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這東西……若非親眼見過,又如何能比劃地出來?


    難不成皇室派她來,就是為了覬覦這把神器嗎?


    真是放肆!這可是他天越城的立身之本!這種東西,也是他們可以宵想的嗎?


    齊梁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這小公主就是一頭狼,一天天的,淨想從他們這頭獅子身上咬下一塊肉!


    待齊霸天走到門前,侍從的傘立刻就伸到了頭頂,跟著他的大步子一起跨進了雨水裏。


    小雅看到她家大主子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施禮,“少城主。”


    “嗯。”齊霸天到了屋簷下,身後的侍從剛準備敲門,便被小雅攔了下來。


    “城主恕罪,側夫人說了,她身子有些不適,先休息了。”小雅硬著頭皮,將話傳到位,低著頭等著她家大主子發話。


    齊霸天的眸子微眯著,掃了眼小雅身上的披風,略抬起眉,“側夫人既是身子不適,可有請餘大夫細診?”


    小雅施禮迴話,“並無,側夫人方才剛從淨堂出來,還未來得及傳餘大夫。”


    “齊木,”齊霸天斜眸瞥向一旁的侍從,抬高了音,望著那望不穿的門窗道,“去請餘大夫來為側夫人看診!”


    沈三元不屑一顧地聽著門外的動靜,齊霸天放話給她聽,無非是拿餘大夫給她施壓,想要拆穿她報複他不見她的舉措。


    但那又如何?她還就是這種不吃虧的性子。


    平白無故讓她獨守了三天空房,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打算好好和他談一談,竟還給她來一招開門……謝客……


    行,那本公主也讓你嚐嚐什麽叫做現世報。


    沈三元的兩手掌心各有一顆朱砂痣,這痣便是她的隨身空間。


    她掌心一抬,便出現了一顆紅黃相間的膠囊。


    這膠囊吃了後,可以讓人暫時心律不齊,脈搏薄弱,可是裝身子柔弱,軟綿不能自理的必佳單品。


    齊梁放心不下這個早就被他定義在陰險狡詐的恥辱柱上的壞女人。


    看到自己的父親吃了閉門羹,站在雨中的門簷下望著屋內,他更加肯定了內心對於這個沈小娘的認知。


    連這種不願意見她都能記恨上,這壞女人不僅詭計多端,還小肚雞腸。


    “少城主。”小雅在齊梁小跑著上了台子後,施禮問候道。


    “嗯。”齊梁收了傘後,對著齊霸天行禮,“父親。”


    “怎麽跑出來了?”齊霸天沉下了眉,“再過月餘就當正冠了,怎還是這般沒個穩重樣子?”


    “^_^……”齊梁沒有迴嘴,而是對著他父親來了個超級絕殺無敵版清純無邪的笑容。


    小雅看呆了眼,他們這少城主,簡直絕了。


    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副蠱惑人的模子。不笑時,冷若冰霜,宛若天堂神隻,一笑起來,那簡直是百媚生,天上人間任何顏色瞬間失色。


    “父親教訓的是。”齊梁唇角的笑意綻放得更開了,他道,“方才我碰上了齊木,聽聞沈小娘病了,甚是心急,這才莽撞了些。”


    齊霸天看了眼自家兒子眼中的狡譎,微抬眉,“梁兒這番心意,你沈小娘若是曉得了,定會欣慰的。”


    “欣慰你個鬼!”沈三元在口中念叨著,“一家子的茶,龍井都沒你們綠!老綠茶加小綠茶,茶了個春色滿屋。”


    吐槽歸吐槽,沈三元仍舊雷打不動的躺在榻上裝屍。


    門外的齊梁帥氣逼人的臉頰上,嘴角邪魅一揚,他上手敲了敲門,“沈小娘,梁兒聽到你說話了,梁兒呢自小學醫,這雨下的,餘大夫估計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不知可否讓梁兒先給沈小娘瞧瞧病?”


    “……”沈三元拍了拍嘴,麻蛋,怎麽忘記習武之人耳力非凡這麽個岔兒。


    但奈何她臉皮有點兒厚,並沒打算搭理齊梁,畢竟這天越城城主還健在,壓根兒沒必要舍近求遠。


    於是,沈某人繼續裝屍。


    齊梁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門,“沈小娘,你是暈了嗎?”


    “……”沈三元皺眉望著門口,你才暈了呢!你全家都暈了!


    “沈小娘?沈小娘?”齊梁連喊帶敲,越來越起勁兒。


    “沈小娘?”他的喊聲越來越急切,“父親,不能再等了,這番動靜是頭豬都叫得醒了!沈小娘這麽久沒有動靜,必然是暈厥了!這若是不趕緊醫治,怕是要……”


    “側夫人?”齊霸天在兒子的示意下,也象征性地喊了一聲。


    齊梁滿臉焦急,滿目陰笑,緊接著叫道,“父親讓一讓,這沈小娘可是公主之軀,尊貴著呢,萬不敢再耽誤了!”


    言畢,隻聞“哐”的一聲,雙開新門被人一腳崩開了一扇,朝著屋內“踢裏哐啷”砸了下去!


    床上的某人在知道這個死小孩兒必然會來這一招後,便徹底閉上了眸子,以不變應萬變。


    隻聽幾人的腳步聲接踵而至,有急有緩。


    幾秒後,便有一隻絲帕落在腕上,幾支指尖探了上去,冰涼的力度很快就隔著帕子傳在了沈三元的手腕上。


    為她診脈的,正是自告奮勇的齊梁。


    齊梁診完右手診左手,指尖涼得差點兒沒驚起沈三元一胳膊雞皮。


    “如何了?”齊霸天問。


    齊梁收了帕子,折疊好揣進懷裏,皺眉道,“不太好,沈小娘的脈象細弱無力,且遲緩,這身子氣血虧損嚴重,如今竟到了昏迷的境地,怕是隻能紮針了。”


    “梁兒可帶了東西?”齊霸天問。


    齊梁應聲道,“自是有備的。這醫者行天下,銀針是必備物品,豈能落空?”


    他說著,從廣袖中掏出一卷針灸包,在床沿上鋪開,細長幹淨的手指從中抽出一根來,嘴角噙著笑意看著銀針在指尖微微顫抖。


    小雅強忍著笑意,失魂落魄地尖叫著,“少,少城主,這針這麽長,這麽粗,使得嗎?”


    “嗯,”齊梁頷首應道,“越粗越長,效果越好。噓,莫要打擾本少爺施診。”


    說話間,他便將那根長針伸向了沈三元的眉正中。


    沈三元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這熊孩子就是故意的!


    她在銀針離肌膚咫尺距離時,“蹭”地睜開了開了扇的桃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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