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夫人呐,現在就不要計較這些了,還是先處理正事要緊。”


    “哼,我處理什麽?不是有你這個家主在嗎?我算的什麽?一個個的都瞞著我、騙我。”慕容淑然氣鼓鼓地說道。


    鬱天華和小月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小月,你別吞吞吐吐的了,趕緊把小姐的下落告訴我,我去看看怎麽迴事。”鬱天華對小月說道。


    小月連連搖頭,“老爺,我也不知道啊。我隻知道小姐是去找風淩霄了,但卻不清楚地方。”


    聽到小月又提到了這個名字,慕容淑然卻是心裏一動,立馬改口,“女兒家的事兒,還是我這個做娘的來處理好一些。”


    “嗯?”鬱天華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她,“你不是說你不管嗎?”


    慕容淑然自然不想告訴他實話,惡狠狠地瞪了鬱天華一眼,兇神惡煞道:“怎麽?還能指望你這個沒用的爹嗎?對女兒一點都不上心,問東不知道,問西也不知道。女兒的事,你去就能處理得好嗎?”


    得!又是自己多嘴了。


    鬱天華習慣成自然,一點也沒有惱怒,反而裝模作樣地彎腰躬身,朝著慕容淑然施禮道:“那就有勞夫人啦!還請夫人不辭勞累,辛苦跑一趟。萬望將女兒成功帶迴來,小生感激涕零。”


    “噗嗤!”小月看見老爺這副模樣,直接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不苟言笑,威風八麵的鬱家之主,居然還有如此畫風的一麵,讓人猝不及防。


    慕容淑然返身扭了一下小月的耳朵,“死丫頭,還敢笑!你的事還沒完。等把鬱夢竹那個小白眼狼捉迴來之後,再找你們算總賬。我讓你幫我盯著小姐,你可倒好,居然連我一起騙,也是一隻白眼狼!”


    小月拿手捂著被揪的耳朵,嘟著嘴不敢迴話。


    “去!去給我閉關思過!”慕容淑然鬆開了她的耳朵,指著外麵。


    小月隻得委屈巴巴地磨蹭著走掉,麵壁思過去了。


    “你還看什麽看,還不快滾去辦你的事。不是一天老喊忙嗎?現在不忙了?”見小月走了,又朝鬱天華嗬斥道。


    主母之儀,威風八麵!


    女主地位,盡顯無疑!


    鬱天華可不想惹事,也就不反駁,這時候黯然退身才是明智之舉。


    於是留下一句:“辛苦夫人。”


    就灰溜溜地走了。


    此地隻剩下了慕容淑然,她恢複了平靜,蓮步輕移走到密室外麵,迎麵朝陽。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她雍容華貴的身上,顯得如此熠熠生輝。


    仿佛是這綠色山林中的一顆明亮之珠。


    她靜靜站立片刻,默默思索著。


    她是故意將此事攔下來的,將鬱天華給支開。


    因為她心裏印上了一個名字——風淩霄!


    慕容淑然輕輕招了招手。


    瞬間,一抹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跪拜而下。


    “去查查,竹兒去了哪裏。”


    語氣輕緩,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從中又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身後的影子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隻留慕容淑然儀態萬方的身影矗立原地,平靜地眺望著遠方天際。


    ......


    公儀府,大門前。


    公儀柏武死盯著風淩霄,麵露兇光。


    其內心的想法不言而喻。


    公儀柏武拐彎抹角,起先貌似是針對公儀婉柔,實則真實目標是風淩霄。


    以對方來曆不明為由,將公儀婉柔遭遇伏殺的事栽贓給對方,直接鎮壓,搜查對方身上所隱藏的秘密。


    雖然理由有些蹩腳,經不起推敲。


    但這不重要,隻要能達成目的就行了。


    若非確實是不知道風淩霄的底細,有些忌憚他背後有著了不得的人物,連這個蹩腳的理由都不需要給。


    這便是強者的特權!


    公儀婉柔並不傻,反而比較聰慧。


    看著公儀柏武這拙劣的表演,當他圖窮匕首見,展露真實目的時,公儀婉柔也如風淩霄一樣明白過來了。


    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


    這個想法太大膽了。


    實力超然的黑袍女子等人,居然是自己家族的人雇傭來殺自己的?


    自己家族的內部確實不算和睦,爭權奪利都是常有的事。


    她這個天生無法修煉的柔弱女子,也一直是他們抨擊的對象,為此沒少受苦楚。


    但這一切風起雲湧都是在平靜的水麵之下進行的,隻能是背地裏搞些小動作,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誰也不敢放到台麵上來。


    放到台麵上,破壞了大家族的整體團結性和根本利益。


    有可能造成家族的重大損失和分裂的話,一定會被家族的底蘊力量給肅清掉。


    所以,誰也不敢大張旗鼓地爭鬥,有一條無形的紅線束縛著家族中的所有人。


    但是,現在公儀柏武的做法卻是已經超過了這條紅線。


    雇傭殺手,刺殺同族!


