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好飯,蔣瑩瑩準備送兜兜出門。


    季梵星下樓來了,他問:“小寶什麽時候預防針?”


    “約的明天。”蔣瑩瑩說道。


    “不要!”兜兜停下腳步。


    蔣瑩瑩不解。


    “媽媽,你改周六上午吧,因為我想陪弟弟去。”兜兜很認真地說。


    蔣瑩瑩做不了主,隻是摸摸兜兜的頭。


    “那你改到周六吧。”


    季梵星從桌子上拿了一塊麵包,吃起來。冷凝疏離的神色,宛如冰水一般,絲毫不帶任何情緒。


    蔣瑩瑩嗯了一聲。


    兜兜比了一個耶。


    “我送她去上學吧,我還要去辦事。”


    一塊麵包結束,他喝了一杯牛奶。而後麵容冷淡地換下鞋子。


    “好。”


    蔣瑩瑩把兜兜交給了季梵星。


    蔣瑩瑩拿出手機,低下頭開始更改預約。


    季梵星目光下斂,長睫毛微微下垂,自下而上掃視了一下蔣瑩瑩。


    她頭發油膩膩的,甚至打著結,衣服上不知沾染了洗不掉的輔食痕跡,曾經的體香如今是發酸的味道。


    他收起目光,表情清遠疏淡。


    而後離開。


    兜兜在季梵星的車上,不再像以前那麽多話。


    “你怎麽不說話?”季梵星問。


    兜兜說:“你不喜歡我媽媽嗎?”


    季梵星沒有迴答。


    好像確實已經完全沒有什麽感覺了。


    女孩子是敏感的,兜兜察覺到季梵星的臉色變化。


    把關於媽媽受的苦的話語都咽下去了。


    她換了話題,說道:“我給弟弟取了一個小名。”


    季梵星問:“什麽小名?”


    “叫轉轉。”兜兜說。


    季梵星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蠻好的。


    後來就沒了聲音。


    -


    周六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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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轉白嫩的小胳膊紮了兩針,哭的稀裏嘩啦。


    兜兜在旁邊急得團團轉。


    季梵星抱著兒子,糗他:“男子漢,打個預防針也會哭。”


    轉轉受到委屈就會尋找蔣瑩瑩,他張開胖乎乎的手臂,兩眼一熱淚落如珠,喊著:“抱。”


    轉轉說話也很晚。


    蔣瑩瑩沒有動,如今的她是有自知之明。


    季梵星搞不定這個蠻小子。


    “小東西勁大得很!”鬧騰的渾身是汗。


    “給你。”


    季梵星把轉轉給了蔣瑩瑩。


    轉轉迴到蔣瑩瑩的懷抱,一把抱住蔣瑩瑩的脖子,哭得好傷心。


    蔣瑩瑩拍著他的背心,哄著:“一點點痛而已。”


    轉轉雖然是男孩子,但是比兜兜嬌氣多了!


    人家好像知道自己是個嬌氣的小公子哥兒。


    兜兜摸著轉轉粉嫩的小腳。


    “弟弟不哭。”


    轉轉看了看兜兜,雖然不哭了,但是靠在蔣瑩瑩懷裏,眼睛裏盛滿心酸的淚水。


    觀察半個小時。


    兜兜跟轉轉躲貓貓,兩個孩子咯咯笑。


    轉轉激動的時候,居然伸手撓了兜兜一下。


    兜兜哎喲一生,雙手捂眼,站著一動不動。


    蔣瑩瑩連忙問:“撓到了嗎?”


    季梵星過來,輕輕地拿開她的手。


    她的眼角下方,有一道醒目的抓痕。


    “我帶你去消個毒。”季梵星說。


    季梵星牽著兜兜找醫生去了。


    蔣瑩瑩讓轉轉正視自己的眼睛,說道:“抓到姐姐了吧?”


    轉轉有些反骨。


    蔣瑩瑩抓住他的小胳膊說道:“一看就是死不認錯。”


    小強種跟季梵星一個德行!


    轉轉的臉湊過去,小嘴啃蔣瑩瑩的臉,奶兇奶兇的。


    蔣瑩瑩被他搞得好無語,她從新拉開彼此距離,表情很嚴肅。


    “不可以!轉轉寶寶!”


    轉轉癟嘴,要哭了。


    跟轉轉對視了十多秒,轉轉小眼淚吧嗒吧嗒滴落。


    蔣瑩瑩說道:“抓人是不對的。”


    轉轉在她懷裏蹭了蹭,肉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要睡覺了,所以才很興奮嗎?”


