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拔都汗王偶爾寵幸俄羅斯使者的那一刻起,加烏裏爾·阿列克塞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拔都汗王豪華的汗帳就坐落於地勢較高的河岸一邊,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在小樹林前散發著威嚴的氣息。一位身著花色長袍的草原傭人,仿佛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的角色,前來引導並將這位俄羅斯的使者帶到這裏。隻見,在蒙古汗王行宮周邊,無數的氈房如繁星般點綴,頭上紮著白色頭巾、穿著鮮亮服飾的婦女,如同彩蝶般在氈房周邊輕盈地舞動。然而,加烏裏爾·阿列克塞默默地撅著嘴唇,一路上裝作若無其事的神態,在前來引路的宮裏傭人陪伴下繼續前行,同時也好奇地仔細觀察著這一路上遇到的各種新鮮事兒,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顯而易見,這次接待俄羅斯使者用的氈房比周邊那些氈房裝飾和陳設更豪華一些,房頂更高一些。一群蒙古人聚集在掛著高檔絲綢門簾跟前唱著迎賓曲,舉行例行的迎接高貴客人到來時的歡迎儀式。


    在離自己氈房還有幾十步的地方,加烏裏爾·阿列克塞停下腳步來,俗話說入鄉隨俗,他準備按照蒙古人的習俗履行必要的儀式。在通往氈房入口處鋪著一塊玫瑰色的絲綢布匹,一位年輕的女人邁著豹子所具有的動作從氈房中走了出來,顯露出欲罷不能的一種姿態。她手上戴著的金銀手鐲在陽光光線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就像夜晚的星辰一樣耀眼。當她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這個俄羅斯使者的麵前,跪著用手抱著他的刻著花紋的上等羊皮鞋。跟隨俄羅斯使者的紅胡子的通譯幾乎弓著腰身貼著使者的耳朵提示著下一步該怎麽辦的主意,那模樣就下昂一隻狗虔誠極了。


    “請擁抱你這位未來美麗的妻妾!親吻她那水晶一般透徹的眼睛!拉著她的手,並帶她走進敞開門的這座氈房!”


    加弗利伊·阿列克塞一時感到很快活。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難以置信,真是一場從未見過的有趣的遊戲,他輕鬆地抱起這位未婚妻,她立刻蜷曲在他的臂膀裏緊貼著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親吻!親吻!” 紅胡子的翻譯說道。


    “別廢話!我懂該怎麽辦!”說著,他走進了氈房,走過門檻時想圖個吉利,特別小心不使自己的腳後跟碰上門檻,哪怕是一丁點兒。


    氈房中央燃著一堆火,繞走一圈後,加弗利伊·阿列克塞走到放著一堆絲絨枕頭的褥子上,把抱著的姑娘放下,他勇敢地解開了蒙在頭上的布條,開始親吻姑娘清澈的眼眸和向上翹起的紅嘴唇。


    通譯還嘟囔說了一句,加弗利伊·阿列克塞頭也不迴地向他擺了擺手。


    氈房周邊歌聲、敲鑼聲、銅鼓聲不絕於耳,這時姑娘一把推開加弗利伊·阿列克塞,從他的擁抱中掙脫身子,把雙腳壓在臀部下麵,找到緊靠氈房內一個木柱子旁空地坐了下來。


    “請坐過來!”翻譯跪著雙膝蓋說道:“我們的賽音汗王赦免了你的罪過,將給予你最高的禮遇!請使者跪拜並接受他賜予給你的貴重禮物!”


    幾個年長的蒙古人、欽察人陸續走進了這個氈房,他們每個人挨個都說了一大堆恭維的賀詞。然後攤開一個地毯布,上麵擺上了銀質的、銅質的各類碗筷碟盤、幾塊絲絨布匹、各種色澤衣物等物品後,說完祝福的話,弓著腰退了出去,對前來祝賀的來客,緊接著就在隔壁搭建的氈房裏安排了一頓豐盛宴席進行熱情款待。


    最後來了兩個外表長得英俊的軍士,他們一進屋就大聲宣告:“英勇仁慈的拔都汗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他給你贈送了一匹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一匹馬供你使用,作為禮品。”


