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厲濯羽,霍綰倒是沒有怎麽對那一晚耿耿於懷。


    不僅淩晨就離開了,還趕上了最早的航班離開了z國。


    此後照常談生意,三年裏滿世界到處飛,幾個月才迴一次華都,漸漸的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但不可否認,三年前,她的確對厲濯羽有點想法,雖然不多也不明顯,隻是單純的覺得他完全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


    礙於他是霍皎皎的人,所以一直刻意疏遠他。


    如果不是那晚他主動敲開了她房間的門,老爺子又陰差陽錯的讓他們定下了婚約,否則可能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其他牽扯聯係。


    霍綰依舊圈著少年的脖頸,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繼續悶悶懶懶道:


    “好了,他不過是一個消遣品,你不一樣,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能去民政局登記。”


    “消遣品。”厲濯羽饒有深意地重複了這三個字。


    每一個字都加重了音調,似要將這三個刻在誰的心上。


    陪伴了霍綰三年的陸凜,被她稱為消遣品。


    那他對她來說,又算得上什麽呢?


    雖然她嘴上說著,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和她去民政局登記。


    但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她這樣做不過是出於老爺子的要求,為了分得更多的家產。


    哪裏有半點真心?


    敏銳察覺到了厲濯羽微妙的情緒變化,霍綰勾著他的脖頸將他拉向自己,主動在他的唇畔落下了一個輕吻。


    沒有多投入。


    淺嚐輒止。


    接著,她仰麵幽幽歎息,緩緩扇動的長睫像是展翅的羽蝶:


    “你這麽喜歡吃醋,會讓我誤以為你對我真的投入感情了呢……”


    但凡了解霍綰的人,應該很清楚她的說話習慣與方式。


    她這是在“提醒”厲濯羽,不要對她產生任何不該有的感情。


    不然到時候……


    受傷的人,可就是他了。


    會讓人變得軟弱的感情,她不需要。


    交出自己的心,無異於親手把唯一能刺傷自己的刀遞交了出去,誰知道哪天會被捅迴來?


    而她的下顎在這一刻被重新抬了起來,少年的另一隻手臂緊接著就攬過了她的腰。


    一雙暗沉又冰冷的銀眸盯著她的臉,好像如果她不迴答這個問題,就不會放她走一樣。


    “那他呢?你對他也是一樣嗎,沒有投入半點感情?”


    聽了這話,霍綰不由得在心裏暗暗發笑。


    厲濯羽到底是有多討厭陸凜。


    他、他、他。


    連‘陸凜’這個名字都不願意稱唿,又或者覺得連念出這個名字都不屑。


    她索性也就真的輕笑出聲:“不然呢,你想讓我對他投入多少感情?”


    剛迴答完這句話,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少年那緊繃著的輪廓線條隱約鬆弛舒緩了些。


    看來她的這個迴答算是過關了。


    接著,她又以一種玩笑般的口吻打趣道:


    “我呢,現在就隻想等你點頭同意,然後我們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以後就算你再胡亂吃醋,也有個正大光明的合理身份了不是嗎?”


    看厲濯羽臉上的表情,心情應該是比她剛睜開那會兒要好多了。


    霍綰卻莫名覺得心好累,原來哄男人這麽麻煩,得用腦子。


    隨後,她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一雙手臂撤了迴來:


    “還有其他要問的嗎?沒有的話,那我要換衣服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頭發也吹幹了,那他現在可以出去,讓她把衣服換好嗎?


    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語氣,都已經透露了濃濃的暗示,不,幾乎是明示了讓他先迴避一下。


    可眼前這道將她牢牢禁錮的身影非但沒有半點挪動的意思,攬在她腰際的那隻手臂反而變本加厲地圈緊了她。


    無聲的對視間,目光交匯,她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仍是維持著一副從容自若的淡定模樣。


    冷白纖細的手指劃過少年的線條流暢、輪廓清晰的胸膛,唇角挑起一絲寡淡的弧度:


    “沒猜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是中午了吧?你……不會打算……”


    厲濯羽低下了頭,陰影順勢籠罩了她,侵-占的氣息落在了她的耳畔,像是在親-吻。


    “二小姐不是想登記結婚?”


    霍綰剛想抬起手阻攔,聽了這話,才抬起一半的手臂又落了迴去。


    她輕笑著:“想啊,你終於願意了?”


    可能因為她身上穿著的這件襯衫是他的。


    以至於他太過熟練……


    才三兩下就解開了所有的扣子。


    接著,她被一直禁錮著她的那雙手臂抱了起來,像是一個玩偶一樣,被放置在了盥洗台上。


    她歪著腦袋,臉上的神情裏透著幾分無奈:


    “你又忘了,我不喜歡在浴室裏……”


    至於為什麽不喜歡在浴室裏,原因很簡單。


    因為三年前那晚,厲濯羽中-了-藥,敲開了她房間的門。


    起初,她好心放了一浴缸的冷水,打算叫一個醫生朋友過來給他看看。


    再然後,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撥出去,就被拉進了那一池冰涼徹骨的冷水裏……


    還有,看著浴室的牆壁,她真是有一種心理陰影。


    因為三年前,厲濯羽是“新手”。


    她也是。


    新手碰上新手,還是個“醉-駕”的新手。


    難免產生了一些不那麽美妙的記憶。


    後來淩晨四五點,在趕往機場的轎車裏,她真是痛得連一張臉都發白了。


    後來,飛機上,連空乘都特意來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於是,飛機一落地,她就讓陸妍去給她買了藥膏。


    “不喜歡在浴室裏……”


    “還是說,在浴室裏,會讓你記起一些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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