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人秀美微擰著:“一億三千萬。”委托席又加了一千萬,喊價:“一億五千萬。”傅競川舉起號碼牌,打破僵局:“三個億”價格翻了一倍,全場都肅然了。喊價的女客人蹭地一下,站起來,她轉過頭,看向傅競川,似乎是不忿。她身旁的男人攥著她的手臂,提醒她別失了顏麵。她平緩氣息,撫著裙擺,坐在椅子上,這次她沒有再喊價了。拍賣師見慣不怪,他偏過頭,麵帶笑意地看著委托席,“三個億,還有再加的嗎?”委托席那邊很快就給出答案:“三億一百萬。”這明顯就是要跟傅競川打拉鋸戰。傅競川對這件競品勢在必得,他讓陳寶生舉牌,繼續喊價:“三億一千萬。”拍賣師仍在笑:“委托席還要加價嗎?”委托席停了數秒,舉起號碼牌,喊價:“三億一千一百萬。”傅競川頭也沒抬,讓陳寶生一直舉著牌,“四億。”拍賣師還算沉得住氣,“禦製琺琅彩垂枝花捶瓶,四億一次……”他的目光,在場內逡巡過一遍,還是將目光落到委托席上,“四億兩次。”委托席那邊沉默了很久,在拍賣師即將一錘定音時,又站出來喊價:“加一百萬。”傅競川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場內的客人,大多數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跟他搶東西。委托席這邊的客人就很有意思了,明知道是他想要這件競品,每次都隻加價一百萬,像是要惡心他一樣。傅競川抬眼,看著委托席,又悠哉悠哉地舉起牌,喊價:“五個億。”拍賣師這會兒算是聞到了濃烈的火藥味,他還算冷靜,“禦製琺琅彩垂枝花捶瓶,五億一次……”拍賣師像是刻意放緩了速度,想要繼續抬高價格,但委托席這邊卻沒有給出更高的價格。他的目光還場內打轉著,“五億,兩次。”這次停了更久,在場的人都屏息凝神,見沒有人給出更高的價格,拍賣師落下錘,聲音震人,“最後一次恭喜買家,獲得我們的禦製琺琅彩垂枝花捶瓶。”傅競川麵不改色,他像是早就篤定了一切。江律看著競品拍賣的過程,則是心驚肉跳,冷汗直冒,他不禁唏噓道:“你為什麽一次要加價那麽多?”傅競川把玩著手機裏的核桃,“我有錢,鬧著玩兒。”他當然不是嘴上說說的鬧著玩,委托席那邊的人,一看就是要為難他的,要是他不把價格抬高點,對方肯定還會繼續為難他、讓他難堪,他倒不如一次性加幾千萬,讓對方知難而退。傅家是名門望族,錢、與權,一樣都不缺,他也犯不著為了幾千萬落了麵子。再說了,買東西是為了討傅老爺子開心,花再多的錢,那全都是值得的,但他卻沒有跟江律說那麽多。拍賣會結束,場內的客人,全都陸陸續續走出拍賣廳。傅競川不喜歡擁擠,等場內客人都散去了,他這才推著輪椅,出了拍賣廳。剛走到門口,傅競川停了下來,吩咐陳寶生,“你拿著號碼牌,去後台取貨,我去停車場等你。”陳寶生辦事利落:“是。”他轉身就去後台,找場內的工作人員錢貨兩訖。停車場就在拍賣廳不遠處的位置,走幾步路就到了。傅競川身旁的保鏢,為傅競川拉開車門,把手墊在門框上,江律急忙過來,要扶著傅競川上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發冰冷的子彈,穿透灌木叢,在半空中劃開一道弧線,徑直射向傅競川!◇ 第43章 以身涉險江律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一發子彈裹挾著淩厲的風聲,破空而來。變故發生在一瞬間,他的心髒都提了起來。他疾步衝上前,伸出勁瘦、有力的手臂,以極快的速度,抱緊傅競川,往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幾乎在同時,子彈穿透擋風玻璃,發出刺耳的崩裂聲,像是雪崩時發出的聲音。他的心髒像是漏掉一拍,驟然發緊。他大口喘著氣,愣愣地看著擋風玻璃,又轉過頭看傅競川,脫口而出:“你沒事吧?”傅競川被壓在身下,臉上露出與往日無異的波瀾不驚,他撣了下肩膀的碎屑,冷漠道:“沒事。”他抬起頭,看著男人額頭被剮蹭到的一道血痕,皺了皺眉,語氣裏像是在責問,“你受傷了。”