    通譯緊接提議道:“請你出門迎接,並親手將其韁繩拴在拴馬柱子上。”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一聽說送來了一匹好馬後,他飛快地從氈房裏衝了出來。隻見門外在鋪開的絲絨布塊上站著一個強壯的花斑點的小馬駒,隻見它不耐煩地跺著雙腳,顯出一副不耐煩的急躁的神態。它緊緊咬著銜鐵,口吐著白沫。兩個馬倌手抓著用金黃色布匹裝飾的籠頭韁繩,一邊撫愛地撫摸著這匹野心十足的小馬駒,試圖安慰和穩定它的情緒。加烏裏爾·阿列克塞走到這匹馬駒跟前,他沒有去抓馬龍頭上的繩子,而是將手伸向馬的鼻子部位。這時馬用前爪用力地拍打著撲在地上的布匹,鼻子不停地發出唿哧唿哧的聲響。加烏裏爾·阿列克塞讓人把夾蜂蜜甜味的燒餅拿上一塊,遞到馬駒嘴上喂養。小馬駒斜眼瞪了一下燒餅,從他手中舔著吃起了燒餅。


    第二天,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接連接待了許多前來賀喜的眾多客人,送來賀喜的禮物包括絲絨地毯、銀質的以及奇異的銀質器皿等賀禮贈品。拿來這麽多物品,他有時沒有主意了,真不知該怎麽處理。後來他還是決定把這些禮品贈送給來送禮品的客人。這時他心裏萌生了最迫切的一個想法就是如何從拔都所在的大本營盡快離開,而且逃離速度的越快越好,趕快迴到北方自己的故鄉。


    在眾多的來訪人當中,他還接待了來自阿拉伯的年輕的使者阿布達爾·拉赫曼。他與加弗利伊·阿列克塞談了很久,聊的話題自然也比較多,但其中拐彎抹角地談的不少,一直沒有機會切入正題。加烏裏爾·阿列克塞發現後,就直截了當地問他道:“請告訴我一件事,這件事一直讓我困惑不已,偉大的久負盛名的阿拉伯使者,這件事可能大家都知道,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我這件事。”


    “你是不是在問有關俄羅斯老將軍拉德什的一些事啊?”


    “是的,至今我還沒有弄懂,這麽一個富有經驗的老兵為何以及如何遭到了這位蒙古汗王的暗算呀?”


    “你仔細聽著,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件事的真相。拔都汗王很清楚,拉德什是俄羅斯的著名的將帥。拔都汗王本人也想把這特殊榮譽給予拉德什將軍,也就是說拔都汗王想選一位來自異邦的將軍,要其在這支新組建的千戶中擔任千戶長,這是一件多麽榮耀的事兒。”


    有一次拔都汗王派人請這位俄羅斯老將軍麵談。他對這位老將軍提出了要他參加蒙古遠征軍戰略行動,在新征戰中再立新功的建議。


    “然後呢?” 拉德什將軍接著問道。


    “由你親自掛帥,組建一支新兵團,這支部隊全由俄羅斯戰俘組成。要好好整訓部隊,我可以給他們配備裝備,馬匹等。”


    “那你準備把這支部隊派往哪裏作戰?”


    “這支部隊要與我的蒙古遠征軍一起協同作戰,去征服和攻打性格倔強的羅斯人的城堡和駐地。”


    老將軍拉德什聽後想都沒有想,就斬釘截鐵地迴答說:“首先我本人就不願去,另外我也不會勸說我的同胞去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


    拔都汗王大怒,遂下令將這個老將軍下牢,讓他在那裏好好想一想,直到想通為止。又過了幾天,拔都把他招來,再次問他,看他迴心轉意了沒有。老將軍的迴答與上次一模一樣,一字不差。當時就殺了一批人,拉德什老將軍是第一個被殺掉的。


    “我想也是這樣,除此命運外,他肯定不會有其他結果的。” 加弗利伊.阿列克低聲迴答道。


    從此,加烏裏爾.阿列克真不知在這裏,在這些充滿極度緊張氣氛和不安的日日夜夜他是怎麽度過的。


    他按照二十人、三十人等編組方法召集並組織起俄羅斯戰俘,給他們配備馱運麵粉、穀物、風幹魚等貨物的馬匹以及商運駝隊,並一組接一組地派遣他們,沿著伏爾加河流域上遊河道把貨物拉到這兒,然後再走陸路把貨物運到梁讚,還負責用馬隊馱著眾多弓著腰脊、身體十分瘦弱的俄羅斯戰俘,把他們帶迴到了俄羅斯老家。


    “夥計們,快點趕路呀!你們很快就要迴到自己的故鄉了!振作起來吧!” 加弗烏裏爾·阿列克塞甚至情緒激動地喊道:“要不然,蒙古汗王一旦改主意,那我們大夥就必死無疑,他們說不定會把我們派到某個工地賣苦力或者派到天涯海角戰場上充當他們的炮灰呢,那苦酒不是人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不是那麽容易咽下去的。”


