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又在侯府住了一日,就帶著顧珩和孩子們迴宮了。兩個多月沒迴來,坤寧宮的一切都還是如常,仿佛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看著眼前熟悉的角角落落,姝音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心底對這個地方其實是很眷戀的。對她來講,這裏不僅僅是莊嚴冰冷的宮殿,還是他們一家人生活的地方。


    是她的家。


    “迴家真好。”姝音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來,無比舒心地感歎了一聲,轉身就撲到了顧珩的懷裏,“外麵再好,都比不上家裏讓我感到安心。”


    顧珩的嘴角翹了翹,伸手把人緊緊圈在懷裏,意味深長道:“這裏當然更好,浴間的池子也大。”


    姝音哪裏還聽不出他在暗示什麽,捧著他的臉就吻了起來。


    顧珩一邊熱情地迴應著,一邊掐著她的腰把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抬腳就去了他心心念念的浴池……


    水蕩波漾後,姝音又渾身軟綿綿的被他抱迴了床榻,兩人就這麽靜靜地依偎著,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麽。


    姝音卻沒什麽睡意,拉著顧珩的手放到自己圓圓的小腹之上,溫聲道:“我今日感覺到娃娃動了,很短的時間,卻挺有勁兒的。”


    “可是弄疼你了?”顧珩的眉心蹙了一下。


    姝音笑著搖了搖頭,立馬為肚子裏的娃娃辯解起來,“他很乖的,一點都不鬧騰。”


    顧珩這才放了心,大掌貼在那裏溫柔地撫了撫,深沉的眼底驀地浮出一絲波瀾,“自從知道中了絕嗣散的毒後,我就已經接受了自己不能有親生骨肉的結果,從沒有想過能像現在這樣,老天著實對我不薄!”


    姝音也是感慨萬千,前世這個時候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日子,她在這一年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從此以後,便是孤身一人活在這世上。


    沒有父母兒女,就她一個人,困在陸府那一隅好似被人遺忘的角落,每日醒來都不知為了什麽,沒有期待,也沒有留戀,隻能感到深深的絕望和痛苦。


    安靜的屋子裏,顧珩忽然聽到一聲很小的啜泣,他一驚,立馬問道,“為什麽哭了?”


    姝音有些難為情地埋到他的懷裏,悶聲道:“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顧珩心疼得狠狠揪起,無比內疚道:“若是我能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若是夢裏的那個倒黴蛋能迴到過去就好了。”


    姝音不想他又重新糾結這些他們已經決定放下的事,便在他衣襟上蹭掉了眼淚,平靜道:“我隻是在想,關於阿爹落水,上輩子有沒有什麽被我遺忘的地方,說不定能想起什麽有用的線索。”


    顧珩不想她迴憶那些傷心往事,安撫地在她唇上吻了吻,“姝兒別擔心,查案的事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一定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姝音也沒想逞強,她之前已經迴憶過無數次了,確實想不出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她莞爾一笑,順勢加深了這個吻,在他齒間呢喃,“那就拜托陛下幫臣妾阿爹討迴公道了。”


    --


    姝音迴宮後,自是有很多人等著拜見她。特別是現在“國丈”還處於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狀況,就有更多的人想來噓寒問暖表達自己的關心了。


    雲氏這個做大嫂的竟也一反常態,隔日就進宮來探望了,姝音聽到宮人的稟報後,詫異地揚起了眉毛,很是幹脆地拒絕,“不見,也別領她進來,讓她直接迴去,就說我傷心過度身體有恙,太醫吩咐要靜養。”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香囊有問題,但她直覺這個雲氏沒安好心,多防著點準沒錯!


    雲氏沒想到自己竟然吃了個閉門羹,連坤寧宮的大門檻都沒挨著,就被幾個笑意盈盈,極是恭敬卻又像啞巴一樣的婢女簇擁著送出宮了。


    不管她怎麽打聽,這幾個小宮女都隻是笑,連半句有用的話都沒有透給她。


    雲氏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右手緊緊攥著腰間的香囊,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這個林氏不見她就算了,竟然連門都不讓她進去,明擺著是打她的臉。


    真是欺人太甚!


    迴到王府,雲氏這口氣實在是順不了,就找借口對著府裏的妾室發作了一通,不僅罰她們抄佛經,還罰了她們的月錢。下人們也沒能幸免,好幾個都被雲氏借故打了板子。


    “王妃,消消氣。”蔣嬤嬤把茶水遞到她的手邊,視線在她腰間那個香囊上掃了掃,眉頭很快地皺了一下,“那位沒見王妃未嚐不是好事。”


    雲氏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你什麽意思?”


    蔣嬤嬤歎了口氣,把門窗都關好後才又迴到她的身旁,低聲道:“娘娘今日帶的這個香囊,是以前留下來的吧?”


    雲氏沉著臉,沒有說話。


    蔣嬤嬤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王妃這是何苦?明知陛下對那位可是當寶一樣護著的,如今她又懷了身子,若是在與王妃見麵後有個什麽好歹,不就一下子懷疑到王妃這兒了嗎?”


    雲氏心裏也明白這些道理,卻仍然嘴硬道:“他們又沒有證據,能把我怎麽樣?我可是前太子妃,是皇上的大嫂!”


    蔣嬤嬤不禁在心裏把這蠢貨罵了一通,要不是會連累到自己,破壞主子之後的謀劃,她才懶得管這人!


    “王妃啊!他們可是帝後,想要處置人是不需要證據的!你一個寡婦可沒人給你撐腰!”蔣嬤嬤在她腳邊跪了下來,泣聲說道:“況且,王妃這次就算成功了無非隻是讓她保不住這胎罷了,可她早已經有了兒子,根本動搖不了她的根基。”


    雲氏當然也知道這些,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個林氏,不僅搶了她的皇後之位,還暗地裏挑撥她和長樂的關係,教唆長樂自己出去建府,讓她們母女離心。


    她當然要想辦法給這個人一點教訓!


    蔣嬤嬤跟了她這麽多年,自是知道她是個什麽心性的人,對症下藥地說:“王妃不要著急,老奴上次找人算過了,這林氏是早逝的命,活不到三十歲。到那時,若陛下再有個三長兩短,王妃這個前太子妃進宮撫養幼帝不就名正言順了?”


    雲氏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起來,可轉念她又蹙起了眉,“那林氏離三十歲還早呢!難道我這幾年就要這麽憋屈地活著?”


    蔣嬤嬤一臉心疼地搖搖頭,拍拍胸脯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想個穩妥的辦法,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早登極樂。”


    雲氏極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就憑你?”


    蔣嬤嬤還想說點什麽,卻被雲氏抬手打斷了,“行了,你出去吧!讓彩珍進來給我捶腿。”


    “……是。”蔣嬤嬤恭敬地應了,可轉過身,她的眉眼卻皺了起來。


    雲氏隻是躲在屋子裏罵人對主子來說可沒用,得想辦法讓她有所行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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