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庚被找到後,顧珩並沒有立馬撤迴散出去尋找的人手,而是還讓他們在外邊找了幾日,製造出魏庚如今依然下落不明的假象。


    再加上皇後娘娘和勇毅侯府都閉了門謝客,儼然一副痛失親人的樣子,大家自然就會認為這魏江軍是兇多吉少了。


    落水這麽多天都找不到,肯定早就死了!隻不過找不到遺體,家裏人大概還抱有一線希望,至於葬禮什麽的,肯定也隻能等他們認清了現實才會舉辦。


    魏庚畢竟是皇帝的“嶽父”,他落水失蹤一事算是近年來在上京城最轟動的事件了,很是在大街小巷討論了一陣子。不過人都沒了,大家也討論不出個什麽花樣,沒過多久,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吉安侯家兄弟鬩牆和平昌侯世子妻妾爭風吃醋的內宅秘聞吸引走了。


    隻不過,在這事的調查上,也沒有多少進展。


    蕭鉞親自找到那夜和魏庚一起喝酒的四個人問過話,也仔細察訪過他們的為人行事和身世背景,並沒有找出任何可以表明他們對魏庚懷恨在心的跡象。至於推魏庚落水的兇手,應該也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人。那夜魏庚離開後,這幾人還一直在喝酒,互相都可以證實彼此不可能犯案。


    這裏碰壁後,蕭鉞又擴大了搜查的範圍,命手下的人秘密去京營裏打聽情況,可也沒太大的收獲。魏庚的同僚裏麵確實有幾個曾在背後說過他的壞話,但都是一些出於嫉妒的酸言酸語,倒不至於怨恨到要處心積慮地置他於死地。


    而且這幾人在魏庚出事時都一直待在軍營,有不少人都能作證,他們也不可能犯案。


    蕭鉞又從案發現場著手,四處走訪探查有沒有人目擊到了什麽。隻是那日打雷下雨的,街上很早就空了,根本就沒人聽到或看到什麽。


    事情查到這裏,就好像進了死胡同,蕭鉞根本都找不到那個怨恨魏庚的人,更別說動機了,連個大致方向都沒有。


    中秋這夜,蕭鉞和寧華一起在園子裏賞月時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這都快一個月了,他還是什麽都沒查到,真是有些挫敗。


    寧華也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麽,舀了一勺石榴子送到他的嘴裏,好奇地問:“魏將軍的案子很難查嗎?”


    蕭鉞嘴裏心裏都甜滋滋的,嚼了嚼就把石榴吞了下去,點點頭,“確實不容易,我到現在都沒查到可以懷疑的人。”


    寧華自己也舀了一勺石榴吃,微蹙著眉心道:“以魏將軍的為人,真的是很難招人怨恨的。我和寶兒小時候最喜歡找他玩了,不管做什麽,他都不會生氣,總是笑眯眯的,可溫柔了。”


    蕭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嘀咕,“你可別是想過做娘娘的舅母吧?”


    寧華噗地一聲差點被口裏的石榴嗆到,臉紅紅地瞪著他,“胡、胡說什麽?”


    她可沒想過!隻不過口頭上和寶兒開過這樣的玩笑罷了。


    蕭鉞連忙倒了杯溫水遞給她,一邊把人圈到懷裏,一邊給她拍背順氣,“沒有就沒有,這麽大反應做什麽?”


    “還不是你惹我的!”寧華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聲音裏罕見的有些撒嬌。


    蕭鉞聽到耳朵裏,隻覺得心尖都酥麻了,立馬認錯,“是我錯了,請郡主娘娘原諒我,今夜還是讓小的侍寢。”


    寧華哼了哼,有些輕浮的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又說迴了查案的事,“你說這事會不會是那個厲雍在搞鬼?”


    聽到這個名字,蕭鉞便正了臉色,“為什麽這麽說?”


    寧華也說不上來,聳了聳肩道:“他不是最擅長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謀劃這些陰謀詭計嗎?既然你如今也沒找到嫌疑人,不如就假設是他做的好了。”


    蕭鉞頓了頓,若有所思起來。


    翌日,他就進宮向顧珩稟報查案進度了,除了把手頭上查清的事實都說了一遍,也講述了寧華的這個猜測。


    顧珩並不驚訝,其實他和姝音也都想過這個可能。可他們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厲雍這麽做的理由。如果隻是為了讓他這個皇帝丟臉,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也根本影響不了他什麽。


    況且,上一世的魏庚並不是“國丈”,也還是落了水。由此可見,這事與他皇帝的身份關係不大。就算是厲雍下的手,也不是因為想以此來對付他。


    原因應該還是要從魏庚本人身上出發尋找。


    顧珩凝眸沉吟了一瞬,開口道:“今夜我們就往侯府走一趟。”


    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情,但又被他們所有人忽略了,包括魏庚本人。他所要做的,就是要找出這點不起眼卻又異常關鍵的線索。


    入了夜,顧珩就帶著姝音從密道出了宮,再從承恩公府的花園極其隱秘地進入了勇毅侯府。蕭鉞早先已經到了,等他們一來,便徑直去了魏庚在侯府養病的院子。


    經過近一個月的休養,魏庚如今已能從床上坐起來了,雖然因為腿上的傷勢還不能隨意走動,但人的精神比最初剛迴來的時候好多了。


    知道眾人都是為了他的事而來,魏庚挺不好意思的,又聽說調查了很久都沒找到嫌疑人,魏庚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撓了撓頭道:“難道根本沒有人唿救,也沒有人推我,這一切都是我喝醉酒後的幻覺?”


    “當然不是!”姝音立馬站出來支持他,“阿爹的酒量我了解,你既然還能自己走路,就表明沒醉到神誌不清的地步,唿救的人和推你的人肯定都是真實存在的。”


    “寶兒!”女兒這麽信任他,魏庚很是感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徐珍娘嗔了他一眼,語氣有些無奈,“你呀,真是稀裏糊塗的!也不知上哪兒得罪了這麽陰毒的人!”


    姝音連忙幫腔,“阿爹為人清正和善,哪裏會得罪人?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恩將仇報的事也屢見不鮮,怪也隻能怪兇手太歹毒,才不是阿爹的錯!”


    魏庚更感動了,扯著袖子抹起了眼淚。而他身旁的徐珍娘卻愣了一下,腦子裏飛快地劃過了一個念頭。


    姝音又低聲寬慰了幾句,又問:“阿爹,你仔細迴想一下,事發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不尋常的事情?不一定是激烈的衝突或者爭吵之類的,隻要你覺得和平常不一樣,再小的事也可以告訴我們。”


    魏庚歪著腦袋思考起來,還沒想到什麽,徐珍娘卻急迫地開了口,“事發前不久,有一日,你爹滿身狼狽的迴來了,雖然沒有受傷,卻像是跟人打鬥過,衣裳都破了。隻不過,他當時是去救人的。不會是與這件事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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