    這絕對是死罪。


    這種掉腦袋的重大事情,也很難相信是公儀柏武會私下做出。


    他隻是個紈絝子弟,平日裏兇神惡煞,實則是個色厲內荏的軟貨。


    雖然他們自己稱這種行為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由此看來,公儀柏武背後必定有人撐腰,他隻是個明麵上的跳梁小醜罷了。


    而這種事情,能給他撐腰的,在家族中一定很有分量。


    以小見大,這背後的情況越推算,事情也就越發的大了。


    這一件小事,隱隱間已經牽扯進家族高層的博弈。


    公儀婉柔仿佛感受到了家族中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嗅到了族人爭鬥的血腥氣息。


    大門前的場麵,越發壓抑。


    空氣仿佛凝滯,變得沉重,令人難以喘息。


    公儀柏武抬起手,將手中的折扇指向風淩霄,寒聲道:“給我拿下他!”


    幾乎是命令下達的一瞬間,四周包圍的人影中,一道身影倏忽而動,如一隻獵鷹一樣直衝風淩霄而來。


    風淩霄雙目一凝,渾身氣機震蕩而開,手中光芒閃過,亮銀白龍槍浮現。


    雙方即將交手的時候,一聲“住手”響徹。


    是公儀婉柔喊的。


    但她的聲音並不蘊含任何力量和修為,對方自然不會聽她的。


    依然速度不減,直奔風淩霄而來。


    隻是,那人臨近風淩霄兩丈開外時,前進的身軀驟然停了下來。


    “你......”公儀柏武見狀大怒,正要開口斥責對方時,卻看見了對方臉上的掙紮神色。


    他便意識到,這人不是在聽公儀婉柔的話,不是他自願停下來的。


    隨後,公儀柏武猛然轉頭,盯向了馬車。


    他察覺到,是公儀婉柔在搗鬼。


    怒氣升騰間,指著四周一道身影,再次喊叫道:“你!去給我拿下那小子,死活不論!”


    身影的迴答,是驟然發動的身形,也如一道閃電一樣直撲向風淩霄。


    他並沒有例外,如之前的同僚一樣,在距離馬車三丈左右的距離時,急速閃動的身形戛然而止,再也不能前進一絲。


    以他們瑤光境的修為,在這道莫名的壓製和束縛下,竟然毫無抵抗之力。


    這一幕,驗證了公儀柏武的猜測,絕對是馬車當中的公儀婉柔動了手腳。


    這讓他氣惱不已,眼神中透露出怒火和煩躁。


    在他森然的目光下,馬車微微一晃,車輛一直未曾打開的帷裳被輕輕掀起,一名女子從馬車中走了出來。


    風淩霄也側目看去,他也對一直未曾露過麵的公儀婉柔有些好奇。


    隻見出來的女子身材中等,稍顯瘦弱,身著綠色長裙,浮現一股淡然、素雅之意。


    女子的麵龐略微有些發白,麵容長相倒是顯得比較一般。


    既不顯得很好看,但也不難看,是很普普通通的模樣。


    隻見女子一隻手從薄衫下伸出,手掌中握著一枚古色古香的符籙。


    符籙筆墨濃重,呈現淡黃色,顯得很是陳舊。


    “古靈符?!”見到此物,公儀柏武驚唿出聲。


    顯然是認出了此物就是公儀婉柔出行目的所在,那枚古靈符!


    之前,他並不清楚公儀婉柔是否成功取得了此物。


    但就算公儀婉柔能得到,他也不會顯得過於驚訝。


    即便他很看不慣公儀婉柔,巴不得她死了才好,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方在符籙方麵的天賦之強。


    他連望其項背都十分艱難,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若公儀婉柔能夠修煉,成為一名修士的話,還不知有多厲害。


    自己給她提鞋恐怕都不配了,在家族這代年輕人中,她也必然能一力壓製,成為最璀璨的存在。


    到時候,類似自己這類的家族青年一代,將永無出頭之日。


    而這,也更讓他心生惱怒,越發憤憤不平,巴不得公儀婉柔早死。


    可現在,公儀婉柔不僅取得了這枚古靈符,居然還能對其直接操控。


    這讓公儀柏武越發震驚,心頭發狠,眼中的驚訝逐漸轉化為殺意。


    直至最後,他死盯著對方,眼中的殺意仿佛要奪眶而出一樣。


    公儀婉柔手中的古靈符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波動,將馬車籠罩在內。


    使得一切都無法靠近分毫。


    公儀婉柔冷眼掃視著周圍,將所有人的麵容都看過一遍。


    最後,冰冷的目光停在了公儀柏武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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