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我家道長真的沒事麽?”大秦國都,一處院子中,馮碧月神色間難掩擔憂,看著剛剛迴來的孟青羽問道。


    “我四處打聽過,那日萬化道人並沒有親眼看到易兄弟身死,所有的東西都隻是猜測而已,以易兄弟的為人,不可能這麽容易身死,隻是現在在何處,我也無法得知,放心,估計他隻是躲起來養傷,等恢複後會來消息的”孟青羽寬慰二人說道,燃燒神魂,這家夥真敢啊,就不怕把自個玩沒了。


    不過他不信易雲沒有絲毫把握就敢隨便這樣玩,大挪移符,已經多久沒有在這片地界出現過了,連這玩意都有,身死的可能性不大。


    隻是那玩意傳送距離太遠,誰知道會出現在什麽地方。


    阿虎在給二人下葬後,陪兩人聊了一會,最後一把火燒了那座院子,兩人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點痕跡,也就是那兩座新墳了。


    阿虎依然渾渾噩噩,記不起來之前的記憶,好在有一點新的記憶,有一個名字,阿虎,這就足夠了,阿虎兩手空空,開始了他的旅途。


    平心觀中,易雲也安心教幾人修行,他完全是放養狀態,與老道教自己完全是一個極端,這就是將自己年少時沒有得到東西全部補償到了小家夥身上。


    自己另一個身體遭遇變故他自然有所感應,不過感受到其並無大礙後,也就不再在意,易雲與其僅僅是有些模糊感應,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要麽兩人見麵,距離較近,兩人的記憶會互通,要麽另一人殞命,活著的一人便可得到所有記憶與修為,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合二為一。


    “雲道長,來些包子?”山腳下,一大嬸熱情的說道,易雲連連擺手,太熱情也遭不住,二丫村子裏人聽說道觀不算多遠,幾個孩子又要去山上學習術法。


    村長大手一揮,經過易雲的同意後,便拍板定下了全村搬家的念頭,反正都是一把老骨頭,也不怕折騰,年輕人走的差不多了,大部分在城裏安了家。


    數年都不迴來一趟,一些有聯係的,寄去書信,告知一下,大部分都是直接搬到山腳下,其實山上麵地方不小,安置一個村子的人簡簡單單。


    奈何村長死活不同意,說是凡人哪裏能去道場,易雲心善,他們不能不懂事,能在山腳尋一處地方,已經是心滿意足。


    這裏在山林深處,一些少見的藥草也在漫山遍野都是,加上胖虎提醒過的原因,山裏的動物都不怎麽傷人,村子認為道長養的護山獸,村子裏的人遇見有靈性的動物也不會捕殺,一時間反倒相處的融洽。


    有了村子的前提後,也有一些人前來交涉,想要在此處尋一處地方,用來建設酒樓,飯館,不過卻被易雲迴絕了,道觀本就是清修的地方。


    他也沒想著發揚光大,有時候站的越高摔的越慘,就算平心觀天下第一,保不齊也有被滅的一天,反而是祖師這種清靜無為的性子,平心觀倒是傳承下來。


    雖說沒有像佛門一樣,香火不斷,可也沒有消失於世間。


    易雲也越發的像一個道士,整天修身養性,有時也會在閣樓誦讀一些道家典籍,每每至此,皆是有不少小動物前來聆聽,這讓易雲過了一把癮。


    隻是後來便索然無味了,誦讀典籍的活就交給了張乘風幾人,可惜沒什麽用,倒是念生,有時也會來嚐試一下,便又有許多小動物前來。


    隻能說幾人與小動物無緣,凡人往往是有事時求神拜佛,無事的時候是想不起來這迴事的,一心向道的也有,隻是少之又少。


    弟子收的多了,紛爭便會增多,那些宗門世家的慘劇,易雲可不想在平心觀中上演,是以,現在記名弟子也就張乘風,二丫幾人,等年齡到了後,再依他們的想法,正式拜入平心觀。


    這個年齡,自然就是十二歲,他十二歲下山,自然覺得十二歲可以自己做主,選擇自己的道路,反正是看心情。


    阿虎離開村子,趕了幾天路,對恢複記憶毫無頭緒,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來到一處小城,之所以說是小城,因為比鎮子也大不了多少,也是像模像樣的砌了城牆,城門守衛見到阿虎也是神色一凝,阿虎本身散發的氣息有些駭人。


