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淮拿著糖葫蘆遞給小君岐寒一串,“這個大叔做的糖葫蘆可好吃了,我可喜歡了。”


    “看出來了。”


    若是不愛吃又怎會與這賣糖葫蘆的人這般相熟,小君岐寒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嘴裏化開,又伴著一絲絲酸味,也難怪小晏淮會喜歡。


    “如何,阿衍哥哥喜歡嗎?”


    “嗯。”


    “那就好,”小晏淮滿足地笑了,嘴角還殘留著糖渣,“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母後就讓小廚房給我做甜點,母後說吃點甜的,不開心就能少些,不過我覺得,若是每次不開心時吃串糖葫蘆我便開心多了。”


    “所以你帶我吃糖葫蘆是覺得我有不開心的事情嗎?”


    小君岐寒這才反應過來此次小晏淮突然帶他出宮的原因,小晏淮點著腦袋,“對啊,我看阿衍哥哥今天一天都不怎麽有精神,就想你大概是覺得宮裏太悶了。”


    “謝謝。”


    小君岐寒含著糖葫蘆,模模糊糊地道了聲謝,但是小晏淮還是聽清楚了,他瞬間便覺得這一趟值了,雖然用掉了一次出宮的機會,但是也很值。


    小晏淮本著不能浪費此次出宮的機會,帶著小君岐寒逛遍了大街小巷,買了許多好吃的好玩的,直到身後的侍從手上都拿不下東西了,小晏淮才提出迴宮。


    “我記得那個時候阿絮還說了日後想來北淵找我玩。”


    君岐寒知晏淮定是不記得當初說過的話的,不過他做到了當初在心中許下的承諾,那一片梅樹林也等到了真正的主人。


    晏淮確實也想不起當時的事情了,看著手裏吃了一半的糖葫蘆,他現在腦海中能想起的隻有大概的輪廓,“我是這樣說嗎,說過想來北淵?”


    不是在問君岐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突然,像是真的想起來了一些,抬眸,看向君岐寒的目光都亮了不少,“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好像是說過這句話。”


    “那是自然,”君岐寒手指輕輕刮過他的鼻尖,語氣寵溺無奈,“我還能騙你不成。”


    “似乎也是。”


    晏淮笑笑,君岐寒瞧他一如當年一般,嘴巴邊上沾上了少許的糖渣,便拿出手帕替他擦幹淨,剛碰上嘴角便瞧見他微微泛紅的耳垂,君岐寒權當沒瞧見,隻是嘴角彎了個弧度。


    晏淮覺得這個樣子特別像小孩子,吃東西還要旁人幫忙擦嘴,為了掩蓋心中的難為情,便將糖葫蘆遞到君岐寒嘴邊,“你也吃一個。”


    “隻剩一個了。”


    “那就是你的了。”


    晏淮匆匆將糖葫蘆遞給他,從他手裏拿過手帕,轉移視線,不再看著君岐寒。


    君岐寒低笑了一聲,將最後一顆糖葫蘆咬了下來,還是那種酸酸甜甜的口感,隻不過現在的君岐寒有些適應不了了。


    晏淮剛轉過來就瞧見了他不太好的表情,“怎麽了,吃到壞的了?”


    糖葫蘆裏的山楂有的時候會壞,吃進去就不太好吃了,晏淮第一反應就是君岐寒運氣不太好,吃到壞的了。


    君岐寒搖搖頭,“又酸又甜的,不太習慣。”


    “哦,是我忘了,你口味清淡,不過,你飲的茶卻很濃。”


    晏淮想起每每去書墨閣時,李福德泡得茶水,他是一點喝不慣,君岐寒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每次他去,都會讓人另泡一壺,不過他自己還是飲的濃茶。


    君岐寒:“習慣了。”


    “濃茶喝多了傷身,還是要少喝,你也不必每日都看奏折看到深夜,有些不打緊的放到第二日便好了。”


    晏淮每每都是這般同君岐寒說,可沒過幾日,君岐寒便又紮根在奏折裏,不過現在好了不少,按照李福德的說法,倒是沒有以前那般晚了。


    君岐寒沒說話,最近君錦辰也忙著自己的事情,奏折沒有地方送,隻能他自己批了,自然是要忙一些的,一時沒有君錦辰批奏折了,還有些不適應了。


    君錦辰此刻正忙著應付太後,不知自家皇兄竟會如此念叨自己,但是如果他知道是念叨著讓他幫忙,估計也不太想得這般惦念。


    幾人徑直迴到鳳澤宮,晏淮出宮前便安排人將偏殿打理了出來,添置了東西,便不必將容淵安排在別處。


    “我讓小廚房準備晚膳,你愛吃什麽?”


    晏淮轉身詢問容淵,容淵還在打量霽月殿,突然被這麽一問還未反應過來,愣片刻才道:“都可以的,隻要不是辣的就好。”


    “你吃不得辣?”


    “是的,受不住。”


    容淵以前是愛吃的,隻是每每吃一點被辣得他受不住,久而久之便不吃了,“兄長能吃辣嗎?”


    “嗯。”


    晏淮安排人做了幾樣上次在永昌伯府時吃的膳食,他記得當時容淵似乎還挺喜歡的,容淵在一旁聽他安排也不插嘴,隻是在晏淮報出他喜歡吃的膳食時眼睛會亮上幾分,待晏淮安排妥當後才說,“這點我同兄長倒是截然不同。”


    “你隨父親,父親也不能吃。”


    “兄長記得?”


    容淵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晏淮的迴答,晏淮搖搖頭,“不記得,隻是以前聽母親提過一次,那時以為她說的爹爹,現在想來應該說的是父親。”


    也不怪當時晏淮沒有多疑,晏大人在世時也是吃不得辣,所以晏清辭也吃不得,隻有晏淮能吃,隨了他母親。


    聽到晏淮的迴答,容淵瞬間便沮喪了不少,晏淮也不會說什麽安慰他的話,他目前確實想不起來太多東西,就連恢複記憶的契機都是那般莫名其妙。


    不過,容淵也沒沮喪多久,他明知晏淮的情況,知道急不得,便隻能作罷,“兄長,你宮裏可有麵具?”


    “麵具?”


    “對,我這兩日在宮中還是不要以真麵目示人吧,在你宮中還好,若是走出去被不知情的人瞧了去,我與你麵孔這般相似,還不知如何編排我們三人呢。”


    他說的三人自然是他、晏淮以及君岐寒。


    晏淮瞬間便懂了他的意思,他還沒想過,便沒有準備,隻能看向君岐寒,君岐寒點頭,“我備了,晚些我讓人送來。”


    他早已備下了麵具,隻是他與容淵的想法自是不一樣的,容淵與晏淮的容貌相似,又突然出現在宮中,說不準就出了什麽意外,牽扯出了晏淮,這自然是他不願瞧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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