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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王世充在鄭王府內問何人願去討伐朱粲,卻見兩人同時迴答願往。眾人看時,這二人一位是單雄信,一位是秦瓊。


    原來自破李密之後,單雄信與秦瓊、羅士信、程知節都歸了王世充。王世充知道他們各個英勇善戰,因此對他們都非常器重。但秦瓊等三人隻是假意歸附,實則是想找機會投奔唐朝,而單雄信卻是真心歸附。而且當時秦瓊與羅士信都負了重傷,因而不可能立即為王世充效力。所以在隨後王世充征服河南各州縣時,隻有單雄信立了諸多功勞,成了王世充的心腹愛將,而秦瓊等卻毫無建樹。但近來秦瓊與羅士信傷勢痊愈,他們也得知了李密被李淵所殺的消息,且故主裴仁基也在王世充軍中,尤其是自到了洛陽後,王世充對秦瓊等三人恩禮有加,而秦瓊又是一個“受人滴水恩,必以湧泉報”的人,故此麵對王世充的籠絡,不僅開始猶豫起來。但是,程知節卻與秦瓊不同,他見秦瓊內心動搖,便一再相勸:“王世充乃反複小人,最初對我等雖能以禮相待,但久後必然懈怠。且心胸狹窄,非成大事之人。李淵父子豁達大度,乃真命天子,我等若投往關內,必以國士相待。望兄弟莫要猶豫。”


    秦瓊一向對程知節比較敬服,而且他也認可程知節的說法,更重要的是隨著相處日久後,王世充果然對他們的態度逐漸冷淡了。所以秦瓊對程知節道:“哥哥所言甚是。隻是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上不愧天地,下不愧眾人。王世充待我等有恩,秦瓊不可不報,當效關雲長先立戰功而後離去。”


    程知節笑道:“哥哥知道你的脾氣,就依你便是。”


    此時聽說王世充要發兵討朱粲,覺得正是立功報恩的機會,便請兵出征。不料想單雄信也來爭功。這單雄信原本便與秦瓊嫌隙極深,此時依仗著王世充的寵信,哪肯讓秦瓊爭先,便以譏諷的口吻道:“我聞朱粲悍勇無敵,且專愛吃人。叔寶重傷初愈,氣力未複,萬一失手,成了那食人賊的午餐,豈不冤枉?”


    羅士信在班列中聞聽此言,頓時大怒,剛要出班爭辯,卻被程知節遞了個眼色止住。隻見秦瓊厲聲道:“秦瓊豈是貪生怕死、臨危叩頭求饒之輩?縱然傷勢未愈,又何懼朱粲之流。”


    單雄信聞言,頓時滿臉漲紅。因為他知道,秦瓊這是在諷刺自己在翟讓遇害時,向李密叩頭求饒。但此時他又不好明言,隻得把頭轉向王世充道:“末將不願與人逞口舌之利,隻請殿下給屬下五千人馬,必生擒朱粲來見殿下。”


    秦瓊豈肯相讓,便道:“不需五千人馬,隻請殿下給秦某五百人。若不能生擒朱粲,秦某必提頭來見殿下。”


    說罷對著單雄信怒目而視。卻見單雄信冷冷一笑,退迴班列。秦瓊見狀,不禁心頭一凜。原來,單雄信明知秦瓊好意氣用事,既與自己相爭,便必不肯相讓。故此故意聲稱要率極少人馬討賊,以便讓秦瓊自請帶更少人馬去討伐朱粲。這樣一來,秦瓊便很可能因寡不敵眾而死在朱粲手裏。此時,秦瓊明知中計,但也無法把話收迴,且他內心也並無懼意。這時,隻見王世充輕輕咳了一聲。其實,他早就了解單雄信與秦瓊等三人的關係,方才四人所為也早被他看在眼裏,但他卻故作不知。事實上,他倒願意看到眾人相爭,因為越是如此,他才越好利用矛盾,將他們牢牢控製在掌心。但是,他內心畢竟對秦瓊十分器重,當然不會願意讓秦瓊死在朱粲手裏。於是開口道:“五百人太少了。叔寶,孤家給你三千人馬,並讓知節與士信與你同往。望你早日凱旋。”


