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放開雙臂,雙腳踩在地上,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著陸修頡笑道:“學長,我很愛他。所以,今天,你白費力氣了。”


    陸修頡見祁君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看見她眼眸裏也是一片坦然和真摯,並沒頭半點責怪的時候蒼白一笑,誰說祁君單純好騙不世故的?


    果真如她所說,自己是白費力氣了。


    每個人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哪能控製自己狂跳的私心,不自私一迴呢?他不動聲色的引導祁君去討厭許韓,他以為能給自己換來點機會,誰知道會被她反將一車呢?


    他想過無數的答案,最皆大歡喜的就是祁君哭的泣不成聲,心裏難受的無以複加,借著他肩膀尋求安慰。最差的情況就是祁君一句話不說,獨自隱忍難受熬過去低落的時候,讓他無計可施。


    誰知道,祁君直接判了他死刑,“愛”這個字一出現,他心裏燃起的希望瞬間被瓦解,支離破碎了一地。


    “學長,從我愛上許韓的那一刻開始,任何人都沒有機會了。許韓是安全感本身,沒人能替代。”祁君看著臉色蒼白,眼眸悲傷的陸修頡再次開口。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語氣涼了一些,“我希望以後,你別再不動聲色挑撥我和許韓了,多次的徒勞無獲會讓你滋生仇恨和不甘心的。”


    陸修頡看著祁君越過他,繞過旁邊的萬年青走開,站起身來還沒開口就見她停下來,轉身微笑的看著自己道:“學長,你不應該做讓人討厭的事情......因為,你讓人討厭不起來。”


    聽見這話,陸修頡無奈的苦澀一笑。聽見祁君由衷的誇讚心裏的鬱結少了一些,反正都做了讓人不耐的事,也不在乎多一件,於是他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你真的半點都不難受嗎?”


    “難受。”祁君看了一眼地麵,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陸修頡道:“我難受的不是他偽裝自己,隱瞞我。我難受的是自己沒能讓他對我敞開心扉,完全信任。”


    看著祁君轉身幹脆利落進入住院大樓的身影,陸修頡垂眸半晌突然輕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大笑起來。怪不得楊潔白和韓瑤都會喜歡許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當天下午林席和許韓打了電話,兩人說話打著暗語,模棱兩可的讓旁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祁君並沒有和許韓說陸修頡和她說了什麽,也沒再追問許韓為什麽會受傷。


    從那天之後,薑妍沒有再過來,也沒有打電話詢問許韓的情況。陸修頡第二天迴了黎城,說是家裏有事。陳乃夫堅持風雨無阻的每天都過來呆三個小時,來了也不說話,坐在床邊一副沉思的模樣。


    一星期後,祁睿打電話過來問她放假了沒,怎麽還沒有迴家?祁君說學校有點事情耽擱了,馬上就迴去。


    因為許韓身上有傷,坐大巴車很是不方便。祁君又暈車厲害,所以陳乃夫便放下了手裏的事情,開著林席的車子送倆人迴了臨江縣。


    路上,許韓和祁君均是一句話不說。陳乃夫向來都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他覺得沒有必要說話的時候可以沉默一個月不帶開口的。


    陳乃夫開車雖然有些快,但是足夠穩。一路上祁君也沒有暈車,視線始終看著窗外。許韓也沒有和她解釋任何東西,她呢還在做自己的心理建設,能否接受許韓那些不為人知的身份和隱瞞的真相。


    車子駛入臨江縣的時候,馬路兩邊的人行道上的人看著這輛奧迪a8均是停步側目,更有甚至指著這個車子竊竊私語。


    祁睿等在祁家溝入口處的小超市旁邊,超市的老板是隔壁林嬸,見祁睿站在路口的時候笑著招唿了一句:“祁睿啊,你要不要進來坐著等啊。要我說,你應該去車站接你姐啊,怎麽站這大馬路邊啊?”


    “不用了林嬸。”祁睿迴頭衝坐在門口磕瓜子的林嬸友好一笑,“您家凳子有毒,我怕坐了長痔瘡。”


    “嘿,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林席看著祁睿一臉的不樂意,將嘴裏的瓜子殼呸呸兩下吐到地上,“剛才說那工人坐我家凳子長痔瘡,那是嬸子我開玩笑的,你還記上了。”


    祁睿笑了笑沒接話,攏了攏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左右張望了一下。


    林嬸見祁睿不說話了,嗑瓜子的手一頓,斜眼看著祁睿的側臉問道:“你姐這上了大學之後,也就過年才會迴來吧?你爸媽心也真夠大的,就不怕你姐在外麵跟別人跑了,到時候可別弄出來個什麽未婚......”


