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競川微不可見地皺眉:“泊聞。”陳泊聞的身形猛地一僵,他的手指發燙、發紅,但裴忌會比他更痛,“是我失態了。”他跟傅競川一樣,都是出身名門望族的世家少爺,他從小就酌金饌玉,是被寵大的小少爺。他向來都看不起,像裴忌一樣的下等人。在他的心中,裴忌這類人,永遠都是登不得台麵的下賤東西。趙馳忙著打圓場,勾著陳泊聞的肩膀,把陳泊聞往外麵帶,“陳少,您先前不是說那酒好喝嗎?我家裏正好有幾瓶。”陳泊聞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也順著趙馳給的階梯往下走,“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趙馳笑了:“好。”他一邊搭著陳泊聞的手臂,一邊轉頭,示意讓邊鶴跟過來,邊鶴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立刻跟在趙馳的身後,遠離了這場鬧劇。傅競川一直默不作聲,等花園安靜下來,他看著裴忌,說:“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你們。”裴忌冷著臉。傅競川並沒有將話挑明白,他轉著眼睛,看向裴忌身後的男人,“小律,跟我迴去。”男人從裴忌的身後走出來,他是害怕傅競川的,身形顫抖得厲害,他猶豫地看了眼裴忌,又認命似的,垂下眼睛,慢吞吞地挪到傅競川的麵前,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競、競川。”【作者有話說】想寫一些比較複雜的東西qaq眾所周知,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40章 先放開我昏暗的房間裏。江律被束縛在木椅上,雙眼被厚實的布條,緊緊蒙住。他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繩捆了好幾圈,固定在木椅的扶手上,勒出幾道深深的痕跡。他用力地收緊手指,手臂上的青筋鼓脹、暴起,似乎是想要掙開緊縛的粗繩,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痛苦地皺起眉頭,嘴角輕抿了下,未知的恐懼,不斷在他的心口處蔓延著、咆哮著。他的心髒越收越緊,逐漸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在完全安靜的環境中,他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一下又兩下,沉穩,極具節奏感。那聲音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緊張地提起心髒,抬起頭,但他的雙眼被蒙住,無法辨別出傅競川的距離方位。耳旁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像是椅子搬動的聲音,他能感覺到,傅競川似乎離他越來越近了。傅競川的聲音冷峻:“小律。”沉甸甸的聲音,極具壓迫感,江律本能地害怕、畏懼,但他卻避無可避。“知道為什麽把你綁起來嗎?”他點著腦袋,小聲迴答:“知道。”他的嘴唇幹燥,忍不住用舌頭舔了一下,“因為我做錯事情了。”“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了?”傅競川的聲音卻毫無感情,像台冰冷的機器。“對不起。”江律的嘴唇哆嗦著,“我不應該背著你,去找裴忌,讓你生氣……”傅競川的眼睛迸發著怒火,他輕嗤了聲:“知道‘不應該’,你又為什麽要做?”江律的身體緊繃著,說出這句話,像是耗盡全身的力氣,“我不知道。”他在看到裴忌的那一瞬間,身體幾乎是憑借著本能靠近他的。傅競川似乎想到什麽,他強忍著憤怒,咬牙切齒地問:“你喜歡他?”江律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先是皺了皺眉,又蒼白地解釋著:“我沒有喜歡他。”“是嗎?”傅競川的聲音變得尖銳,像是要刺穿江律的耳膜。江律的喉嚨發幹,連說話都很費勁,“是的,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他對裴忌的感情倒也不算很複雜,裴忌是跟他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像親人,像朋友,絕對沒有傅競川嘴裏所謂的‘喜歡’。