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他們這幫人見風使舵,牆頭草一個,碰見兇一點的,立馬就蔫了”阿虎走進屋子,大大咧咧的說道,一個不注意,阿好已經撲進阿虎的懷裏。


    這次倒是沒有哭,額,每次都這樣,阿虎有些慌啊,阿好的身材嬌小,可是前麵很有料啊,阿好感謝人的方式有些離譜啊。


    “謝謝”許久,阿好才吐出兩個字,然後嬌羞的跑開了,阿虎撓撓頭,嗯,被人感謝的感覺也不錯,就是有些奇怪,一種奇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明天是我的生辰”阿好迴頭,沒來由的說了這麽一句。


    阿虎愣住,這是什麽意思,生辰?跟壽宴一個意思吧,這是要禮物?


    貌似老人過壽都要收壽禮,阿虎腦子裏冒出這麽一個念頭。應該差不多是一個意思,老頭來了後查看了一下阿虎的傷口,見沒什麽大礙後便放心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阿好和阿爺早早就出了門,昨夜就和阿虎提過了,兩人要去集市裏買些東西,阿虎知道應該是阿好的生辰,自然要買些好的。


    隻是自己應該送阿好什麽東西呢,阿虎皺起眉頭,他傷勢沒有好利索,老頭不讓他出遠門,不能去集市上麵買,這讓阿虎犯了難。


    也不能什麽都不送,好歹是客人,不能這麽失禮啊,思來想去,他一窮二白,就一個破戒指,還打不開,阿虎都有些懷疑這玩意是不是儲物戒指了。


    起身關好門,阿虎晃晃悠悠的出了門,他想看看外麵有沒有東西可以做禮物的,四處打量,在河邊瞅了一個早上,總算是找到一個似玉非玉的石頭,拿迴去雕一些東西,勉強算一件禮物,又去樹林裏找了一個年份較久的樹。


    撿了上麵一些已經枯掉的樹枝,阿虎便慢慢悠悠的迴了院子,今天這幫小屁孩沒來找事,應該是有記性了,以後估計不會再來欺負阿好了。


    一下午的時間,阿虎都拿了一把小刀在院子裏忙活,臨近夕陽下山,才忙活完,一根奇醜無比的木簪子在阿虎手中,額,他感覺有些拿不出手。


    算了,將就將就應該可以用,讓阿虎欣慰的是,那石頭還算給力,第一次雕刻,竟然雕的像模像樣的,一個有花紋的玉佩,嗯,石玉佩。


    怎麽還沒來啊?阿虎有些疑惑,他問過阿好,集市並不算太遠,一來一迴,一般在夕陽下山前都可以迴來,他還怕來不及,使勁趕工。


    這東西做好了,自然希望阿好快一點迴來,看看自己的傑作。


    等到太陽下山,依然不見二人的身影,也許是買的東西比較多,路上走的慢了些,阿虎想了想,就這麽在院子裏晃蕩,時間似乎過的極慢。


    過了很久,天色漸晚,已經有些暗了,阿虎感覺有些不對勁,兩人說好的在太陽下山前就迴來的,見遠處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阿虎幹脆出了門。


    拿上木簪子和石頭,朝著早上二人離去的方向趕去,說不定在路上就碰到了。


    走出半個時辰,阿虎心裏越發的奇怪,他問過村子裏的人,去集市的路就這麽一條,怎麽會沒有他們的人影,一路上看見一些人更是躲著自己。


    阿虎心裏越發不安起來,沒有在意胸口的傷勢,阿虎的腳步快了幾分,終於在走了一段路後,在林間小路上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隻不過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掛在樹上,阿虎的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穩,強撐著一口氣,走近後,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阿虎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突然發現他錯了。