    無形間沉浸在自身情緒當中的阿虎自然沒有注意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與煞氣,不多時,城主府便得到了消息,城裏來了一個兇神,看著就心驚膽戰的。


    沒殺個幾十個人,是不會如此嚇人的。


    “老板,有沒有活幹?”阿虎站在酒館門口,大聲問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他雖然感覺不到餓,可是不吃飯還是不舒服。


    身上一文錢都沒有,自然要找個活幹了,找個活,自然有酒的地方最好。


    “這位兄弟不似凡人,當真是來找活幹的?”酒館的老板上下打量了阿虎一眼,身形壯闊,眼睛炯炯有神,他還以為是有人上門找茬呢。


    “那當然,如今沒個去處,便想這你這招人不招,若是不招,我另尋他處就行”阿虎直言不諱,大大咧咧說道,沒有在意酒館中客人的目光。


    眾人神色各異,其中不乏有見識出眾的人,察覺出門口男子的不凡,一身氣息深似海,深不可測。怕是修為極高的武者。


    至於修行之人,在這城中壓根沒有,一些練氣一層與二層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修行者,因為連武者都打不過,還不如修武呢。


    “招是招的,隻是小兄弟這模樣,去武館當個武師怕是也綽綽有餘,怎麽會來我這小店做活?”酒館老板疑惑道,不會是犯事了吧,那他可不敢收。


    他這小店可架不住打砸,要是通緝犯之類的,幹了犯法的事,他也不敢收。


    “這不是有酒麽,你每天管飯和酒就行,武館多麻煩,到底行是不行?”阿虎說道,這家夥忒囉嗦,招個人還磨磨唧唧的,不爽快。


    “行,怎麽不行,你就看著給客人上酒上菜”一番安排下,阿虎也算是有了去處,他也隻是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整休整,過些日子也要繼續趕路。


    起碼得搞清楚我是誰,不能一直稀裏糊塗的,小地方治不好他的毛病,不過總有大夫能治,隻是自己沒有遇見而已,要是運氣好一點,說不定直接就好了。


    不多時,阿虎便穿上了店小二的衣服,在酒館忙活起來。


    而城主府的人觀察一番後,見阿虎真的是來幹活的,沒有其他動作,也就放心了,可能是山裏來的傻麅子,也是,真正的殺人狂魔怎麽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城中,他們倒是提心吊膽的觀察了好幾天。


    “阿虎哥,看,這是什麽?”說話的是酒館老板的女兒,長得倒是落落大方,就是人鬧騰了些,老是來騷擾阿虎,再這樣下去,他還幹不幹活了。


    “去去去,別擋路,小姑娘家家的,不去和姐妹一塊玩,老跟在一個大老爺們屁股後麵算怎麽迴事”阿虎悶聲悶氣的說道,他還是感覺阿好還在自己身邊。


    每每在夢中,兩人還是有說有笑,打打鬧鬧,可是醒來後,才恍然想起,阿好都被自己埋了,哪裏還有命在,心中有些苦澀。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時間會磨平一些傷痕,再過段時間就不會這樣了。


    阿虎聰明絕頂,又怎麽會想不明白,隻是自己庸人自擾而已。


    附近的茶館中有個說書的,這幾日阿虎閑時間聽了不少故事,有大修士為封塵絕念,殺妻殺子,殺父殺母,至親血脈,無一活口,最終飛升得道。


    狠人呐,阿虎有些感慨,人家都這樣了,依舊活得好好的,自己隻不過是死了兩個親人?還是朋友?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哎呀,阿虎哥你看看嘛,我都沒給別人看”小姑娘撒嬌似的說道,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來喝酒的人大多都是糙漢子,看到這一幕直接笑出聲。


    “大兄弟,你就看看吧,這姑娘纏你半天了,主要是你不看,我們光擱這看戲,晃的我眼睛疼”一人笑著說道,來這的人本身錢也不多,都是一些底層的人。


    稍微有些身份的,都去酒樓了,雖然便宜,可是酒確實不錯,阿虎閑下來也會喝上兩口,老板見阿虎酒量不錯,也就不再管了,隻要不耽誤事就行。


    “不就是一香囊麽,跟沒見過世麵似的,你拿這個和我討論,我能說出些什麽來,你見過哪個漢子坐一起喝酒是討論繡花的”阿虎呲牙咧嘴的說道。


    這姑娘傻乎乎的,他看著像娘們嗎,這些小女子之間的東西,他哪裏懂。


    “阿虎兄弟是不是沒接觸過女人啊,看阿虎這年紀,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不會還是個雛鳥吧,要不要哥哥哪天帶你去瀟灑瀟灑”