傅競川沒有再說話,整個房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江律垂下頭,牙齒不受控製地上下打顫著,恐懼幾乎要將他吞噬了。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感覺到一雙如同鐵箍般的手指,掰著他的下頷,迫使他將嘴巴張開。他含糊不清地問:“這是什麽……”傅競川冷冷道:“你猜。”他的臉色煞白,被黑布蒙起來的眼睛裏滿是不安,他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像是熱帶地區的水果,表麵還帶著粗糙的質感。他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有酸甜的汁水在他的口腔裏迸濺著。他大概能猜出來,嘴裏應該是被傅競川塞進了草莓,口感是又酸又甜的,但他卻不太喜歡這個味道。傅競川沒有心疼他,殘忍地說出讓人膽寒的話:“你以為懲罰這就結束了嗎?”江律的身體僵硬,大腦一片空白,牙齒也在不停地打著顫,他想要躲避,可他的手腕被粗繩捆得很緊,動彈不得,“競川……”傅競川不耐煩地打斷他,“閉嘴。”不知道過了多久,傅競川終於鬆開他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他哭腫了雙眼,像是被欺負狠了。他看著江律,眼裏似乎出現了懵懂的恨意,以及複雜的愛意。傅競川俯下身,吻著他眼角鹹濕的淚水,一如既往地搬出命令式的口吻:“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江律側過頭,避開傅競川的目光,雙臂劇烈地掙紮、扭動著,嗓音卻是很嘶啞:“你能先放開我嗎?”捆太久了,手臂很難受,他隻希望能趕緊鬆開。傅競川這才注意到他手腕捆縛的粗繩,他垂下眼睛,解開了手臂上的粗繩。江律活動了下酸疼的手腕,快速從木椅上站起來,他的大腿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緊牙關,額頭冒出了冷汗,“嘶……“傅競川趁著江律不注意,手臂穿過他的腿彎、後背,把他打橫抱起。江律下意識想要躲,可是傅競川手臂的勁兒很大,他無法掙開分毫,隻能任由傅競川抱著他去了浴室。傅競川按動浴缸的自動出水健,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浴缸的水就滿了。江律的手臂,無力地垂在浴缸的邊緣,水漫過他的胸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傅競川幫他洗完澡,又把他從浴缸裏抱起來,用浴巾擦幹水珠,抱著他迴到床上。他困得不行,側著身體,把整個腦袋都悶在被子裏。上麵有細膩的、好聞的檀香味,是傅競川身上的味道。他既迷戀傅競川的味道,卻同樣也害怕著傅競川的“手段”。他被這股味道包裹著,思維都變得遲緩了,眼睛也耷拉著,像是快要睡著了。傅競川洗完澡,朝著床邊走過來。江律似乎感覺到“危險”朝著他逼近,眼睛遲滯地睜開了,他白著一張臉,裹著被子,害怕地顫抖著。傅競川看著躲到床角的男人,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但到底還是按耐住脾氣。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現在還沒有過淩晨。他把躺下去的江律又提了起來,語氣還是強勢、冷硬,“現在別睡。”江律不明白,傅競川為什麽要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但他沒有反駁,隻是怯怯地問:“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睡?”“再過一會。”傅競川說著,把目光投向窗外。江律的眼皮沉得要命,可傅競川不讓他睡,他也不敢睡,隻好強撐著精神,看向窗外。現在是深夜,窗外一片闃寂,蟲鳴聲全都消失不見了,靜得似乎能聽清彼此的唿吸聲、以及心髒在跳動的聲音。一簇簇絢爛的、色彩斑斕的煙花,在漆黑的天幕中爆開了,發出了一聲聲刺耳的“轟鳴聲”。江律感覺到好奇,他忍著大腿的疼痛,走到落地窗前,手臂按在玻璃窗上,唿出來的氣息,氤氳了玻璃窗,使得他視線受阻,他抬起手臂,把遮擋他視線的霧氣擦幹淨了,繼續趴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煙花。