    阿好的身體明顯被折磨過,那衣服在風中飄揚,隻是掛在阿好的身上而已。這算什麽?示威嗎。阿好的性格壓根惹不到人,老頭也是一個悶葫蘆。


    要是仇殺,早就死了,哪裏會等到現在,隻有自己,昨天剛剛嚇唬了一些人,他們把屍體掛在樹上,什麽意思,已經清清楚楚。


    阿虎沒有大喊大叫,兩具屍體早已冰冷,兩人壓根沒有走到集市,就被人吊在了樹上,將遺體從樹上解下來後,阿虎用繩子背在自己身上。


    一路晃晃悠悠的來到村口,村子裏的人不多,看著也就二十多戶人而已。阿虎麵無表情的敲響了最近的一戶人家,身上依舊背著兩具遺體。


    咚咚,院子裏傳來腳步聲,打開門後瞳孔一縮,眼神中有些慌亂,就在要重新關門的一刻,阿虎向前一步,麵無表情的走進了院子裏。


    “看來我運氣不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饒你一條命”阿虎看向四周,淡淡說道,屋子裏的人本打算出來看看,隻是看著院子裏的阿虎,又連忙關上門,阿虎的眼神太嚇人,尤其是身上還背著兩具屍體,大晚上的。


    讓人毛骨悚然,開門的漢子支支吾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顯然是不想沾染事端,阿虎長出一口氣,轉身看向對方。


    “兩個選擇,一,你說,說不定會放過你,二,你不說,我送你們全家上路,這個村子有二十多戶,我是不怎麽著急的,我說完了,該你了”阿虎神色越發輕鬆起來,甚至在昏暗的院子裏有了些許笑意,漢子牙齒打顫。


    “我說,我說,不是我們幹的,是趙二狗,是他幹的”


    “附近清泉山的土匪有一個是他堂兄,昨天他的小孩被你打了後他氣不過,就連夜上了清泉山,找他堂兄去了”


    “是他,是他帶著那幫土匪侮辱了阿好,也是他們帶著土匪堵在半路,事後將屍體掛在樹上,說是誰也不能動,否則就要了誰的腦袋”


    漢子一股腦的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然後觀察著阿虎的動靜。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阿虎臉色沒有變化,隻是輕聲問道,如果不是見過,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哥,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趙二狗仗著有個土匪堂兄,當上了村長,昨天晚上他把村子裏的人叫到一起,我們是迫不得已才跟著他上山的,當時村子的人都在,我們也勸過,可是人家不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所以當時整個村子的人都在冷眼旁觀?”


    “我們是真的沒辦法啊,大哥,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


    “所以完事後你們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過日子,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大哥,趙二狗不讓說,誰要是多嘴就剁了誰的手”


    “他們的孩子是我打的,為什麽要欺負一個老人一個傻姑娘?”


    “趙二狗說這樣才痛快,說要一點一點的折磨你,讓你最後一個死”


    漢子說完,眼中便失去了神采,阿虎沒有理會屋子裏的尖叫,手中用力便捏死了對方,對屋子裏衝出的人影看都沒有看,片刻後,這村子裏便少了一戶。


    就這樣,阿虎敲門,進去,出來,又敲門,又進去,又出來。


    等再次出現在村口時,村子裏已經燃起大火,手中提著趙二狗,村子裏二十多戶,將近兩百人,無論男女老幼,隻剩一個活口,雞犬不留。


    留著趙二狗不是阿虎心善,而是不知道清泉山怎麽走,需要一個指路的。


    這天,月黑風高,最適合殺人放火。


    “到了,你活著也沒用了,下去記得幫我給阿好帶個話,就說阿虎欠她爺倆的,這輩子還不上了,讓她下輩子等等我,我當牛做馬,萬事隨她意,敢不低頭”


    阿虎就這麽站在山寨門前,在寨子上麵眾人的目光中,拿著一把菜刀,將趙二狗削成了人棍,骨頭沒有一絲血肉,肉一片一片的,十分整齊,仿佛做菜一般。


    上麵的人早已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阿虎的動作不像是在削人,更像是在削畜生,之前的都是一擊斃命,這趙二狗是頭,自然要精細點。


    感受著熟練的手法,阿虎感覺自己也許就是一個削人的,不然怎麽會這麽熟練,完全不像是一個新手,沒有殺人的恐懼,也沒有報仇的喜悅。


    眼神中全是漠然,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尋常的任務般,直到最後一刀落下,趙二狗才徹底死去,嗬,這家夥命挺硬,都削成這樣了,還能保持清醒。


    猛人啊,阿虎不知道,趙二狗之所以能活那麽長時間,完全是因為他,他要是像殺趙二狗,在第一刀時,哪怕就是破點皮,他也死了,同樣,他不想趙二狗死,就是劈上千百刀,趙二狗也會有一口氣在。