經過傅競川的提醒,江律這才意識到額頭出血了,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小傷,不礙事。”他起身,撣了幾下身上的碎屑,站起來,又俯下身,扶著傅競川從地上起來,傅競川的臉色鐵青,眉頭緊擰著,像是又生氣了。“砰”傅競川身邊跟了幾十個保鏢,當他們聽到槍響後,穿著防彈衣、護目鏡,麵不改色地從車上跳下來。他們配合默契,無需商量,自動分成兩個隊伍,分頭行動。其中一個隊伍,從停車場的小路,繞到灌木叢後麵,進行圍堵、包抄;另外一個隊伍,利用地形優勢,擎著機關槍,對著灌木叢的方向進行無差別掃射,機關槍發出振聾發聵“突突”聲。濃煙滾滾,火藥味在空氣中不斷蔓延著,隱隱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灌木叢後麵的“刺客”全都不成氣候,沒過一會兒功夫,這群“刺客”就被保鏢生擒了。保鏢收起“刺客”的槍支彈藥,用粗繩將他們的手腳,全部都捆了起來,又拿著抹布,堵了嘴。這群刺客,攏共有七八個人,全都跪在傅競川的跟前。其中一個刺客,掙紮得過於厲害,被踹了好幾次,才肯跪下來。那人原本是戴著黑色口罩,卻被保鏢一把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生得還不錯的臉,下垂眼,落尾眉,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適中。口罩被扯下來後,他驚恐地瞪大眼睛,他看著不遠處的傅競川,吞咽了下口水,聳著肩膀:“傅競川你他媽就是個混帳東西……”陳寶生錢貨兩訖,領著兄弟,從後台走出來,就看到停車場烏煙瘴氣,又看到林家小少爺林以檀、以及他身邊的下屬被粗繩捆了結實,剛想問發生了什麽,就看到林以檀口誤狂言。他氣得要命,忙跑了過來,抬起手,給了林以檀一記響亮的耳光,又狗仗人勢地罵道:“你他媽把嘴巴放幹淨點!”林以檀的臉都被打偏了,他還有點懵,牙齒裏還摻著血,“你敢打我?”陳寶生又給了他一記耳光。林以檀崩潰,“你瘋了嗎?我可是林家的小少爺!”陳寶生跟著傅競川二十幾年,這點膽量還是有的,“那又怎麽樣,再敢罵川哥一句,我就把你的皮給剝了。”林以檀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陳寶生態度強硬,隻敢縮著腦袋,混著血水,把話都咽進肚子裏。傅競川也沒有阻攔陳寶生幫他教訓人,看到林以檀老實了,他才抱著手臂,抬起眼皮,問:“為什麽要來刺殺我?”提起這件事情,林以檀就來氣,胸口窩著火,他這會兒也不怕傅競川了,挺著腰,挺有氣勢地說:“你自己做的事情,轉眼就忘了麽?”傅競川納悶:“我做什麽了?”林以檀往地上淬了一口,“裝什麽。”他眼底燒著火,“你仗勢欺人,故意扣下我們家的貨船,又汙蔑我們的船有問題,還跑來我們家院子裏,燒了把火,現在我爸、我大哥,他們全都被活活燒死了,你滿意了吧?”這段時間,隻要閉上眼睛,他就會想起那個夜晚:烈火焚燒著住了幾十年的院子,火舌在眼前不斷跳躍著、舞動著,像是能夠吞天噬地。家中的老仆背著他,穿過了火海,老仆被突然傾塌的牆壁砸死了,他是哭著爬出火海的,等他離開火海,仆人告訴他,他的父親、大哥全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燒死了。“誰說是我放的火?”傅競川屈起手指,冷著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林以檀,“別是被人槍使了,還在替人數錢。”林以檀愣了下,像是不可思議:“什麽?”傅競川唿出一口寒氣:“蠢貨。”林以檀臉色都白了幾分,卻還是倔強地抬起頭,看著傅競川,“你把話說清楚!就算是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他哽咽著,像是流露出幾分真性情,“我不想看著父親、大哥含冤而死。”傅競川提點他,“挑撥你來殺我的人,就是放火之人。”林以檀驚得瞪大雙眼,他感覺到口腔裏彌漫著腥血,“是他?”傅競川蹙起眉頭,又問:“誰?”“飛哥。”