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負責監視的行動隊員見情況不對,一人迴去通知周凜,另一人留在此地值守。


    姍姍來遲的周凜帶著五六名行動隊員來到現場。


    望著混亂不堪的場景,以及胸口被鮮血染紅的劉裕德。


    周凜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感情自己還小看這張修齊了。


    他幹的可不是私開碼頭,販運貨物的活。


    而是正兒八經的黑吃黑!


    見五六名訓練有素,又配有手槍的行動隊員在周凜的帶領下緩步前來。


    張修齊感到莫名的壓迫感,畢竟被手槍指著腦袋的感覺,可不是誰都受得住。


    見幾名手下都收起木棍躲到身後,張修齊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頂。


    “幾位長官是哪裏人?在下與城北警察局的吳明也十分熟識,到時大水衝了龍王廟,傷了顏麵可不好。”


    聽到這半帶威脅,半請教的語氣,周凜當時就不樂意了。


    緩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


    “啪”的一個耳光扇在張修齊的臉上,而後才慢慢悠悠的衝著柳遇說道。


    “聽到了嗎?城北警察局,吳明,記下這個名字,他也有通日的嫌疑。”


    被一耳光扇懵的張修齊聽到這話,更懵了。


    “吳明什麽時候通日了?難不成我是因為他才被查的?”


    “行啊你,老東西,私自販運貨物,違反禁令就算了,還想黑吃黑,真夠可以的。”


    周凜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說道。


    張修齊終於反應了過來,自己是遇上硬茬,當即也顧不得計較許多,跪在地上,埋著頭。


    “長官您說的哪兒的話,分明是在下被這兩人迷了心智,竟然想夥同我做私運貨物。老夫不同意,他們竟然想用武力脅迫。


    好在老夫身邊有幾位過命的兄弟保護,這才在躲過一劫,在混亂之中還將這匪徒殺死,也算是為咱們杭州城的治安出了力啊!”


    此時失去了壓製的劉樹銘慘然直起身來,聽見張修齊這不要臉的話,口中發出嗤笑。


    “嗬,嗬。老天爺啊,你聽見這老東西說什麽了嗎,你要是長眼睛,就一道雷劈死這作惡多端的賊人吧。”


    劉樹銘此時已渾身傷痕累累,靠在大樹下,口中不停叫罵。


    周凜倒是對劉樹銘產生了些許好奇,便問了問負責監視的行動隊員是什麽情況。


    得知原委後,倒是對這劉樹銘有讚賞之色,血氣方剛的年紀,機敏過人,頭腦也能變通,可惜攤上個輕信於人的老爹。


    再加上遇上這心狠手辣的張修齊,這才遭此劫難。


    不過劉樹銘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還能舍身為父報仇,足以證明是位有血性、重情義的漢子。


    不過周凜暫時並未搭理他,而是轉過頭望著張修齊。


    “發生了什麽,並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最近都有些什麽人通過水路離開,以及即將開啟的水路通道還有哪些?”


    聽見周凜的話,張修齊腦海開始飛速轉動,思考能從中獲取什麽利益,小心翼翼的察看著周凜臉色。


    “啟稟長官,小的要是說了,能不能留小的一條小命。”


    周凜站在樹蔭底下,臉在搖曳樹影下明暗閃爍,搖了搖頭,輕輕說道。


    “看來你還不了解現在自己麵臨的情形啊。”


    “砰。”


    周凜端起手槍,衝著張修齊身旁的小弟開了一槍。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打手,眨眼間額頭上便出現一個血洞,倒在地上,全無唿吸。


    對於這些混蛋,幹著陰暗勾當,吸別人的血,手裏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周凜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殺了就殺了,還能省卻不少麻煩。


    幾人瞬間被這變故嚇的呆住,沒想到周凜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一旁頭戴圓帽的中年急忙出聲說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張修齊見狀,雙眼一瞪,怒吼道。


    “李老四!你給我閉嘴,你知道什麽!”


    張修齊明白,關於水路通道的事,是自己如今唯一的籌碼,周凜越是狠辣,表明他越是在乎。


    但李老四的突然說話,卻讓張修齊一時之間失了方寸。


    周凜卻是不耐煩,指了指張修齊。


    “給我讓他閉嘴,話太多了。”


    柳遇得令後,翩然上前,兩個大嘴巴子刮在張修齊臉上,讓他臉頰高腫,牙齒都被扇落兩顆,口中隻能發出嗚嗚聲。


    李老四見張修齊被整治的這般模樣,自然不敢再有絲毫隱瞞,開始顫顫巍巍的講述起來。


    原來這李老四在十幾年前就跟著張修齊做事。


    在張修齊的隊伍中,扮演的正是師爺的角色,乃是張修齊不折不扣的心腹。


    平日裏張修齊掌握的四條路口,都是由李老四進行部署,並且將收益做好台賬登記,並交給張修齊。


    可以說,平日裏張修齊都是負責吃喝玩樂,真正操心這四條水路的,就是李老四。


    也因此,他對業務以及流程可以說是駕輕就熟,遠比張修齊還熟悉。


    “啟稟長官,總得說來,便是平日裏有人想避開官方設卡,通過我們的路子運貨,便要由我進行初步核查。


    然後將運貨人的情況上報給張老爺,如果是運貨人背景深厚,那麽我們就會按規矩收費,甚至免費。


    如果運貨人沒什麽背景,貨物價值又高,那麽或許我們就會采取一勞永逸的方式。”


    李老四可以說已經嚇破了膽,連殺人越貨這樣的勾當也說得一清二楚。


    但他也清楚,這些事情是瞞不住的,知道的人不少,就旁邊的打手也有兩人清清楚楚。


    還不如自己說出來,說不定還能證明價值。


    周凜見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看來這劉裕德兩人便是所謂的小有家資,卻無背景的人。


    所以才遭此毒手,還好自己及時趕到,救了劉樹銘一條小命。


    “立刻把昨日到現在,通過你們水路運走的貨物名單都給我一份。


    還有,把接下來三日內勾兌接洽要離開的客人名單,也都給我一份。”


    見狀,李老四有些支支吾吾,暗暗叫苦不迭。


    “怎麽?有問題?”


    周凜眼光猛的一橫,沉聲說道。


    “不敢不敢,隻是這其中有些客人身份尊貴……在下也不甚清楚啊。”


    李老四被周凜目光嚇得一哆嗦,急忙說道。


    “有些客人背景深厚,乃是直接與張老爺對接,我隻負責安排船隻接送,並不負責聯係啊。”


    周凜皺了皺眉,這倒也是,畢竟李老四隻是個幹髒活的。


    “那名單你總有吧?先給我一份。”


    “有有有。”


    李老四慌忙點頭,從懷裏掏出一疊信紙。


    此物乃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向來都是隨身攜帶,在家中隱秘處還存有一份備用。


    周凜接過信紙,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交給柳遇。


    “不錯,這上邊還有每個離開人的大概原因,以及身份,調查起來要省事許多。”


    說罷,周凜便要將幾人一同帶迴警察局內收押。


    不說能否找迴沈鴻,單單是這謀財害命一事。


    就足以讓這張修齊等人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在這時,一旁失魂落魄的劉樹銘忽然迴過神來,雙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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