    “哈哈哈”一陣哄笑傳來,一番言語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你們可不要帶壞我阿虎哥,我阿虎哥可不是那種人,要不然以後再來喝酒,我讓我爹給你直接翻一倍,看你們敢不敢”小姑娘兩隻眼睛一瞪,氣唿唿說道。


    “不敢不敢,那要是阿虎成了老板的女婿,這酒錢是不是得降一半”


    “喝你的酒吧,嘴上沒個把門的,是阿虎的拳頭不夠硬,還是大哥你喝多了?”阿虎沒好氣的說道,小姑娘還要嫁人呢,他們這麽一鬧,萬一有看上小姑娘的,看見自己這塊頭,不得嚇跑,他可沒有壞別人姻緣的想法。


    小姑娘姓花,花見語,老板叫花不語,這名字也不知道誰起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兩姐妹呢,為此熟人知道後將老板開了好一陣的玩笑。


    阿虎倒是沒感覺,他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記不起來了,別人起碼都知道自己是誰,唉,愁人啊,這裏的人也不錯,要是阿好在,說不定也會開開心心的。


    小姑娘將香囊硬塞給阿虎,就顛兒顛兒的跑了,阿虎嗅了嗅,一股香味,這一副模樣又是讓客人不由得笑了起來,本來是來喝酒的。


    兩人平白的給酒館添了些樂趣,老板也不吭聲,權當沒看見,阿虎都有些鬱悶,這可是你閨女,難不成抱養的,要不然就算不讓自己另尋他處,也應該給自己一些臉色吧,唉阿虎真賤,人家對自己好還疑神疑鬼的。


    “聽說沒,有處村子被屠村了,一個活口都沒有,昨天才有人發現,報了官,好像是村子附近的山匪幹的,不過山匪也被殺了個幹淨,不知道是那位義士仗義出手,大快人心啊”


    “這可不見得,有消息說,那殺山匪的,與屠村的,是同一種手法,這就不算是仗義出手了”


    “阿虎,你不就是那邊過來的嗎,來的時候沒發現?”


    客人之間閑聊起來,與阿虎比較熟悉的楊姓漢子好奇問道。


    “看見了,屍體還是我放火燒的,人也是我殺的”阿虎悶聲悶氣的說道。


    “你可拉倒吧,殺人,兄弟,這可不興說啊,咱們開開玩笑還行,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有見財起意的,說不定就拿你頂罪,就算最後查出來不是你做的,你也得脫一層皮”


    一漢子趕緊說道,隻當是阿虎想展現一下男子氣概,可也不能什麽東西都往身上攬啊,這能一樣麽。


    眾人點點頭,小孩子麽,總覺得認識一些社會上的老大便十分威風了,感覺自己也是黑白兩道都有人的大人物,大家紛紛攀比,你要是沒個道上混的親戚,小孩子都不和你玩,在場的漢子都活了大半輩子了。


    自然理解阿虎的想法,這是前幾天傷到孩子的自尊心了,在想法子找補迴來。


    “阿虎啊,這我們也是說說而已,不就是女人麽,你要是真去風花雪月的場所,還不如想辦法娶了花姑娘,當個酒館女婿,那也是真男人”


    “對極對極,到時我們肯定捧場,殺人的活可不興攬”


    阿虎也沒解釋,這玩意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悶頭給酒館眾人上酒,眾人隻當是阿虎聽進去了,便揭過話頭,聊起其他東西來。


    平平淡淡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阿虎在酒館也待了不少時間了,得知阿虎將自己當作妹妹後,可憐的花姑娘傷心了好幾天,那幾天酒館老板眼神都能殺人。


    阿虎好一番解釋,結果更糟糕了。


    我女兒國色天香,你居然看不上她,酒館老板的一番說辭讓阿虎啞口無言,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話來,好家夥,哪有這樣的父親,阿虎越發覺得花姑娘是老板從哪裏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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