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江姑娘跟我一起下去吧。”


    江心月先是擔憂地看了眼蘇惟,但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是恨鐵不成鋼,聲音悶悶的,


    “嗯,我們走。”


    在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後,蘇惟揉著自己的肩膀坐起身,小聲抱怨,


    “雖然是演的,不至於下手那麽重吧!”


    柳鳶走在江心月的身邊,走得很慢,江心月不得不遷就她的速度。


    “聽說執雲宗主也隕落了,你身為他的弟子應該很難過吧?”


    一句話。


    讓江心月手背上的青筋瞬間暴起,她拚勁全身的力氣壓抑心中的怒火,平靜開口,


    “……自然是難過的。”


    “魔神的複活,是妖尊複活計劃的一環。”柳鳶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無比重要的事情,繼續道,“隻是失敗了,沒想到十二上宗的宗主願意獻出肉身和神魂去重新封印……”


    柳鳶還說了什麽,江心月隻覺自己的耳邊嗡嗡作響,心裏暴虐的因子在叫囂——


    殺了她!


    見江心月沒有說話,柳鳶隻是勾了勾嘴角,也不說話了。


    兩人很快來到了牆的麵前。


    柳鳶沒有拖延時間,而是很痛快的把指尖放在了上麵。


    輕輕滑動著,指尖靈巧,幾道流光閃過。


    很快,什麽都沒有的牆壁動了。


    轟隆隆。


    牆壁從中間開始一分為二,出現了一人通過的道路。


    柳鳶說,“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


    江心月麵無表情地問,“那我怎麽迴來呢?”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是個有去無迴的路呢。”


    果然在這裏等著呢……


    江心月冷笑一聲,合體期的威壓一下子讓柳鳶變了臉色。


    “不,不可能!”她慌了,“當初宗門大比的時候你不過築基,不到五年的時間,你怎麽可能!”


    這是柳鳶第一次在她麵前失態。


    江心月蹲下身,曲指在地上扣了扣,


    “永遠不要用自己的認知去揣測別人。”


    柳鳶一張臉上浸滿了怨恨,


    “哼,那你也別想知道怎麽破壞妖尊的陣法。”


    “這就不勞煩您擔心了。”江心月看了她的身後一眼,“來了?”


    蘇惟的眼睛裏充滿了怨念,“你下手再重一點,我就可以被這些妖給吃掉了……”


    “算計我!”


    柳鳶沒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被人算計,


    “哼,反正你們沒有辦法迴來,就給我陪葬吧!”


    江心月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一隻手捏住了柳鳶脆弱的脖頸,


    “放心我磋磨人的手段很多,要是你能撐過,我就佩服你有骨氣。”


    柳鳶雖然極力保持著自己的鎮定,但語氣已經開始顫抖,


    “我……我就不說,你殺了我!”


    江心月的指腹摩擦著脆弱的白皙的脖頸,心裏那股饑餓感又出現,但被她很好的掩蓋住了。


    “殺了你太可惜,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江心月從儲物戒中拿出了縛仙索捆住了柳鳶的手腕,放到了蘇惟的手中,


    “看好她。”


    “不不,我不要進去……”


    柳鳶臉色大變。


    這讓江心月感到詫異,她沒有時間和柳鳶多做糾纏,直接一隻手按在了她的命脈上,逼問道:


    “到底怎麽一迴事?”


    柳鳶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般看著江心月,


    “你隻是嚇唬我,並不是真的要殺我!”


    她不相信江心月會願意沾染上她的性命,不敢置信地搖頭,手腳並用想要逃脫江心月按在自己命脈上的手。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江心月勾唇一笑,並不怎麽明朗的光線下,她的笑落在柳鳶眼中好像惡魔,


    “或許你可以用你的眼睛看一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說著,她的手用力陷入柳鳶的皮膚幾寸,她嗚嗚咽咽,被嚇得哭了起來。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了。


    在柳鳶伴著抽噎的聲音中她告訴了江心月自己不想進入的緣由。


    “你可知為何我會被他們用來祭祀?”


    “為何。”


    “因為我發現了傳承的秘密,想要逃出這裏,但是很不幸被發現了……”


    “你得到了妖尊的傳承,是什麽。”


    江心月的語氣太過自然,被柳鳶聽出了一點端倪,她問,


    “你怎麽會知道傳承的事情?”


    “現在是你在迴答我的問題,而不是我。”


    江心月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手繼續用力。


    柳鳶的眼中劃過恐懼,支支吾吾地開口,


    “我得到傳承之後,妖尊大概是放鬆了警惕,心情很好地迴答了我的問題,說是得到了傳承就是它的人,最後會成為它最忠誠的手下……”


    江心月聽見這話,心涼了半截。


    蘇惟略帶擔憂地看向了她,江心月保持鎮定道:


    “你的意思是妖尊把傳承給它想給的人,是為了選出自己的傀儡?”


    “差不多,可我不想成為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所以想要從這裏出去,結果……”


    “你看我的眼睛,就是傳承。”


    江心月聽見她說的,下意識抬起頭,毫無防備地撞進了一雙沒有瞳孔的純白色眼睛,裏麵仿佛有無數的旋渦,一點點將她的思緒吞沒。


    “江心月,你沒事吧!”


    蘇惟的聲音終於喚醒了江心月飄遠了的神誌。


    她後知後覺地迴過神來,奇怪道:“柳鳶呢?”


    眼前的地上,除了一根縛仙鎖,哪裏還有柳鳶的身影?


    蘇惟皺眉仔細打量了江心月的眼睛,


    “剛才不是你說你知道了,於是讓我把人放走了嗎?”


    江心月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喃喃道:


    “中計了。”


    不過,沒所謂。


    片刻後。


    柳鳶如夢初醒。


    她狠狠地盯著江心月,想把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似的。


    剛才趁江心月不備的時候,用眼睛進行了短暫的蠱惑,沒想到她清醒的如此之快,還第一時間把她捉了迴來。


    “還好有你。”


    江心月的指尖劃過她驚悚的麵孔,語氣溫柔,


    “這不是讓我們找到了迴去的路?”


    柳鳶氣得快要把牙咬碎了。


    她都快要懷疑是江心月故意放她走,接著套出路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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