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上,


    一頁7張照片,代表一個星期。


    他記錄的好詳細:


    【昨夜,孩子吃了三次奶。二寶一哭,大寶也會醒,我有些忙不過來。】


    【這周隻拍了一張照片,因為二寶得了腸套疊,住院一周。放心,現在已經好了,我們迴家了。】


    【快滿月了,兩個寶貝視力發育健全,會追著看眼前的事物。大寶喜歡橙色,二寶喜歡藍色。你不在身邊,就由我挑選吧,給他們準備了滿月時的新衣服。】


    【寶貝滿月了,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不知你在哪裏,氣候冷暖,身體有沒有恢複好?一定不要凍著,之前你怕冷,月子要養迴來才好些。】


    秦子衿眼睛有些酸澀,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小嬰兒的臉。


    能想象到他們軟乎乎的小身子,


    滿月這天,粉嫩的兩個小團團,穿著一件橘黃色和淺藍色的連體衣。


    二寶的嘴裏還塞著一個淺藍色的小奶嘴,懵懵懂懂的看著鏡頭。


    照片下麵的一行字寫:【子衿,我們的孩子滿月了,我好愛他們,也愛你。】


    忽然,情緒上湧,秦子衿吸吸鼻子,有點想哭。


    合上相冊不敢看了,


    她是個膽小鬼,


    更是一個壞媽媽。


    有的時候,秦子衿也會有負麵情緒,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一團亂糟,心裏空虛的一塌糊塗,缺失感很重很重。


    ……


    另一邊的金仁賢也不好受,像度日如年,對著日曆喃喃發癡。


    估算著老婆要多久才能消氣?


    怎麽解釋老婆才能相信?


    把琳達老師逮去,當麵對峙……


    不好,顯得太刻意。


    老婆會不會認為他又有暴力脾氣,屈打成招似的。


    單刀直入,自己去解釋……


    會不會顯得自己在甩鍋,像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算了算了,


    最後還是決定等一等,給兒子灌輸道理,深刻改正後,帶著兒子一起去認錯。


    .


    10月份,有國際盲人日。


    請大家閉上眼睛十分鍾,感受一下盲人的世界……


    h國舉辦了大型的公益活動,


    由安鹿基金會主辦,政府協助支持,頒發嘉獎給秦子衿,稱讚她的貢獻性、組織性、公益性……


    她的事業領域邁進了新台階,一帆風順。


    演出結束後,


    金仁賢留下,左手領一個萌寶,右手領一個萌寶。“望妻石”似的,可憐巴巴的等候機會,跟老婆道歉。


    人群散場了,


    大廳裏逐漸安靜,隻剩一些工作人員在拆卸屏幕和舞台架子。


    金仁賢苦口婆心的也不容易,給孩子整理整理衣服,嘮嘮叨叨的又囑咐一遍。


    “二寶,去吧,去跟媽媽道歉。上次的事錯在哪裏?怎麽迴事?跟媽媽好好解釋,別忘了說一下是琳達老師教的,那句話不是爸爸教你的,寶貝!咱們在家不是演練過幾次了嗎,就像那樣說就可以……”


    二寶點點頭,扭著小屁股去了,情緒不太樂觀。


    金仁賢不放心,又說:“大寶也去,和弟弟一起去。萬一他有說的不周到的地方,你作補充,一定要哄媽媽開心,媽媽才會原諒你們。”


    金仁賢把兩位“下屬”,安排出去辦事,渾然不知危險的降臨,差點把倆兒子都送進鬼門關!


    舞台頂棚已熄燈,光線暗。


    秦子衿站在幕布那邊,接聽電話。


    是scarlet從法國打來的越洋電話,秦子衿詢問她婚期準備如何?未婚夫對她好不好?


    轉頭看到了兩個寶寶來了。


    挺懂事,看到媽媽在打電話,他們就站在柱子邊上等候。


    電話裏 scarlet講的熱火朝天,秦子衿的嘴角也勾起笑容,心情美美噠~


    餘光總是看到自己倆兒子一舉一動的小動作,一會兒戳戳手指,一會兒撓撓臉,大寶還幫二寶整理整理衣服……


    媽耶,可愛死了!


    “好呀,scarlet再次預祝你新婚愉快,婚禮上見,我一定去參加……”


    最後說幾句,就要結束這個通話了,突然!


    笑容在一瞬間僵住!


    啊!


    拆卸一半的鐵架子,搖搖晃晃的傾斜……


    眨眼功夫,直直的從高處往下塌!


    秦子衿的瞳孔驟然放大,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母親的本能衝向兩個孩子,用身體遮擋兩個孩子。


    預料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隻聽到“哐當”轟鳴聲……


    身後是肉盾的擋箭牌,金仁賢跑上前。


    危險發生時,他的愛意一樣濃。


    砰的一聲!


    他為老婆和孩子擋下重擊,撐著身子把他們護在羽翼之下。


    世界好像變成了黑色,


    撞擊的力量幾百斤,秦子衿和孩子們也被餘震衝擊的壓倒在鐵架子下麵。


    轟塌聲後,是驚恐的唿喚聲:“大寶!二寶!大寶二寶?”


    父母同時唿喚孩子,不管自己身上多痛,也是先護著孩子。


    黑暗中,秦子衿的雙臂撐著,保護身下的孩子,觸及範圍內摸摸兩個孩子,並且唿喚:“二寶,二寶?告訴媽媽怎麽樣?大寶你說話,有沒有哪裏痛?”


    從頭到腳問了一遍,問問孩子身上哪裏痛?


    摔沒摔到頭?


    衝擊力是否磕傷胳膊腿?


    孩子嚇壞了,支吾半天,才相對應的迴答,應該都沒事。


    秦子衿鬆了口氣,


    深唿吸,鼻子嗅嗅,才聞到一股血腥味兒,驚唿出聲:“金仁賢,你受傷了?”


    ……


    鐵架子上帶著一些廣告幕布,一起都倒下來把三個人蒙在裏麵,動不了。


    外麵慌亂的工作人員,七手八腳的抬搬。


    聽見有人在打電話叫救護車,有人在唿喊他們的名字……


    仿佛隔絕兩個世界,秦子衿縈繞聞到的都是血腥味,甚至感覺到了溫熱的血浸染了她的衣服。


    “啊!金仁賢,你哪受傷了?要不要緊?金仁賢!!”


    他微微動了一下,將臂彎收的更緊。


    感覺不妙,聽到他粗重的唿吸聲,壓抑的,忍痛的……


    “好多血!金仁賢!”


    孩子聽見也害怕了,兩個焦慮和發顫的哭聲:“爸爸受傷了嗎?爸爸,爸爸!我害怕!爸爸……”


    金仁賢的聲音那麽溫柔,幾乎不敢相信是他說的話,這輩子沒聽他說過這麽溫柔的言語。


    他說:“不怕,我的兩個寶寶沒受傷,我的老婆還在我懷裏,現在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寶貝,我的寶貝,給你甜甜親親,讓你今夜好眠。


    寶貝,我的寶貝,孤單時有人陪,再不怕夜的黑。


    寶貝,我的寶貝,等候你的迴信,傾聽你的心願。


    天空上,閃爍著星,是誰躲在雲層偷偷看你。


    讓我變成星光守護你,揭開銀色星河中愛的謎底……”


    這首歌沒有唱完,嘴裏湧出的全是血。


    溫柔的男聲越來越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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