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君岐寒還有些奏折要批閱,便讓人送到了霽月殿,晏淮則帶著容淵前往偏殿。


    晏淮:“你瞧瞧,有什麽需要的,我讓人去準備。”


    容淵環顧四周,搖搖頭,“很齊全了,有勞兄長了。”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容淵點頭,拉著晏淮坐到床上,看向一旁的冬霜等人,“兄長,可以讓她們都出去等著嗎?”


    晏淮點頭,想著容淵許是要同自己說點隱秘之事,便朝冬霜和落秋使了個眼色,冬霜和落秋意會,走出房間,將門合上。


    晏淮:“有何事要說嗎?”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想和兄長單獨說說話,”容淵覺得這樣自在多了,沒有不熟悉的人圍繞在身邊,“兄長,你同陛下的感情一直都這麽好嗎?”


    晏淮思索片刻,沒有選擇隱瞞,搖頭,“也不算,以前不好。”


    “很不好嗎,那為什麽感情變得這麽好了?”


    對於晏淮的迴答,容淵似乎沒有多詫異,隻是下意識追問著晏淮,晏淮也不知該如何同容淵解釋,其實容淵稍微打聽一下也能知道一些,“很不好,大概可以說是生死不想相見,當然隻能說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晏淮說著,似乎想起了以前種種,他竟然覺得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於怎麽變好的,這還真不好說,你可以認為是我發現了陛下的好,不想去糾結從前種種,想和陛下好好過日子。”


    容淵似懂非懂地點頭,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想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總感覺,就算他繼續追問,晏淮告訴他的,多半也是含糊的答案。


    他現在更應該弄清楚雲與疏的目的,那家夥混在滄瀾的人的隊伍裏,不知道要做出些什麽出格的事情。


    他想著想著,眉頭便皺了起來,晏淮自然是看在了眼中,也許是與君岐寒相處下來形成的習慣,他下意識就撫上了容淵的眉心,容淵有些錯愣地看著他的動作,晏淮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不慌不忙地收迴手,“有煩心的事情,說出來會好些。”


    容淵錯愣片刻也恢複了正常,隻是第一次被人在這種狀態下撫摸眉心有些奇異,不過看晏淮應該也是無意之舉,聽到晏淮的話,他點點頭,“待我想好如何同兄長說了,我再告知兄長。”


    晏淮頷首,正巧此時門被人從外推開,君岐寒從外走進來,李福德跟在他身後,將麵具遞給容淵,容淵接過,低聲道了聲謝。


    君岐寒:“事情安排妥當了?”


    這句話自然是在詢問晏淮了,晏淮點頭,站起身,走到君岐寒身邊,看向容淵,“我便先離開了,這兩日在宮中,你若是想出去逛逛,便來找我。”


    “嗯,兄長、陛下夜安。”


    “夜安。”


    晏淮迴了聲,君岐寒則是頷首迴應,隨後便牽著晏淮的手離開。


    待兩人離開,容淵直接躺到床上,伸手拿過裏麵的枕頭蓋在臉上,屋內的燭火微微搖曳,容淵放空著自己的大腦。


    他其實不太能夠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待著,最開始在永昌伯府的時候也花了幾個晚上熟悉環境,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他可能會一直清醒到天亮了。


    微微歎了口氣,對於自己這個毛病,容淵也無可奈何,隻能期盼著今晚會稍微好些。


    夜裏,晏淮守著君岐寒批閱奏折,心卻有一半在偏殿的容淵身上,君岐寒自是看出了他心不在焉,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他麵前,從他手裏抽走書,“瞧你許久了,這書一頁也未曾翻過。”


    晏淮動了動身子,語氣難掩擔憂,“淵兒第一次來皇宮住,不知是否習慣。”


    他有一個毛病,換個地方短時間內便難以入睡,初入皇宮之時加之整日心緒不佳,情況更加嚴重,他記得那時君岐寒似乎送了不少安神的東西過來,也不知容淵會不會也有這個問題。


    他這般想著,徑直起身,打開房門,對著門外守著的冬霜和落秋吩咐道:“小公子屋裏似乎忘了放安神香,你們送些過去,順便看看小公子休息了沒。”


    “諾。”


    吩咐完這一切,晏淮正欲關門,又想起了什麽,“李公公,現在何時了?”


    李福德:“迴貴君,二更天了。”


    晏淮了然,難怪他總覺得很晚了,“讓守夜的宮人守著便好,待冬霜和落秋迴來後,你們便下去歇息吧。”


    “諾。”


    說完,晏淮關門迴到屋內,君岐寒又坐迴去繼續批閱奏折,看起來也沒剩多少了,聽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君岐寒才抬起頭,“安排好了?”


    “嗯,夜深了,別看了。”


    晏淮走到他麵前,將奏折收拾到一起,君岐寒也不攔他,起身走到晏淮身後,晏淮還未將東西收撿好,就感覺到失重,下一刻,自己的雙腳便離開了地麵。


    晏淮下意識就環住了君岐寒的脖子,對君岐寒這樣的舉動也已經習慣了,“不重嗎?”


    “不,還有點輕。”


    君岐寒說的是實話,也沒有哄晏淮的意思,至少目前對於他來說,把晏淮這樣抱起,不是什麽費力的事情。


    晏淮卻覺得自己近幾日胖了些,不過君岐寒這麽說,他便覺得許是錯覺吧。


    就在晏淮以為君岐寒要直接把他放在床上時,君岐寒卻隻是將他抱到了床邊然後放下。


    “這點路,我可以自己走過來。”


    君岐寒替他褪去外衣,掛在一邊的衣架子上,“我知道,但我就是想抱你。”


    哪怕聽過許多次,甚至是更露骨的話,晏淮還是會感到羞澀,雖沒有以前那般明顯了,但君岐寒就是能夠看出來。


    君岐寒最是喜歡他這般模樣。


    兩人更換好衣裳,躺到床上,君岐寒反常地什麽也沒做,吹滅了燭火,抱住晏淮,晏淮本以為他會做些什麽,都準備好了,誰知今夜就是單純的睡覺。


    不過也好,若是今夜折騰起來,還不知要到何時呢,容淵還在宮中,明日若是見到了,他起不來床,那太丟臉了。


    君岐寒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晏淮都準備好他做些什麽了,自然是不會就這麽抱著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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