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成日這般待在宮中,真的不悶嗎?”


    今日是他進宮的第二日,皇宮雖然大,但是卻很悶,這裏的人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除了幾處可以逛逛,別的也不能去,不像在永昌伯府的時候,還可以去鬧市上逛逛。


    晏淮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趴在桌上的容淵,搖頭,他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以前在晏府的時候也是這樣過的,倒是不覺得悶,無聊的話,看看書日子就過去了。


    不過瞧容淵這個樣子,估計是真的太無聊了,“不若我陪你聊聊天,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你。”


    晏淮想起了此次讓容淵進宮的另一個目的,昨日光顧著讓容淵熟悉宮中的環境,倒是耽誤了。


    容淵點頭,晏淮讓冬霜和落秋帶著人退出去,一時間,殿內就剩下了兄弟兩人。


    “淵兒,我一直未曾問過你,陛下說你以前住在滄瀾,是怎麽到北淵的?”


    容淵沒想到晏淮會突然問起這個話題,不過也幸好他早有準備,不至於無法迴答,“以前待的家被滅門了,母親派人一路護著我逃過來的。”


    他言語之間難掩悲傷,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悲哀,似乎迴想起來了那夜那些撕心裂肺的悲喊聲,一個個人在他眼前倒下,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切身實地地感受到生離死別。


    迴答晏淮的話也不全是假話,晏淮也不懷疑,隻是也不全信,哪怕滄瀾和北淵相鄰,要從滄瀾一路逃到北淵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晏淮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也一下一下敲在容淵的心上,氣氛凝固,容淵神色不變,坦然地看著晏淮。


    晏淮:“淵兒,可會武力?”


    容淵點頭,“會一些,以前在府中的時候,父親派人教了我一些,怎麽了?”


    “沒什麽,”晏淮搖頭,思索著該如何將自己心中的懷疑問出口,可若是不是容淵,怕是會傷了眼前人的心,這讓晏淮有些躊躇不前,最終在心中百轉千迴,選擇了一個平穩的問題,“淵兒,兄長問你一事,你要同兄長說實話,可好?”


    容淵見晏淮難得正色,心中將他要問的問題預想了些,點頭。


    “你應該知曉我們與現在滄瀾皇室之間的恩怨糾紛吧。”


    雖說是在詢問,但容淵卻聽出了幾分確信。


    容淵思索了片刻,既然晏淮這般問,多半是知曉了些什麽,便沒有選擇繼續隱瞞,老實點頭。


    晏淮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知曉多少?”


    “兄長猜呢。”


    容淵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全盤托出,而是想測試一下晏淮這邊猜到了多少或者查到了多少。


    晏淮自然也察覺到了容淵的試探,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不過也正常,若是經曆了這些還這般單純,怕是真的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這樣也好。


    “我猜應該知曉得挺多的,淵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兄長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呢?”


    “不是淵兒讓我猜的嗎,總之我想,淵兒知曉的應該會比我多些。”


    容淵沒反應過來晏淮為何會這麽說,疑惑地看向他。


    晏淮像是看明白了他的疑惑,淡淡迴答:“有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隻了解個大概,所以你知曉的應該會比我知曉的多些,淵兒最開始到的應該不是都城吧?”


    晏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就是一種感覺,他仔細觀察著容淵的神色,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這讓他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想。


    容淵倒是沒想到晏淮能猜到這些,不過他似乎也沒有認真隱藏過什麽,也不知是派人查到的還是真的就是單純猜到的。


    他抿抿唇,也不迴答,晏淮等了片刻,遲遲等不到迴答便也不再逼問,反正這個結果他已經得到了,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淵兒,上次綁架你的人,可是你認識的人?”


    後來迴來他細想過,既然不是滄瀾的人,又能讓一個被綁架的人逃迴來,而且看容淵事後不想追究的態度,多半是熟知的人做的,隻是當時他過於慌亂,沒有想到這一層。


    容淵這一次沒有選擇迴避不答,而是點頭,“是,認識,不過關係不好。”


    確實不算好,每次遇到都是針鋒相對的,容淵每每想起雲與疏都煩悶,而且雲與疏瘋起來,他都覺得癲狂,若非必要,他一點也不想用那人扯上半點聯係。


    “那他可會害你?”


    晏淮捕捉到容淵所說的關係不好,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容淵的安危上。


    容淵思索片刻,不太確信地迴答,“大概不會吧。”


    雖然雲與疏做事看起來是有點瘋並且無厘頭,但是應該是不會傷害他的吧,“兄長不必擔心,他,應該做不出傷害我的事情。”


    畢竟還有一層血緣關係在。


    “當真?”


    “嗯,隻是其中緣由我不太方便告知兄長,兄長放心好了,就算他想做什麽,我也有保護自己的法子。”


    容淵不知雲與疏到底在安排著什麽,所以也不想冒然告知晏淮,而且,就算告訴了晏淮雲與疏的身份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對於現在的晏淮而言,不過又是多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行吧,還有一事,你可認識江祈年?”


    “知道,滄瀾的小世子,滄瀾太子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這次不是還跟著來了北淵嗎,上次還差點被撞見了,可嚇死我了。”


    他說著,又恢複了往日單純良善的模樣,摸著胸口,倒像是真的被嚇到了一般,“兄長問我這個做什麽?”


    “淵兒對他了解多少?”


    “不多。”


    那就是有所了解了,晏淮看著容淵,那封信到底是不是容淵傳給江祈年的,目的又是什麽,可是,晏淮疑惑的點就在於,他與江祈年就算曾經關係要好,也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容淵應該還沒出世,應該是不會知道那些事情的。


    容淵直視著晏淮的眼睛,“兄長可是還有什麽要問的,很難問出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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