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把人們召集到縣衙院子裏的廣場上,讓人們看牆上的布告。鬼子的翻譯官把知事也就是縣長的講話翻譯給大家:


    “各位肅靜肅靜。


    這位是我們新城府的最高長官知事大人,也就是縣長大人。今天召集大夥來開會,是有個重要的內容宣布。大夥看見那個紅紙上麵的內容了把?


    那裏的名字就是每個人家裏的土地數量。現在大日本帝國來幫助我們共建王道樂土。這些土地呢,是根據滿洲國需要。現在要都征收上來集中管理。有需要補償的來前麵領取補償金。”


    下麵的人們聽到這樣態度強橫、不容商量的話語。立刻議論紛紛。嗡嗡的聲音籠罩的人群上空。頓時現場如同燒開的油鍋被澆進去冷水。立刻炸了鍋。


    “這日本人這樣,這不是比跑馬占荒還容易。這些可都是肥的流油的熟地。簡直太霸道了。”有人小聲議論。


    “可不是,這不是斷人家的後路,還讓人活不活了?”有人小聲應答。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四起。


    “我家就指望那點土地養家糊口呢,可不能上交啊。”幾個少數來的女家長其中一個,沉不住氣喊道。


    這個女人,大夥都認識。他家男人肺癆病。還抽大煙。家裏有事都是這個女人出麵。


    那個日本人縣長隻是微微的眯起眼睛,那目光卻似鋒利的刀子一樣射向那個女人。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句日本語。誰也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麽。


    就看見有兩個二狗子立刻把那女的架出人群,拉到前麵。那女的還是一個勁的說,


    “我們家就剩這點地了什麽都沒有了。求長官開恩---呢。”


    “噗嗤—唿”


    就像尖刀插入豬的脖頸一樣的聲音發出來。瞬間一片紅紅的液體緩緩流淌在這片土地上。


    那女的被駕到縣長身邊。縣長身邊的一個端著刺刀的日本兵,不等那女人說完,就把長長的刺刀捅進那女的胸膛。


    在場的人都是一陣顫栗。臉上都顯出吃驚的表情。陳老師就要上前理論,被兩個兄弟給死死按住。


    幾個年輕人要上前去反抗,被身邊的年歲大的人給拉住。


    這明顯就是日本人在殺雞敬候。看看誰還敢說話?誰還敢要補償金?那日本翻譯官也被眼前突發的事件鬧蒙了。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


    “看見沒有,這就是補償,誰還要補償就看看這位倒在地上的人把。”


    翻譯官邊說著。邊偷偷給大夥使眼色。然後在聲色厲苒的講一通。


    大日本帝國是來幫我們共建王道樂土的。大夥都應該無條件服從。等王道樂土建成了也有大家的好。是不是?


    在這種淫威下,大片大片黑黝黝的沃野良田,都劃歸公有。實際上都歸日本人管轄。


    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土地的人們無以為生。他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看不見前方的路在哪裏。


    陳家從關裏闖關東,幾輩人白手起家的辛辛苦苦攢下的十九坰肥沃的土地,就這樣被日本人無償的征用。


    陳老師被家人攙扶著迴到家就倒在炕上。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筋脈,渾然不知日月黑白的病倒了。


    鬆花江畔北側不遠的一個大院。高高的院牆圍攏出一座大大的四方院子。這就是陳家的排木局子。


    走進陳家排木局子。幹淨寬敞的前院一排房子。最東邊是掌櫃的辦公地點。以及夥計們住的大通鋪。


    靠西側是鐵匠爐子。房屋前麵寬敞的場地有四五個架子。是用來栓牲口打掌的。靠西側牆一排拴馬樁。來往商家客戶在這裏停靠馬車。


    寬敞的院子裏,四周堆放著一些生木。在那裏整齊的擺放。靠院子的四周都是寬敞的幹打壘房子。東西側是儲藏木質成品。靠最裏麵一排廠房是加工製造間。


    一排廠房裏麵車床轟鳴,破木的聲音此起彼伏。忙碌的工人各司其職。一派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突然來了一隊扛槍的警察,魚貫而入。


    “滴、滴、滴。”一陣刺耳的哨子聲響起來。人們這才發現院子裏進來了不速之客。


    “都出來都出來,在這裏站好。”吹哨子的人喊道、


    他們先是把那些在院子裏做工的人召集在一起排隊。靠牆站好。誰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人是來幹什麽的。有人要去報告掌櫃的。剛離開隊伍就被一槍托子給打趴下。


    不一會就見幾輛馬車駛進來。馬車靠近整齊的木垛。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人。各個都是強壯的勞動力。他們走向木垛。那都是一些上好的鬆木。十幾個人開始抬木材往車上裝。


    兩人合抱粗的上乘良木,被幾個人抬著往車上裝。一輛車裝滿拉走。又一輛車上前繼續裝。


    院子裏麵強行拉走木料的場景被廠房裏麵的人看到。還有那幫端槍的人。機器轟鳴聲逐漸減弱,最後歸於平靜的廠院子裏,仿佛一切都靜止了。隻有搬運木料的人在行動。


    排木局子的大掌櫃正在那裏與陳家大少爺在研究連日來的虧損原因。他已經習慣於機械轟鳴聲的,被突然靜下來的肅靜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要叫來個人問一下什麽原因。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一個當兵的給一腳踹開。


    打開的門口出現一個日本人。這個日本人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眼神往屋裏看了看,沒有說話。屋裏幾個人都站起來走到門口。以為日本人來買木材。


    “請。”大掌櫃習慣性的笑臉迎客。


    “哪個是東家?”日本人生硬的漢語問話。


    “這位是我們的東家。”大掌櫃手指坐在椅子上的陳家大少爺。


    陳萬福通過幾件事對日本人很反感。不想與日本人往來。更不想與日本人做什麽生意。也就根本沒想搭理日本人。


    日本人看到自己被東家給輕視了。心裏很不滿意。心說,哼,看你還能硬氣多久。臉上卻皮笑肉不笑的進來,給東家鞠躬說:


    “打擾了陳東家。我也是按照上峰的指示辦事。江南修鐵路枕木不夠了。現在征收江南江北所有的木材。你們這裏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後一家。希望東家給予配合。”


    “什麽?”陳家大少爺一聽,氣的說不出話了。心口一陣發悶。強壓下去這口氣。心裏在罵,強盜。這哪裏是在商量。明明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


    “征多少立啊?”大掌櫃一看,右手按住陳萬福的胳膊。手裏暗暗用勁,怕東家吃眼前虧。出來打圓場。


    日本人露出本來麵目“你同意不同意都不重要。陳家排木局子全部都征收。誰阻礙征收工作,就地正法。”說完手一揮,轉身就走


    在日本人強征暴掠下,往日繁榮的景象日益衰敗。陳家的排木局子的生意江河日下。一些商戶的訂單都無法兌現,賠上身家性命也無法兌現那麽多訂單。


    現在所有的木料又被強征。強行的把排木局子給霸占去了。想到這裏。陳萬福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陳萬福排解內心的壓力。他喝酒後與酒友一起走進了大煙館。


    奪完土地,奪排木局子。在排木局子被剝奪後。陳家已經是陷入債台高磊。更是達到破產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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