    “林嬸,你家牙膏最近漲價了吧,自己都舍不得用了?”祁睿聽見林嬸的話笑意盈盈的反駁,心裏卻是把林嬸罵了個半死,這張破嘴真是能搬弄是非!


    林嬸自然聽出來祁睿是在拐彎抹角罵她嘴臭,站起身來把手裏的瓜子沒好氣的砸進櫃子上麵的盤子裏麵,剛想說話就看見雪白的車子停在了路口,頓時止了話好奇的看著那輛車。


    陳乃夫率先下車,繞到後備箱把祁君的行李箱拿出來,祁君也推開車門下車,接過陳乃夫手裏的行李箱道了一聲謝謝。


    祁睿走上去接過祁君手裏的行李箱,衝陳乃夫還算友善的點了頭,“謝謝你送我姐迴來。”


    陳乃夫偏頭麵無表情的看了祁睿一眼,點了一下頭沒說話繞過車頭上了車。


    “哎喲,這可了不得了。”林嬸陰陽怪氣的驚唿一聲,連忙走出超市來到祁君身邊,目光興奮的打量了麵前的車子一眼。陳乃夫的樣貌和氣質在臨江縣絕對是可以拿出來說上一說的。


    “祁君啊,你這是傍上大款了呀?”林嬸看著祁君笑的一臉諂媚,看見祁君板著臉皺了眉,繼續道:“這麽好的車子,臨江縣可是沒有的哦。”


    她說著抬起手肘碰了碰祁君的胳膊,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聲音卻是大的整條街都能聽見,“跟嬸子說說,這是不是外麵的哪個富二代啊?還是說,真讓嬸子說中了,你給人家當了那什麽......小三了?”


    “林嬸,你家牙膏再貴也不能委屈自己不刷牙吧?”祁君擰眉看著林嬸沒好氣的輕嗤,“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給別人當小三了?你可別敗壞我名聲!”


    “喲喲喲。”林嬸見祁君板著臉不高興了,一副嘲諷輕蔑的樣子,看了周圍圍攏過來的幾個婦女一眼,接著陰陽怪氣道,“你還急眼了還,你要沒做幹嘛怕人說呀,是不是?我這不是好心問問,怕你走彎路嘛......”


    “你......”祁君掃了一眼不遠處對她指指點點的幾個婦女,一股邪火上湧,林嬸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煽風點火的樣子更是讓她恨不得立馬撕了她的臉。


    祁睿拉著祁君的胳膊擰眉看著林嬸,林嬸看見祁君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小乖。”後車座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一道性感溫潤的嗓音響起。在場的人都把視線聚焦到從車裏下來的人身上。


    板栗色的微卷發略顯張揚,濃黑的劍眉微抬,犀利的鳳眸散發出淩厲的寒光,高挺鼻梁涼薄的唇和緊繃的下頜都表明他很不高興。


    他左耳上藍色的鑽石耳釘發出幽藍深邃的光,身上淺褐色的妮子風衣讓他整個人添了一份溫潤儒雅,少了一份淩厲駭人的霸氣。


    林嬸和周圍看戲的婦女們均是驚訝的看著許韓,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也是雙頰微紅,心跳加快,咽了咽口水。


    祁睿看見許韓朝繞過車尾朝祁君走過來,握住祁君胳膊的手用了力,祁君痛唿一聲扭頭不解的看著祁睿,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在她麵前站定的許韓不耐的說了一句:“你弄疼她了,放開!”


    “他是誰?”祁君仰頭看著祁睿難看的臉,聽見他隱忍著怒氣問,視線卻始終停留在許韓的臉上,半點都沒有看她。


    “喲,這車上還有一個呢?”林嬸此時譏誚的又說了一句。心裏卻想著,這祁君既沒有林夢漂亮,也沒有林夢脾氣好,上的大學也沒有林夢的高檔,踩了什麽狗屎運能夠認識這樣的帥小夥子。


    “你見過我很多次。”許韓對林嬸的話置若罔聞,看著祁睿語氣平淡道,“許韓,你姐姐的男朋友。”


    祁睿鬆開祁君,深看了許韓一眼,一言不發拖著祁君的行李箱就往路口裏麵走。祁君看了一下祁睿的背影,又偏頭看著許韓仰頭衝他笑著道:“我沒事,坐一天車你也累了,你趕緊迴家休息吧。”


    “祁君,你這麽厲害呢?這倆不會都是你男朋友吧?”林嬸雙手環胸,眼眸裏滿是譏誚和不甘心,嘴角往下拉頗為勢力難看,將吃飽了沒事幹的八卦婦女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


    “閉嘴!”許韓冷眼掃向林嬸,看著林嬸橫眉冷對氣惱的看著他,又無話可說的模樣冷哼一聲,“你這超市要是不想開了,你就繼續詆毀她!我保證不讓你失望!”


    林嬸見許韓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噤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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