    於是,秦瓊便與程知節、羅士信率兵三千來討伐朱粲。


    卻說朱粲自逃離聊城後,到處攻城掠縣,很快便聚集了三五萬人馬。得知秦瓊僅率三千人前來,朱粲不覺內心羞惱,立即出城迎敵。兩軍對陣,朱粲一催黃驃驄,來到陣前,對著秦瓊高聲喝道:“秦瓊,你這鳥人,竟敢欺我。今日若不將你剁成肉餡吃了,難解我心頭之恨。”說著,揮刀直取秦瓊。秦瓊聞言大怒,正要挺槍出戰,卻見身邊羅士信道:“這廝騎的好一匹神駒,待我擒了這食人賊,奪了他坐騎。”


    說罷,舞槍上前敵住朱粲。這朱粲雖聽過士信之名,但他自負悍勇,哪裏肯將士信放在眼裏,揮刀便與他殺作一處。二人一個槍出如電,一個刀落挾風,大戰了五六十合,不分勝負。秦瓊陣中,程知節按捺不住,揮刀加入戰團。朱粲力敵二將,全然不懼。三人又戰了二三十合,朱粲抵敵不住,漸漸亂了刀法。程知節乘勢一刀砍來,朱粲揮刀架住,登時門戶大開,被羅士信搶上前來,伸猿臂拉住係甲絲絛,隻輕輕一提,便擒了過來。向地下一貫,喝了聲:“綁了!”


    早有人上前將朱粲捆了。這朱粲麾下人馬雖多,卻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見朱粲被擒,頓時作鳥獸散。秦瓊揮軍一陣追殺,殺獲一萬餘人,其餘都逃散了。秦瓊率軍奏凱而歸。王世充得知是羅士信生擒了朱粲,大喜,便將朱粲坐騎賜予士信。見到朱粲,王世充滿麵帶笑道:“朱將軍,久聞你悍勇異常,乃當世英雄,可願跟隨孤家共創大業?”


    朱粲本是不知何為羞恥之人,此刻得知可以不死,登時拜倒於地:“若蒙殿下寬恕,臣敢不效犬馬之勞!”


    說罷,叩頭如搗蒜一般。王世充忙令人扶起,便加封朱粲與單雄信、秦瓊、羅士信、程知節、裴行儼同為虎威大將軍。對眾人道:“孤家有此六虎將,何愁天下不定!”


    卻說秦瓊等離了鄭王府,一路同行。羅士信憤憤道:“鄭王竟讓我等與食人賊同列,真真辱沒了祖宗。”


    秦瓊也麵沉似水,一言不發。程知節卻道:“兄弟輕聲。”


    正行走之間,忽見前麵一支隊伍,黑壓壓足有百十人,鳴鑼開道而來。便見有隨從上前報道:“前麵是趙公王琬的隊伍。”


    原來這趙公王琬即是王世充的侄兒王琬,自王世充做了鄭王後,便加封他為趙公了。現如今王世充雖未稱帝,但他的司馬昭之心,早已路人皆知。王氏兄弟更是以皇族自居,朝野上下對他們也莫不以皇室相待。故此王氏宗族在洛陽招搖過市,臣民無不避讓。此刻羅士信正在氣頭上,忍不住發牢騷道:“他是公爵,難道我等便不是!為何要給他們避路?”


    程知節忙道:“兄弟且忍一時之氣。”


    三人便令人躲到路旁。卻不料隊伍來到眾人身邊,竟停了下來。一旁隨從掀開轎簾,便見轎內走出一人,正是趙公王琬。隻見他大步來到羅士信馬前,兩眼直盯住士信胯下的黃驃驄,登時閃爍出貪婪的目光。羅士信見此情形,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不覺把臉一沉。那王琬卻毫不在意,對著寶馬審視多時,方才將目光移向羅士信道:“真是寶馬良駒,讓人一見便不忍離去。”


    羅士信卻冷冷一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在下也是這般。”


    王琬略微一愕,又笑道:“這是自然。自古英雄愛寶馬,羅將軍當然愛它。”說著又將目光移向寶馬看了又看,道:“真真讓人愛殺也!羅將軍,若肯割愛,在下願以千金相贈。”


    士信當:“國公豈不聞將軍愛馬,如少年愛妻。妻子豈可贈人!還望國公莫要強人所難。”


    王琬卻一麵伸手摸著馬一麵笑道:“將軍差矣!豈不聞兄弟是手足,妻子是衣服。你我同殿稱臣,便是兄弟。將此馬相贈,不為無名。不如這樣,在下坐騎,也算得上千金不換的寶馬良駒,在下便將這‘妻’送與將軍,並再送黃金千兩,隻求將軍將此馬贈於在下。”