    就這樣背著二人的遺體,阿虎又在山寨裏轉悠一圈,確定沒有遺留活口後,一把火便燒了山寨,山寨裏麵才三十多個人而已,就是這三十多人,加上村裏的挨打的小孩的父母,就可以讓全村的人跟著冷眼旁觀。


    所以他們全死了,阿虎活的好好的,可是老頭子命沒了,阿好也沒了,那些人死不死,又有什麽用呢,阿虎有些不知道怎麽辦。


    就這樣晃晃悠悠的迴到了院子裏,眼前空蕩蕩的屋子讓阿虎無所適從。


    什麽都記不起來了,要是自己能記起來一些東西,在今天之前記起來一些東西,或許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他的身體已經非比尋常,那些刀劍與自己的身體相碰,皆會化作碎片,這樣的身體,連兩個普通人都救不了。


    阿虎果然不是一般的廢物,打了水,將二人的遺體放好,他不知道村子裏有什麽習俗,人死了又該怎麽安葬,老頭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早早就準備了棺材。


    阿好沒有,所以阿虎砍了幾棵樹,照著老頭的棺材做了一個。


    阿好給阿虎洗過身體,這次輪到阿虎給阿好洗了,學著阿好的樣子,阿虎給兩人擦拭了身體,幹幹淨淨的來,幹幹淨淨的走。


    找出幾身幹淨的衣服,給二人換上,兩人的身體已經不太好穿衣服,這讓阿虎忙活了好一會,不過總算是穿好了衣服,有將幹淨些的被褥鋪在棺材裏麵,這才將遺體放了進去,嗯,還得蓋點被子,不然會冷。


    將棺材蓋釘上釘子後,阿虎便一手一個棺材,掌著棺材出了院子,有山有水有樹林,算是個好地方吧,這玩意阿虎也不怎麽懂。


    阿虎說是好地方,它就是不好也得好,很快,大樹旁邊,就多了兩座新墳。


    阿好一座,老頭一座,木簪子與石頭被阿虎放在了阿好的遺體旁邊,今天是阿好的生辰,以後也會是阿好的忌日,今日來今日去,年年有今朝,新人變新墳,新墳變舊墳,唯有阿虎在墳頭,阿虎想哭幾聲,畢竟有親人離世,不哭說不過去。


    幹咳幾聲。


    “那個,老頭,阿好,不要怪我,這幹擠也擠不出來幾滴眼淚,阿虎以酒代淚,給你們送行了”


    “我讓那幫孫子下去陪你們了,他們要是敢在下麵欺負你們,你們吱個聲,我下去讓他們長長記性,不過我估計是沒有這個機會”


    “你們命不好,遇到我這麽個玩意,救了我,搭進去兩條人命,劃不來”


    “我也是廢物,我要是性子軟一點,學個阿好,你們肯定活得好好的,我要是狠一點,直接送他們上路,你們也不會死”


    “你們遇到我,認命吧,反正也活不過來了”


    “阿好啊,我估計下麵也不怎麽平靜,你都吃了一輩子虧了,到了下麵硬氣點,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讓他上來找我,欺負阿好不算什麽本事,要欺負,就欺負阿虎好了,阿虎別的能耐沒有,打架還是湊合”


    “就是閻羅王,敢欺負阿好,阿虎也敢揮拳頭,梆梆給他幾錘”


    “阿好啊,阿虎才一會沒見你,就有些想你怎麽辦,你要不出來陪阿虎聊兩句,我聽說人死後有鬼魂的,怎麽看不見啊”


    “要不變僵屍吧,僵屍不死不滅,這樣你就不會被欺負了”


    “唉,老頭,你肯定在怪我,要不是我,阿好就是再被欺負,也能活好長時間,要是遇到一個好人家,也許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半輩子”


    “等著,阿虎給你們雕一個阿虎出來,嗯,兩個吧,一會燒給你們,沒理由讓你們孤孤單單的走”


    阿虎說完,找來兩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頭,拿起一把順來的刀便揮舞起來,完事後又拿小刀完善了一下細節,嗯,七八分像了。


    咬破手指,將血點在上麵,又用血寫下幾個字:


    阿虎護老頭一路平安;阿虎護阿好一生平安,見人殺,見鬼殺,見神殺。


    不一會,便燃起熊熊大火,看著兩個木人燒成灰燼,阿虎也鬆了一口氣。


    這下不會有人欺負他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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