    有時候,拔都汗王還會邀請加烏裏爾·阿列克塞列席參加他召集的攻打歐洲列國的軍事作戰會議。他坐在那裏,就像坐在火堆上炙烤似的,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當他聽到他們--拔都汗王和他的將帥們討論如何、何時攻打基輔、切爾尼格夫以及其他俄羅斯西部諸城等作戰計劃的時候,這種感受更加強烈起來……向西出征的日子一步一步在逼近,蒙古遠征軍的一股先遣部隊已經通過波洛維茨草原地區向西出發了。加烏裏爾·阿列克塞這時候最擔心的也是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拔都汗王逼著他與蒙古西征軍一起出發攻打歐洲列國的事兒,讓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又過了一些時日…一大早就起了床,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朝著河岸邊燃燒火堆的地方走去。走到跟前他才發現,在這裏坐著他早已結識的幾十個木排排房工友,以及低著蓬頭垢麵的頭,端著陶瓷碗用木勺吃著簡單湯飯的其他人。


    “你們在喝湯呀?”他問道。說著他走到一位穿的破舊衣裳,那棉襖衣裳上有許多的破洞,通過這些窟窿眼人的肉體的暴露的一覽無餘的一個老者的身旁坐了下來。


    “那沒法子辦呀!這裏的魚太多了,他們自個兒往岸邊上爬。就是缺鹽巴。”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這時猛地吹了聲口哨,並轉過身來。他身後走過來一位蒙古跟班,每天跟著他形影不離的。


    “沙希爾!你這有沒有鹽巴?...”隨著他整天圍著汗王轉悠的那段時間,也逼著他學會了使用蒙古話與他們自由交談。


    “我們這裏什麽都有,隻要你吩咐一聲就是了!你這裏沒有鹽巴了,我這就去拿。”說著,他在加烏裏爾·阿列克塞常用的背包裏尋找,從包裏他拿出了一個盒子,隨手遞給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手裏。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打開鹽罐,抓了一把,就準備往開著水的鍋裏撒去。就在這時被這位老者給阻止。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住手!住手!好心的年輕人!我們這兒鹽比金子還貴呀!通常我會把鹽藏在袖子裏。需要時,再拿出來一點點用它!”


    老者從自己腋裏拿出藏著的一個破舊袖子,隻見一頭被牢牢綁死,加烏裏爾.阿列克塞順勢抓了幾把鹽,順手倒到裏頭。


    “你的襯衣在哪兒?”


    “哪有什麽襯衣,都磨破了。現隻剩下這一隻袖子。隻要能平安迴到家,我不愁我那個老太太再給我縫製一件新的。”


    “沙希爾!拿一件新襯衣來!”


    蒙古跟班疑惑地看了看使者,用勸解的口氣低聲說到:“我的老爺!施舍可以,但給這種衣衫襤褸者施舍有礙身份呐。”


    “我給你說什麽來著,你聾了!”


    蒙古跟班沙希爾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地似得把背著的包裹裏外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那件襯衣,拿給加烏裏爾.阿列克塞。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你這是幹嘛呀!啊?你這是幹嘛呀!你真像個富有的商人舍得施舍啊!隻有地位高貴的老爺才配得上穿這種質地昂貴的襯衣呀。而我隻配穿這種粗布衣。”


    “如這件襯衣感覺不合你的意,那我們幹脆就做個交易,你看好不好?”


    “在市場上用這件襯衣可以換來五件粗布衣裳…能不能拿小禮品換你的這件衣裳?啊!假如我穿著這件襯衣迴到我住的小木房,那我的老太太就會哭著數落我,怪罪我的!”


    這時其他幾個坐在火堆旁的木排工友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看著他們倆,一邊走過來用他們那粗壯的大手不停地撫摸著這件用高貴布料縫製的表麵光澤的襯衣。


    “就這麽說好了!這件襯衣就歸你了。你隨便給我什麽都行。”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說道。


    說完,他又接著走到其他幾個火堆旁,坐下來跟那些工友們隨便聊了起來,問寒問暖的…通過這麽一聊,猶如豁然開朗起來,才切身地了解到大夥心裏真實在想的啥,此時,他們此時除了對故鄉,白色的沃爾霍夫河、陰森寒冷霧氣彌漫的伊爾門湖泊等地記憶外,再沒有更多的奢望了。


    “同胞們!再忍耐一下吧!等拔都汗王的宮殿完工後,到那時我們一起從工地上直接踏上迴故鄉,迴家去的路上,好嗎?”