    話音剛落,但聽得秦瓊一旁厲聲道:“即是兄弟,便請國公莫再發此不倫之語。”王琬聞言一驚,忙後退了兩步。又張了張嘴,半晌未敢發話。羅士信見狀,憤然打馬便走,那馬從王琬身邊擦身而過,驚得王琬連連後退了幾步。眼看著眾人離去,王琬的麵色變得越來越猙獰,忽然對身邊隨從道:“去王府。”


    卻說王琬一臉怒氣來到鄭王府,見王世充正與杜淹議事,也不理睬杜淹,便將方才之事添油加醋學了一遍,然後又道:“侄兒求他看在叔叔顏麵之上,將寶馬讓與侄兒。不料羅士信竟說就是皇子龍孫也不能讓。可見在他眼裏,叔叔還不如那廢物皇帝。”


    “住嘴!”王世充突然臉色鐵青,在地上來迴踱步,半響,臉色才緩和下來,“寶馬是孤家賜給羅士信的,怎好失言索迴,這豈不是讓孤家失信於天下?且羅士信與秦瓊、程知節同氣連枝,若是得罪了羅士信,隻怕秦瓊與程知節也必定心懷怨望。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因一馬而失三員猛將,實是得不償失。”


    王琬一聽此言,忙露出一臉委屈:“如今已不是馬的問題了,而是我王氏家族的顏麵問題了。”


    王世充道:“將來天下都是我王家的,何等顏麵能大過天下。侄兒且暫忍一時。”


    王琬聞言,不覺無奈。這時,卻見杜淹輕咳了一聲,緩緩道:“臣以為趙公所言不無道理。今殿下正欲謀大事,天下難免有不知天意人心者出言反對。依臣之見,殿下不如便借此事立威,使天下人明白今日是誰之天下。倘若殿下任憑子侄被他人欺辱,隻怕不利於大事。”


    列位讀者需知,所謂人性便是如此:不怕他人好,隻怕他人比自己更好。所謂君子,能抑情行義,雖力爭自己好,但不怕他人比自己更好。小人則與之相反,為阻止他人比自己更好,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這兩種之外,還有一種人,他們恨不能世上之人盡皆倒黴,隻有他一人春風得意,方才心滿意足。這種人堪稱小人中的小人,俗稱壞人。這種人行事,哪怕並不利己,隻要有損他人,便要去做,杜淹便是這種人。其實,以杜淹的聰明,怎能不清楚王世充之言是正理?但他見王世充對秦瓊、羅士信恩寵有加,便心生嫉恨,要害此二人,雖然王世充對這二人的寵信並未超過他本人,也不會對他本人的地位構成任何威脅。此外,還有一點,他內心很清楚王琬與羅士信誰與王世充更親近,自己要想飛黃騰達,就必須與眾王家將搞好關係。而此時正是他向整個王氏家族討好的良機,他又怎會放過!因此,他才講出這一番話來。王世充聞聽杜淹之言,沉吟半半晌,終於恨恨道:“傳羅士信到王府來見我。”


    卻說羅士信迴到府邸,心中憤懣,便與秦瓊、程知節一同喝起了悶酒。正飲之際,忽聞鄭王府來人傳他入府。三人內心便明白了八九分。秦瓊忍不住罵道:“胡賊,欺我等太甚!”


    羅士信也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今日我寧掉此頭,決不讓馬。”程知節卻忙對羅士信道:“兩位兄弟,聽哥哥一言,切莫因小失大。士信見到老賊,需先認個錯,再主動將那馬讓於王琬那廝。大丈夫不爭一時之氣,我等還有大好前程等在那裏。”


    秦瓊想了想,也道:“兄弟,就聽程大哥之言,暫忍一時之氣。待我等歸了大唐,再做道理。”羅士信雖然怒氣填胸,但見二人極力相勸,隻好點頭答應了,便來見王世充。


    來到鄭王府,羅士信便見王世充一臉陰沉,不覺得內心一股無名怒火騰然而起,早把程知節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隻是上前拱手道:“屬下見過鄭王殿下。”卻絕口不提讓馬之事。


