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氣鼓鼓的像小包子一樣,


    他一直很討厭星燦,像“小狗護食”,像“小貓吃醋”,看到媽媽維護別的兒子,莫名的大發脾氣。


    尖銳的大喊大叫道:“我討厭他個醜八怪物!世界上最臭!最惡心的醜八怪物!一群下等人!”


    操場上這麽多孩子,還有兩個老師,都看著,都聽著……


    不論是出於一個殘疾兒童學校的校長,還是出於一個母親,簡直聽不下去,簡直忍無可忍!


    秦子衿的巴掌揮起來,要狠狠扇他一耳光!


    當著金仁賢的麵,特別是當著金夫人的麵,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後果是什麽??


    金家應該很心疼,形式糟糕。


    然而!


    更糟糕的是,秦子衿沒有打。


    她怒紅了眼睛,橫眉立目的巴掌揮在半空中……


    可是,她沒有打下去。


    她的眼神中是從極端的憤怒,轉化成了極端的失望。


    一個母親放棄了自己的孩子,連打都不打,連教育都不教育,那才是最可悲,最糟糕的。


    看著自己的孩子,失望的搖搖頭:“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對你還能有什麽期盼呢?”


    這話說的心寒了,旁邊的金仁賢頓時臉色大變,啥事都能躺槍?童言無忌,孩子的錯誤怎麽拐彎了?怎麽扯到他身上了?


    “子衿,別和孩子置氣,咱們一起好好的教育他。”


    秦子衿不理會,隻看著自己的兒子,像一種痛心的割舍。


    “我沒養育過你一天,就沒有教育你的權利。你走吧!我們是下等人,你迴到你上等的世界去!”


    二寶哭唧唧,戳著自己的兩根手指,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麽了。


    秦子衿心理逃避,撇開臉不看了,眼淚含在眼圈裏。


    金仁賢攔阻著,慌忙解釋:“子衿,子衿別走,你別生氣,我沒有跟孩子說過什麽上等人、下等人,我從來沒有教過啊!”


    秦子衿腳步暫停,冷笑的迴頭看他一眼,恨恨的終極評判:“骨子裏的東西,耳濡目染,不用人教。”


    牽一發而動全身,


    秦子衿對二寶的失望和悲愴,也是對金家的不堪迴首的往事,迴憶共鳴。


    .


    就因為二寶的一句話,


    讓父母之間剛剛緩和的局麵,又進入了冷僵,降溫冰度。


    金仁賢莫名躺槍,


    金夫人也鬱悶。


    迴去的路上,在車裏問:“媽,你教二寶說什麽上等人?下等人的?”


    “不是,我沒說過這種話。”


    “那誰教?我爸教的?”


    “不可能,他哪會說出這種詞呢!”


    金家三人問了一圈,誰也沒教過如此尖銳、如此封建階級的詞匯。


    二寶嚶嚶啜泣,上車就在奶奶懷裏睡著了。


    等他睡醒之後,被審問:“什麽下等人?誰教你的?”


    可憐的孩子,哭腫眼泡,濃濃的鼻音說:“是琳達老師教的,她說我和大寶是上等人,那些窮的醜的孩子就是下等人……”


    倒黴催的,琳達老師是來自於是美籍的一位外教老師,怎麽還是有種思想呢!


    她戴有色眼鏡,


    躺槍的是金仁賢,解釋不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二寶,你……哎呀!好話你不學,偏學這些亂遭的!”


    “爸爸,嗚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寶貝,到爸爸懷裏來……”


    金仁賢抓狂的想拿腦袋撞牆,也舍不得罵兒子一句。


    把二寶摟在懷裏,不哭了喔,擦擦淚珠,眼睛腫的核桃似的,鼻涕淌成河。


    小孩子也有感應,大約知道自己惹禍了。


    一下午悶悶不樂的低著頭,怎麽哄也不開心。


    “二寶,爸爸說過不許罵人,可是你今天說的是非常非常嚴重的罵人話。‘下等人’就是罵別人是豬是狗,是那種最最……低級的東西。”


    詞匯匱乏,跟孩子怎麽解釋。


    “總之,是很難聽的罵人,你不應該說。還有,不可以罵殘疾的小朋友,記不記得爸爸前幾天跟你說過,殘疾的小朋友就像生病了,很可憐。爸爸以前也生過病,那種滋味……唉,你之前生病的時候也很難受,對不對?在醫院裏的時候,那些事你想一想。誰都希望病好,殘疾的小朋友已經生病了,你哪能罵他們呢!”


    “嗚嗚,他搶走了媽媽,我討厭他!”


    “我知道,寶貝,但是爸爸告訴你呀,搶不走,你的媽媽是別人都搶不走的。每個周末, 媽媽和你們兩個在一起,陪你們玩、教你們畫畫、還給你們洗衣服……”


    “不會了,媽媽不會再喜歡我了,她討厭我了,嗚嗚……”


    “哪能呢!你是寶寶呀,小孩子犯錯了,改正了,媽媽一樣喜歡你!隻要你能改正,爸爸帶你去跟媽媽道歉,一定會原諒你的!”


    金仁賢焦頭爛額,苦逼啊,嘴上哄著孩子,


    心裏默哀歎息:不給力呀!兩個小祖宗,你倆太不給力了!使不上勁兒,還給我幫倒忙!


    ……


    正常夫妻,也會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發生爭執。


    何況秦子衿,複雜的,解不開的愁緒。


    兩個孩子走後,


    她心裏很難過,默默的迴到宿舍。


    桌麵上的一些東西,彩紙、畫筆、圖本……


    剛才兒子畫的,


    秦子衿拿起來一張一張的整理好,甚至連垃圾桶裏畫錯的幾張,她都撿出來,愛惜的展平,夾進畫冊裏。


    做完這些,才後知後覺,唉,自己幹什麽呀!


    收了繪本和彩紙,塞進小皮箱裏。


    又被裏麵的一本相冊吸引了視線,挪不動步子。


    秦子衿捧著相冊,怔怔的發了會兒呆,才有勇氣翻開……


    相冊的第一頁是兩個小小的嬰兒,眼睛還閉著,眉毛很淡,頭發稀疏。


    兩個孩子一模一樣,放在一起對比,才能看出來左邊的那個,臉蛋稍微的多了一丟丟的肉。


    照片下麵寫著一行字:【11月24日,我們的兒子出生了。】


    金仁賢的鋼筆字……


    這才是他的筆跡……


    揭秘了,這麽多年,秦子衿從來沒見過他寫中文字。


    此刻端詳著,看一看…


    他寫字很搞笑,像在畫畫一樣,撇和捺都彎起月牙弧度,沒練過書法,自成一派像美工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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