林以檀重複著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臉上又露出了堅定的神色,他跪著向前,“傅少,放火的人是飛哥!”-車窗被子彈打穿,被送去修理廠緊急維修,傅競川也沒有嫌棄,直接坐進保鏢的“大奔”裏。他倚靠在車窗旁,周遭的景物,像是幾十年前的老電影一樣,一幀又一幀,在他的眼前飛快地掠過,快得他無法捕捉到具體的畫麵。他搖上車窗,感受著車內的顛簸、搖晃,他累了,揉著額頭,閉上眼睛。轎車一路駛過高架橋,匯入主幹道,這個時間段,主幹道的車流並不多,司機踩著油門,一路狂奔,迴到海島別墅。一到別墅,傅競川就吩咐管家去請家庭醫生,管家不敢多問,立刻去請家庭醫生。家庭醫生是個中年男人,他長著標準眉,瑞鳳眼,蒜頭鼻,小圓唇。雖然他長相普通,但他卻是三甲醫院的前副院長、全科醫學科的主任。他走進客廳,目光在客廳內逡巡了一圈,複又低眉順眼地看向傅競川,禮貌性地喊了一聲:“傅先生。”傅競川指著男人,“幫他看看。”家庭醫生低頭稱是,走到江律的身邊,檢查起江律額頭的傷口。他認真地跟傅競川說明病情,“江先生傷得不算很很嚴重,可以先用雙氧水,清除局部的細菌、異物,再用無菌紗布進行包紮。”傅競川像是沒什麽表情,“麻煩幫他包紮下。”家庭醫生得到雇主的允許,從隨身帶來的金屬醫藥箱中,翻出了雙氧水、醫用棉簽、消毒過的紗布。為了方便消毒,家庭醫生讓江律坐在凳子上,再撥開江律額頭上的碎發,用雙氧水消毒了幾遍,把傷口的細菌全都除掉了,最終拿起無菌紗布,往江律的額頭上,纏繞了幾圈,利落地打了個結。家庭醫生的手法嫻熟,態度又很好,江律都沒有感覺到疼痛,額頭的傷口就已經包紮好了。管家出去送家庭醫生,客廳一下子又安靜下來,隻剩下傅競川、江律。傅競川放下茶碗,看向江律額頭的紗布,“過來。”江律不知所措地站了一會,又挪著步子,走了過來,還沒靠近傅競川,傅競川就伸出手臂,把他扯進懷裏。他僵硬地坐在傅競川的腿上,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了,但他又不敢吭聲,隻能被傅競川欺負著。傅競川摸著男人的耳垂,問:“為什麽要救我?”他突然呆楞住了,搖了搖頭,又說:“不知道。”他恍惚了一陣,“我看到窗戶上有子彈射過來,也沒想太多,直接上手救你。”傅競川喉嚨裏擠出笑意,他很肯定地說:“你喜歡我,所以你救了我。”江律被傅競川的這個邏輯,給震驚到了。就算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傅競川,是其他人,他應該也會出手相救的。他會救路邊的邊鶴,也會救傅競川。傅競川又板起臉,嚴肅地教育他:“你今天能救我,我很開心。不過要是下次再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別為了我以身涉險。”他靠近男人,占有欲很強,“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受傷,聽到了嗎?”江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知道了。”傅競川就像是發情期很長的猛獸,他的唿吸驀急促起來,看向江律的目光,也變了味道。他把江律壓在沙發上,去親江律的嘴,又甜又軟,讓他心猿意馬、失了分寸。江律沒想到傅競川在大庭廣眾下,還會做出這麽放肆的事情,他發了會兒呆,嘴角都被破皮了,他忙扭動著身體,踢踹著傅競川,小聲說:“不要在這裏,他們會看到的。”傭人、管家,全都進進出出的,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這會讓他感覺到很羞恥。傅競川耐心告罄,要霸王硬上弓,“怕什麽。”他來了興趣,又去親男人發紅的眼角,“他們都不敢看過來的。”【作者有話說】寶寶超好!小傅壞壞的,就知道欺負老婆!◇ 第44章 《煤氣燈下》(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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