    王世充原本隻想給羅士信一個下馬威,讓他知趣主動獻出那馬,自己也好順勢安撫一番。如此一來,既讓王琬得到了寶馬,又不至於雙方撕破臉皮。卻不料羅士信如此桀驁不馴,不覺真的動了怒,便冷冷道:“孤家聞聽羅將軍與我那不爭氣的侄兒因一匹馬便起了爭執?方才孤家已將那廝痛罵了一頓。堂堂王家子侄,竟因一匹馬而受辱,當真有失了我王家尊嚴。”


    羅士信聞言,料知問題嚴重了,隻得忍住氣道:“那馬乃殿下所賜,士信豈敢妄自送與他人。”


    王世充冷冷一笑:“送於他人或許不可,若送於趙公,孤家自然不會阻攔。”


    羅士信聞言怒氣又起,忍不住道:“將軍之馬,猶如常人……”


    王世充不待士信講完,便搶先惡狠狠道:“猶如常人之妻?隻是不知妻子與性命哪個重要?”


    羅士信聞言一怔,忍不住怒視向王世充,本要爭辯,卻忽想起程知節所言,連忙低頭不語。王世充見他不再爭辯,方才又道:“趙公愛此馬,羅將軍不肯相讓,孤家可不怪罪於你,今孤家也愛此馬,不知將軍可願相送?”


    羅士信抬頭看了看王世充道:“既然殿下也愛此馬,士信豈敢不獻!”


    “如此,孤家承情了。”王世充冷語道,忽又厲聲道:“來人,將羅將軍坐騎送至趙公府上。”


    然後,又厲色盯住羅士信,半晌方才緩和了語氣道:“再從孤家馬廄中選一匹上等良馬賜予羅將軍,並賞給羅將軍絹帛二百匹。”


    此時,羅士信已穩住心神,聽到王世充所言,忙故作轉怒為喜之狀,道:“屬下謝殿下。”


    王世充見羅士信竟然道謝,不禁麵色更加緩和下來,道:“士信,不是孤家偏袒趙公,實是此事關乎我王家威望,還望士信切莫介懷。隻要你忠心於孤家,將來必定前程萬裏。日後孤家若再得寶馬,定當先賜於你。”


    羅士信忙道:“士信豈敢!士信得殿下厚愛,豈敢不效犬馬之勞。”


    王世充立即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


    次日,王世充又令王琬設宴請羅士信,以謝他贈馬之情。一場風波,似乎就此結束,但從此王世充卻對羅士信等三人多了份提防之心,而羅士信與秦瓊則更堅定了歸唐之誌。


    平定了朱粲後,王世充又召集心腹杜淹、雲定興、段達等商議篡逆自立之事。杜淹獻計,讓王世充先製造各種吉兆和輿論,然後再采取行動。段達卻勸王世充出兵擴展疆土,建樹武功,並講:“今李淵占據關中,頗得人望。殿下若能以氣勢壓之,則可威服天下。不如率兵攻取穀州。若得穀州,一則可以之拱衛東都,二則可增殿下威名。然後廢楊侗而登大寶,誰敢不從!”


    王世充覺得二人所言都有道理,便一麵暗中派人征集並製造吉兆、祥瑞,一麵組織一支八萬人的大軍,親自掛帥,西征穀州。


    卻說秦瓊等三人得知王世充要出兵攻取穀州,便暗中聚在一起商議。秦瓊先道:“老賊親自出征,必率我等同往。不如乘此機會投了唐朝。”


    羅士信道:“正該如此。明日議事,我等便請為先鋒,率軍投奔唐軍。”


    程知節忙道:“此事萬萬不可。老賊自奪了士信寶馬,對我等多有提防。我等若自請為先鋒,老賊必生疑心。”


    秦瓊道:“哥哥所言甚是,既如此,該當如何?”


    程知節道:“明日老賊聚眾議事,我等可如此如此……”,


    二人聞言,連連點頭:“如此,老賊雖知我等心懷不滿,卻必不疑我等有他想。”。


    少頃,秦瓊又道:“此事是否需與裴將軍父子相商?”


    程知節道:“兄弟仁義,不願辜負朋友與舊主,哥哥怎能不知。隻是老賊近來對裴將軍頗為禮敬,且裴將軍心存朝廷,老賊尚未篡逆,裴將軍未必肯反。一旦他不肯與我同心,反壞了我等大事。”


    秦瓊點頭道:“哥哥說的是。”


    次日,王世充聚眾議事。隻見他對眾人問道:“今發兵攻穀州,何人願做先鋒?”


