端著布匹的下人。


    王氏也誇他:“小卜管家這迴倒是機靈。”


    “我還選了幾匹男款料子呢,給藍大俠選的。”


    殷問酒也誇了他一句:“幹的漂亮。”


    小卜管家喜笑顏開,自覺這個家越管越得心應手。


    緊著主子們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人在意的人,可勁獻殷勤就好。


    殷問酒看著蘇合院的熱鬧景象,由衷笑了。


    下午閑來無事,她和王氏上了趟街,選些夏季樣式的配飾。


    上京城雖說也入了夏,但比起南寧府潮濕粘糊的炎熱來說,已經算舒服。


    一路上不少人和殷問酒打招唿。


    “殷姑娘身體恢複了?”


    “殷姑娘看著瘦不少,還是得多養些時日啊!”


    “殷姑娘,天熱了,送點清涼糕你吃。”


    “二夫人,你們家殷姑娘可說了人家?”


    有人迴她:“不知道殷姑娘是未來王妃嗎?獻王正追求著呢。”


    “許久不見獻王與殷姑娘一起,不好說,還是可以問上一問的嘛。”


    ……


    周昊站在茶樓二樓,往樓下看著。


    “陸澄,這殷姑娘,還真是會籠絡民心啊。”


    “這樣的人,居然與我為敵?”


    陸澄看著樓下一直在擺手的人道:“如殿下所說,人必有所圖,是敵是友,還不一定。”


    “千南惠還沒有消息?”


    “沒有,她擅易容,不好找。”


    周昊指尖磕著木欄,“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她是否真心幫我。”


    她不太管他,他有求於她,她又會給他辦法,給他解決。


    但前提是,他能聯係上她。


    周昊的目光死死盯住殷問酒,突然認可了千南惠說的。


    人才要利用,殺她確實是他犯蠢。


    “去請殷姑娘來喝茶。”


    陸澄領命下樓。


    王氏正和殷問酒在寶玉閣挑頭飾,藍空桑突然拔出短刀指向一人。


    店裏人嚇的不輕,紛紛往外跑。


    殷問酒看著那人,笑道:“蕭澄,又見麵了。”


    “殷姑娘好,在下陸澄,殿下的近身侍衛。”


    “隨你姓什麽。”


    “殿下在前麵茶樓,請姑娘去喝杯茶。”


    殷問酒出門,等的就是周昊。


    她放下手中的玉簪,同王氏道:“姑母先迴府,無需憂心,參湯我晚些迴去喝。”


    王氏聽到那一聲殿下,就嚇到不輕。


    酒兒怎麽又認識了太子呢?


    見殷問酒自若的模樣,心道她是有本事的,斷不會出事,領著丫鬟們先走了。


    ……


    二樓茶座。


    周昊竟然站在樓梯邊等著她。


    態度拿的非常不錯,好像要殺她的從來不是他。


    “殷姑娘,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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