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間最寶貴最真誠的感情莫過於是父母對子女無私的愛。但是君莫舞對烈焰的愛,對烈焰來說是個空前絕後的災難。對於誰來說,從小被擯棄沒有得到一絲憐愛,獨自成長,獨自麵對一切的烈焰來說,他的心裏除了仇恨已經再也裝不下什麽。那些往事他都不願迴憶,因為每次迴憶一分,他的傷口就會被撕裂開一個小角。那些迴憶會讓他自以為痊愈的傷口鮮血淋漓。隻是世界上沒有一個做母親的人會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或許她真的有不可言說的苦衷。至少這個想法是舞明揚以及宸篂,問天的一致所想。因為他們始終無法相信那個溫柔善良美貌並存幾乎完美的君莫舞,前雪國的皇後,會是拋棄自己孩子的“壞”女人。隻是滄海可不認為她是個“好”女人。


    “美人遲暮”的清早是清香宜人的。如果你仔細的嗅一下,你會聞到在眾多的花香和草氣中有一縷淡淡的茶香。那香味來自於烈焰麵前的青瓷杯裏,幾片不知是何種品種的茶葉輕輕的飄在杯子裏。旁邊是烈焰冷若冰霜的臉,在他的麵前君莫舞正如同等待被誇獎的孩子般滿臉期待的看著他。當然還有一群根本沒的喝的人瞪著發紅的眼睛忍著口水盯著那個青瓷杯。滄海想如果他沒有猜錯,那青瓷杯裏的茶葉是江湖上早已絕跡的“四枼”。江湖盛傳,若常人喝了“四枼”泡的茶則可無病無痛,延年益壽;若習武之人喝了它便可提升功力突破自己功力的瓶頸達到質的飛躍。這個“四枼”可是上至達官顯貴皇宮貴族,下至江湖好漢綠林俠客們搶奪的寶物。有人曾說過若可以給他一兩“四枼”,他即便是傾萬兩黃金都願意。隻是這個“四枼”對生長的環境極為挑剔,即使是有種子都未必能種的活,所以更加彌足珍貴。隻是這個可以稱之為“寶物”的茶葉在烈焰的眼裏也隻不過是個爛葉子而已,他不是不知道它的珍貴,因為就算是他的火國皇城都無緣收藏此等寶物,他曾花重金去買都一無所獲。現在這個可以提升他功力的四枼就在他觸手可及的桌上。


    烈焰終於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青花瓷的杯子上,他靜靜看著那幾片茶葉,邪邪一笑,伸手拿起了杯子,輕輕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沁人心脾的清香直達心肺充斥五髒六腑。君莫舞欣喜的看著烈焰,她很開心他能接受她的心意。


    烈焰抬起頭望向四周,五大護法都緊張的看著他,他們眼裏閃動的都是讓他喝下去的訊號,因為他們了解他們的國主救那個丫頭受的內傷不隻是吐血那麽簡單,四枼對他來說是個救命的寶物。滄海依舊掛著神秘的笑,他不關心烈焰喝的是什麽,他隻關心的是香雪海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宸篂的心情從一開始就是陰天,小黑獨自躲著修煉,並不見蹤影。唯一湊熱鬧的就是舞明揚和問天,他們巴不得那個能喝到四枼的人是自己,心裏還在嘀咕君莫舞小氣。


    “啪”。四散的茶水流了一地,青花瓷的碎片張牙舞爪似乎露出了嘲笑的臉麵對著笑容僵硬的君莫舞。烈焰在拿到嘴邊的那一刻,手輕輕一鬆,杯子就垂直的掉了下去。當然痛心疾首的不是烈焰,不是君莫舞,而是隻能望而興歎的舞明揚和問天,因為他們此刻的表情足以讓你相信世界末日不久就到了。烈焰卻一臉的輕鬆,看著發愣狀態的君莫舞挑釁似的望著她如何收場,他怎麽會原諒她,他發誓絕不會原諒她,除非她死。滄海繼續扮演木頭人,嘴角綻開一絲微笑。


    君莫舞迴過神來,看著滿地的青花瓷碎片,無意識的蹲下去撿起已經拚湊不起來的青花瓷碎片。她的心裏無限悲涼,這個一地的碎片就像她與烈焰的關係,早已支離破碎。眾人看著她撿碎片,沒有人去阻止。突然一個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白玉般的手,血沒有預兆的流了出來,滴在溫潤的碎片上鮮豔刺目。君莫舞就那樣跌坐在地上,她感覺到無論她做什麽,她的兒子都注定不會原諒她了。眼淚也一滴滴的滴在血裏,淡化了鮮血,更是淡化了濃於水的親情。她就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不理會眾人吃驚的模樣,原來哭不需要找任何理由,隻是因為心痛了。