    隻見秦瓊似有出列之意,卻被羅士信瞪了一眼,秦瓊便低頭不語了。這時單雄信卻搶先出列道:“末將願為先鋒。”


    王世充讚道:“單將軍果然忠勇過人。就令單將軍率兵一萬為前鋒,待立了頭功,孤家必有重賞。”


    說著向秦瓊等三人掃了一眼,三人各自低頭不語。待眾人散去後,王世充獨留下杜淹道:“羅士信三人心中猶自對孤家心懷不滿,隻怕是我王家這水裏養不住這三條龍啊!”


    杜淹笑道:“依臣之見,羅士信剛受奪馬之辱,心懷憤懣,實屬常情。倘若此三人自請為先鋒,反倒令人生疑。且目下三人無罪,殿下若無故除之,恐斷了英雄來歸之路。不如暫且留下他們,待其有罪,再除之不晚。”


    王世充不由得冷笑著連連點頭。


    卻說軍隊開拔之日,單雄信率著一萬軍馬先行,不日來到穀州城下。但見穀州城牆堅固,城外繞著一條護城河,水深河闊,料知不易攻取。仰頭向城上看去,但見滿城旗幟,布列嚴整,料知守將必是深曉兵機的良將。細細觀察後,單雄信料知不可強攻,便要誘敵出城來戰。於是對著城頭高喊:“城上叛賊聽著,如今鄭王殿下已率大軍數十萬前來討伐叛賊,我乃前鋒大將單雄信是也。爾等早早投降,或可免於一死。若不自量力,抗拒天兵,必定玉石俱焚。”


    這時,隻見城頭站出一人,正是穀州刺史盛彥師,隻見他對著城下喊道:“單雄信,本將軍早知你乃是賣主求榮之徒,有何麵目在此自吹自擂。你若有本事,隻管率眾來攻城。倘若不敢,便速速逃命去吧!”


    單雄信聞言大怒,正要揮軍攻城,忽見西方煙塵大作,一支軍馬趕到。為首一人正是劉文靜。原來盛彥師得知王世充要大舉來犯,早已派人到長安求援。李淵得報,便立即派出劉文靜率殷開山、長孫順德、段誌玄及精兵三萬來助守穀州。兩陣對圓,單雄信出馬罵道:“叛國逆賊,還不下馬受縛!”


    劉文靜道:“背主求榮之徒,豈不聞‘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當居之’?我大唐皇帝承天意、順民心而登大寶,實為應天順人,何為叛國!爾等不知逆順,不早來降服以沐浩蕩皇恩,反敢犯我疆界,實乃不自量力。”


    單雄信聞言,大罵:“逆賊,怎敢顛倒黑白,吃我一矟。”


    說罷,挺槍便要出陣,卻不料一旁早有一將殺出。但見此人身材魁鍵,手舞一杆大刀,騎一匹黑馬,正是副先鋒葛彥璋。原來這葛彥璋乃汴州名將,王世充後令單雄信攻取汴州時,葛彥璋慕單雄信驍勇,故此歸附了他。此次單雄信為先鋒,特請葛彥璋為副將。


    葛彥璋縱馬出陣直奔劉文靜,卻見唐陣中閃出一員大將,口中高喊:“鼠輩,認得大將李仲文嗎?”


    舞刀敵住葛彥璋。二人便在陣前一陣廝殺,直鬥了四五十合未分勝負。隋軍陣中大將燕琪按捺不住,舞槍出馬替下葛彥璋,戰住李仲文。唐軍陣中也有樊興殺出替迴李仲文。二人戰了三十餘合,樊興槍法漸亂。唐陣中長孫順德忙縱馬殺出,舞雙鞭與樊興雙戰燕琪。三人又戰了三十餘合,燕琪敵不過二將,撥馬便迴。單雄信見狀大怒,舞矟來戰樊興與順德。三人戰了二三十合,樊興等二人便招架不住,這時,唐陣中殷開山又挺矟加入戰團。單雄信力戰三將,全然不懼,又戰了四五十合,三將抵敵不住,一齊撥馬逃迴。單雄信隨後便追。忽聽唐軍陣中一聲霹靂般大喝:“單雄信休得猖狂,段誌玄來也!”