他是生活在南島區的下等人,這輩子接觸煙花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的。小時候,他不懂事,會纏著周韻買仙女棒、摔炮、地雷,後來長大了,知道周韻賺錢不容易,即便他喜歡煙花,他也不會再跟周韻要錢去買煙花。傅競川從他的身後,抱著他,下頷墊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冷淡,“喜歡嗎?”江律遲鈍地看著傅競川,“喜歡什麽?”傅競川有時候真挺討厭男人的,愚蠢、腦子不開竅,身上的浪漫細胞像是從出生起就被扼殺了,“抬頭。”江律抬起頭,看到落地窗外。隨著一聲炮鳴聲響起,一簇煙花升起,在天空中綻放著成特殊的“形狀”,上麵寫著幾個字:江律,二十五歲生日快樂。他把頭探出去,垂下眼,看到了管家帶領著傭人,站在露天草坪放煙花。心髒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動著,像是脫韁的野馬。他就算再不開竅,也能明白過來,這是傅競川特意為他準備的“驚喜”。傅競川抱著他的腰,又問了一遍喜歡嗎。他思考了一下,看著傅競川的眼睛,語速緩慢,“喜歡。”傅競川得寸進尺,去咬男人的耳垂,“那你喜歡我嗎?”男人猶疑不決,最終還是在傅競川審視的目光中,遲緩地點了下頭,“……喜歡吧。”他其實不喜歡傅競川用這種粗魯的方式對待對待他,但他不能說出讓傅競川不高興的話,就隻能說出違背內心的話了。傅競川在噪雜聲中,聽到男人對他說出喜歡兩個字,心髒都像是要破膛而出。他把男人抱上床,伸手又要去脫男人的衣服,卻被抬手製止了。男人用可憐的、委屈的目光看著他,又小聲求饒:“競川……我剛上過藥,還很痛。”男人的眼角還是紅的,嘴唇也破皮了,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明天再做,可以嗎?”他是用祈求的語氣問傅競川的,要是傅競川不同意,那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傅競川決定放江律一馬,他抱著江律,像是小狗一樣,嗅著江律脖子上的沐浴露味、以及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味,他緩緩說了聲:“行了,那這筆賬就先記著,等你好了再收拾你。”隻要江律願意聽話,也願意一直寵著江律,誰讓他喜歡他。【作者有話說】暴躁小狗x好脾氣老婆◇ 第41章 好好活著天還沒大亮,陳寶生就來了別墅。年輕的管家告訴陳寶生,傅競川還沒有醒來,讓陳寶生先在別墅客廳裏候著。管家給陳寶生沏了杯熱茶,讓陳寶生暖暖身子,陳寶生接過熱茶,他不懂茶,一口氣喝了下去,等杯子見了底,他也沒有喝出什麽。管家大罵他這是暴殄天物,堅決不給陳寶生沏第二杯茶。陳寶生惱了,說管家這是摳門精、小氣鬼,差點兒就要鬧起來。電梯轎廂“砰”地一聲,傅競川推著輪椅,從轎廂裏出來了。他麵無表情地覷了一眼管家,以及掄起胳膊準備要幹架的陳寶生。他們兩個人看到傅競川,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瞬間老實下來,也不敢再鬧了,規規矩矩地站在客廳,像是接受審訊的犯人一樣。管家、陳寶生都是跟了傅競川許多年的心腹,傅競川沒道理因為一點小事,就去罰他們,口頭教育幾句,就放過他們了。管家要負責指揮花匠打理草地,先行離開了,隻留下陳寶生一個人。傅競川在餐廳裏停下來,他持著刀叉,切開費城牛肉奶酪三明治,將其中一塊三明治塞進嘴裏,咀嚼時,他沒有發出聲音。他突然放下刀叉,側頭看陳寶生,問:“你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陳寶生跟管家打鬧著,險些都忘了正事,他懊惱地抓了頭發,說:“川哥,我這幾天,一直都蹲守在林家附近,昨兒淩晨兩三點的時候,兄弟們都在打盹兒,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林家著火了。我讓兄弟們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去抓縱火賊,一部分人去救火,但我們趕到時,林家的家主林啟斌,還有他的大兒子,也都被火給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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