    誰都沒有想到曾經曾不可一世的女子現在會如此的脆弱,對此吃驚的不隻是舞明揚和烈火等人,更是滄海以及不知所措的烈焰。滄海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對誰低過頭,更別提在人前哭泣,而且還是不顧形象的大哭。烈焰從不知所措漸漸走出來換上了鄙夷的神情,顯然他是不相信這個狠心的女人會有傷心的時候,隻是惺惺作態罷了。至於餘下眾人要麽是袖手旁觀的看戲,要麽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一時半會迴不了神了。


    “你們幾個大男人就這樣看著一個女人哭都不管嗎?”一個嗔怪的聲音突兀的驚醒了神遊的眾人。君莫舞聽到此話也奇跡般的止住了哭泣,看向了發聲源。


    隻見玉床上的香雪海沒有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言笑晏晏的起身下床。一步一搖,步步生香,臉上慵懶的表情竟顯示出一種莫名的俏麗,仍舊是男子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卻不顯寬大竟凸顯出玲瓏的身段。香雪海一雙眸子在眾人身上轉了幾轉,臉上神色也變了幾變,瞬間恢複了平靜。她從昏死到現在雖然是口不能言卻意識都在,所以發生的任何事她都知道了前因後果。香雪海感激的看了一眼看著她微笑的滄海,來到了仍呆愣著的君莫舞身旁伸出白玉般的手欲扶起她。


    “夫人,快起來吧,地上陰涼。”香雪海的聲音很是溫柔。君莫舞卻觸電般的甩開她伸來的手,自己獨自站立起來,眼神裏充滿了戒備和莫名的懼怕。她想此女子以後必是個不凡之輩,恐怕天下會因她而天翻地覆。君莫舞很是自責當初畫兒帶她來到“美人遲暮”,她就再三告誡雪如畫此女子是不凡之輩,她看不到她的前世今生,可是雪如畫不聽她的勸告執意要執行自己的計劃,恐怕日後禍端迭起啊。


    香雪海尷尬的縮迴雙手,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的神情。卻對不知何時擠在自己懷裏的兩人一蛇,無奈的翻白眼。她剛醒來還很是虛弱,卻被他們勒的快喘不過氣來。


    小黑聽到了動靜早就忙不可失的拋棄宸篂來到了香雪海的懷抱,隻是這個懷抱看起來不是那麽好投懷送抱的,它都快被擠成蛇餅了。罪魁禍首就是晚它一秒的舞明揚和問天。舞明揚本是嬉皮笑臉之輩,又和香雪海相熟,見到她轉危為安自然激動。問天遊戲花間,以前對香雪海的純陰體質很是懼怕,卻不知為何不藥而愈,自然不肯放過竊玉偷香之刻。


    “果然是妖女。”君莫舞在心裏暗道,眉頭早已皺起,她擔心的望向烈焰,隻見烈焰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香雪海,並沒有其他的表情。她暫且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的兒子沒有受妖女蠱惑。


    “怪姐姐,你終於沒事了,你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舞明揚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情真意切,聽的香雪海心頭一熱。


    “我也很是擔心啊,不過有人更擔心哦。”問天繼續賴在香雪海的肩頭,眼卻瞅向宸篂,隻見宸篂怒火中燒一雙眸子要噴出火來。問天悻悻的收迴眼光,繼續享受軟玉在懷。


    香雪海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擔心我,我隻知道你們再不放開我,我就要被你們勒死了,還有小黑也要被你們壓死了。”


    舞明揚和問天聽到此處,嘿嘿一笑,各自放開了手,站到一旁。得到自由的小黑怒視著他們,隨時要來咬上一口。舞明揚和問天交換了一個眼光,又看了一眼怒火三丈的小黑,都伸出手指向對方,顯示自己的清白。


    香雪海搖搖頭,眼光放到了宸篂身上。隻見他坐在木製的輪椅上,身形依舊消瘦,臉上的血絲難掩他清靈的麵容,一雙眼睛轉也不轉的看著香雪海,好像他的眼裏隻有她一個人,這個世間也隻有她一個人一般。他的眼神裏滿是關切和說不盡的濃濃情意,接觸到香雪海的眼光宸篂卻低下了頭去,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她有危險他都不能幫她一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宸篂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一雙鞋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宸篂抬起頭,香雪海正關切的看著他,眼裏有千言萬語。宸篂再也控製不住,一把抓住了香雪海的柔夷。兩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隻是一旁的眾人被無情的當做了空氣。


    “卿卿我我也找個沒人的地方吧,現在可不是時候。”烈焰調侃的說,語氣裏滿滿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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