    話音未落,段誌玄已縱馬殺出,敵住單雄信。二人便在陣前大戰了七八十合,未分勝負。這時,卻見鄭軍陣後鉦鼓鳴響,原來是鄭王王世充率軍趕來。此時,天色已晚,雙方各自退軍。次日,王世充又來到穀州城下挑戰,隻見穀州城門大開,劉文靜率軍出城。兩軍各自排列成陣,段誌玄縱馬出列叫陣:“單雄信,還敢來與小爺交戰嗎?”


    話音未落,單雄信早已殺出。二人又在陣前大戰了一百餘合,不分勝負。王世充唯恐單雄信有失,便令人鳴金召迴單雄信。誌玄也不追趕,撥馬迴陣。王世充又把目光轉向秦瓊道:“叔寶,此時正是你立功之時。”


    秦瓊應了聲得令,便縱馬臨陣。隻見他剛剛出陣,羅士信與程知節也高聲道:“哥哥,待我二人與你同去殺敵立功。”


    話音未落,二人已飛馬而出,與秦瓊並馬直奔唐陣。王世充等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三人已來到兩陣之間,但見三人突然撥轉馬頭,秦瓊將手中大槍往地下一貫,那槍早有一半入地。緊接著,三人又一同下馬對王世充跪倒拜道:“我等自歸洛陽,多蒙殿下厚愛。然則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三人不能在麾下效力,還望殿下見諒。”


    言罷,三人一同上馬。羅士信與程知節直奔唐陣,秦瓊卻一雙虎目逼向鄭軍大陣。鄭軍中包括單雄信在內的眾將一見秦瓊如此氣勢,竟無一人再敢上前追擊。秦瓊這才伸手拔出大槍,緩緩著倒退向唐陣。王世充見突生此變故,唯恐軍心動搖,不願再戰,便下令收兵。而劉文靜也因不知秦瓊等三人臨陣來投是否有詐,便暫且率軍迴到城中。


    王世充迴到大寨,聚眾議道:“可恨秦瓊等三逆賊,竟然臨陣叛去。”


    杜淹獻計道:“此三人在軍中頗有威望,突然投敵,隻恐動搖了軍心。不如暫迴洛陽,再圖後舉。”


    王世充點頭道:“既如此,今夜乘其無備,可連夜撤軍。”


    卻說劉文靜率軍迴到城中,盛彥師便獻計道:“秦將軍等三人皆鄭軍魂膽,今日臨陣來投,賊軍必人心搖動,末將料定王世充老賊必定連夜逃走。將軍今夜何不乘其混亂之際,發兵擊之,必獲全勝。”


    劉文靜聞言,微微點頭,又轉向秦瓊等三人道:“三位將軍久在賊營,應深知賊軍底細。今夜當如何破敵,還望三位將軍不吝賜教。”


    羅士信聞言,正要發話,卻見秦瓊攔住士信對劉文靜道:“秦某兄弟三人雖棄暗投明,但我等與王世充畢竟君臣一場,且營中多有我等故交舊友。今鄭軍部署,我等盡知,倘若助將軍破敵,是我等三人背主賣友以求富貴也,我等實鄙而不為也。懇請將軍容我三人不參與今日之戰。”


    劉文靜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卻見秦瓊見狀,從容道:“將軍若不見允,是殺是剮,我等並無怨言,隻是不敢從命。”


    劉文靜一時竟無言以對。一旁段誌玄見此情景,忙出來打圓場道:“秦將軍果然義薄雲天!今日大帥一日而得三虎將,實乃大功一件。何必糾結於一戰之得失?當從秦將軍之意而全其大義。”


    劉文靜聞言,麵色也漸漸緩和下來,道:“既如此,便看在叔寶麵上,讓王世充逃命去吧!”


    次日,斥候果然來報,鄭軍已在夜間拔寨離去。劉文靜得報,心中不覺後悔。其實他昨夜所以未去劫寨,一則是因為他一直對秦瓊等三人的來降心存狐疑,二則他也對王世充是否真的連夜撤離有所懷疑。此時見王世充果真撤走,方知自己的一切猜疑完全是多餘的,不覺有些後悔。但一切都晚了,隻得也率軍返迴長安。


    這一日,劉文靜大軍來到距長安不到三十裏處,忽見前麵煙塵大作,一支人馬飛奔而來。


    不知來者何人,且看下迴分解


    列位,本書已基本定稿,故此自本日起,將每一兩日更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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