    在與一群心靈手巧且踏實肯幹的工友們交流賞賜一番後,加烏裏爾.阿列克塞也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完全掏空了,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河岸,折返並迴到了駐地。在迴到營帳後,他遙望著遙遠的北方故土陷入良久的沉思當中,心思沉重。此時從遠處不時地傳來一陣充滿委婉且憂鬱情調的歌聲,森林中砍伐樹木的隆隆響聲、令人心碎的哭聲、駱駝的吼叫聲、馬匹的嘶鳴聲以及熟悉的來自俄羅斯故鄉的民謠交匯在一起,使他濃濃的思鄉之情愈加強烈和迫切。


    又過了一些時日…


    每逢夜晚,加烏裏爾·阿列克塞要在自己的營帳裏會見並接待從拔都汗王皇宮裏來的一些客人、同伴及摯友。每當他們來造訪,傭人就用樹脂粘接的陶瓷碗給來人端上甜酒,葡萄幹,燒餅以及添加脂肪的烤製出來的鬆軟麵包條等食物招待他們。酒過三巡後,稍微帶一些醉意的人們,橫臥在鬆軟的枕芯靠背上與加烏裏爾.阿列克塞一起欣賞、陶醉在來自俄羅斯諾夫哥羅德的那充滿異國他鄉情調的古斯裏琴聲和民謠當中。被這濃濃的家鄉小曲感染而激動的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有時也會主動唱上幾首熟悉的歌謠,他那低沉而又響亮的歌聲在這個營帳裏蕩漾縈繞,頻頻勾起人們思念家鄉親人的惆悵和無奈。


    當飲宴結束,來客一一散去,一群女奴走進來,收拾起餐桌來,這時帶著一對大銅耳環的當值女奴走過來,對使者稟報道“我的美人在等待主兒您呢!”


    加烏列爾.阿列克塞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氈房,迫不及待地走到伏爾加河河岸邊,站在一個陡峭的懸崖岸邊,滿是眷戀又帶著些許貪婪的神態欣賞著伏爾加河那寬闊河道,上麵滾滾流淌著的河水以及月光投射在河麵上反射出來的一道道光輝,隨著河水快速流動一前一後、一上一下迷人飄動的景色。在遠處,在一些地方閃爍著篝火燃燒的火光一閃一閃地在閃爍,夜色令人陶醉,流連忘返。


    威武汗王的宮殿裏已沉入夢鄉裏。偶爾傳來夜間值守哨兵換班時發出的暗號校對聲,倔強的小馬駒鳴叫聲、遠處守家犬的犬叫聲。在欣賞完這寂靜夜色的迷人神秘美景後,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挪動著腳步,便向東方美女的氈房走去。當走進氈房,他這才注意到澤爾比埃特-哈努姆坐在一小塊地毯上在等著他。伴隨著金質、銀質等質地的手鐲的碰撞聲響,她像老練的一隻母貓一樣投入到加烏裏爾.阿列克塞懷裏。


    明亮的月光透過氈房的屋頂透氣孔走進屋內,月光使她那明亮的雙眸愈加嫵媚動人,細膩且特意修飾的眉毛…


    她關切地問道“剛才你上哪兒去了?怎麽去那麽久?你和誰見了麵?跟誰聊天?都說了些什麽?大公那邊有啥新消息?告訴我,也讓我開開心嘛,我在這兒苦等你好久啊!”


    “再過些時候我給你講的,好不好?我這一陣的確有一些累了。你給我講一些神話故事,好不好?”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帶她到堆放柔軟枕頭的鋪上躺下,半睡半醒地在聽她講一位美麗而脆弱的皇後思念奔赴保家衛國戰場的心上人,空守華麗的皇宮的一個故事,除此外,還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邪惡的術士用邪惡的魔法將一個皇後變成飛禽,皇後想出絕招,如何女扮男裝巧妙地踏上尋找到亞洲征戰的心上人的事兒,到後來經過一路艱辛的種種磨難、奔波和蜿蜒曲折的經曆,終於在一個城堡地下室找到被監禁的男友的動人故事。


    加烏裏爾.阿列克塞在她悅耳柔軟的敘述聲中進入夢鄉,但他那繃緊神經仍未得到釋放和緩和下來,在睡夢中,他依然看到一股旋風卷著濃密的黑雲正在他的眼前聚集,一時間越積越濃,烏黑烏黑的,如同一座山一般壓了過來,隨後向廣袤草原地區上空慢慢飄動…


    突然就像鋒利的箭頭插進心髒一樣真實:他迴想起了這些武裝到牙齒的騎著高貴的馬匹的日耳曼騎兵,這幫可怕的幽靈…迴家,趕快迴家!某種下意識的東西似乎在急促地唿喚著他趕緊動身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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