    蔣瑩瑩將孩子橫抱,然後哼著搖籃曲。


    轉轉一會兒就睡著了。


    季梵星牽著兜兜迴來了,蔣瑩瑩看了看,隻要消毒水的黃,其他倒還好。


    “不痛了吧?”蔣瑩瑩問。


    “嗯。”


    “喝點水吧。”季梵星從包裏拿出水壺,遞給兜兜。


    蔣瑩瑩看了一下時間,“迴家吧。”


    “好。”季梵星說:“我來抱吧。”


    蔣瑩瑩把孩子放進他的懷裏。她右手牽著兜兜,左手拿著水壺迴家了。


    吃過午飯,午休時間。


    蔣瑩瑩兩點半醒來,發現季梵星已經離開了。


    別看兜兜才二升三年級,學習任務重的很。


    周末是她唯一的空閑時間。


    蔣瑩瑩是個負責的好媽媽,因為她周末一定會帶著孩子出去溜達。


    她給轉轉換了一套橙色的新衣服,別看布料少,但是上千元呢。


    然後戴上口水巾,穿上小軟鞋,萌的一塌糊塗。


    兜兜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價格也貴。


    總之,蔣瑩瑩是沒有能力提供這樣消費。


    她們一起去附近的公園逛逛。


    兜兜跟小朋友一起玩,蔣瑩瑩揮著扇子,拍的蚊蟲。


    一個中年女人過來,跟她聊天,“你家這個孩子真可愛呀!幾個月了?”


    “十六月了。”蔣瑩瑩看著轉轉,眼睛裏都冒著光。


    “還不會走路?”


    “嗯,可能太胖了!”


    “養的是好啊!”中年女人笑著,伸手逗著轉轉,眼神飄忽不定。


    她接著說:“我就住這棟,她們叫我金阿姨。”


    蔣瑩瑩嗯了一聲。


    金阿姨跟她閑聊了小一會,然後張望喊了一聲:“球球。”


    一個小女孩跑過來。


    她粗魯地掀起衣裳角給小女孩子擦一把臉。


    小女孩又跑開了。但是沒一會兒,她坐在地上哭。


    “怎麽了?”金阿姨問。


    “她把我推跌倒了。”


    “呀,這孩子怎麽還打架,看起來挺老實的。”


    金阿姨罵罵咧咧的過過去了。


    蔣瑩瑩一看,小女孩指的人正是兜兜,她連忙跟了過去。


    金阿姨情緒很激動,開的責罵兜兜:“這小孩!是不是你先動手的!”


    兜兜解釋:“她非要粘著我,我覺得很煩。”


    “怎麽說話的!啊?!你是不是覺得你穿的高貴,就看不起我家孩子。你們聽聽,她這麽小的孩子,就這樣還得了。”


    “您誤會了,我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蔣瑩瑩耐著性子好好說話。


    但是金阿姨不聽,尖銳的一塌糊塗,好像給要讓兜兜哭才罷休。


    蔣瑩瑩心力憔悴,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爭吵上。


    兜兜突然大喊:“媽媽,有人抱轉轉!”


    蔣瑩瑩一看,推車裏空了!


    她心髒在一片死灰中跳動起來,震蕩牽引到指尖,整個身軀微微發顫。


    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抱走孩子。


    蔣瑩瑩想追。


    但是金阿姨拉著她的胳膊,就不給她走:“幹什麽!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今天不會讓你走的。”


    蔣瑩瑩用力推她,根本就推不開!


    兜兜連忙推開小女孩。


    金阿姨給小女孩子一個眼神,小女孩子追上去,拉住兜兜的衣服。


    “你打人,你別走!你是壞孩子!”


    蔣瑩瑩立馬反應過來!她是遇到人販子了!


    蔣瑩瑩扯開嗓子大喊:“有人偷小孩子!”


    不明情況的人隻是張望著,並沒有太大反應。


    兜兜氣急敗壞,轉身就給小女孩子兩大耳光,小女孩子哭的稀裏嘩啦。


    兜兜一邊跑一邊喊:“著火了!著火了!燒死人了!”


    聽到著火了,大家才引起重視。


    跑過來問:“哪著火了?”


    “前麵那個叔叔抱著汽油桶,在放火!”兜兜說。


    四五個老大粗的男人一聽,連忙上去追,最後抓到了抱走轉轉的男人。


    “幹什麽!”口罩男還抵抗。


    “他是人販子!他搶走我的弟弟!”兜兜追上來。


    那人還死狡賴說:“這是我兒子。”


    “你長的那麽醜,能生出那麽漂亮的兒子嗎?”兜兜一點不會畏懼。


    “報警,報警!”


    群眾的力量是大的,他們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


    騙子看事情兜不住了,一把扔掉孩子,撒腿就跑。


    好在孩子被群眾接住了!


    警察來了,把金阿姨和口罩男抓住了。


    在警察局錄完口供,已經是天黑。


    警察說:“確實是人販子!那個小女孩是她拐騙來的。你的女兒真棒!大大表揚她的機智。”


    迴家的路上,蔣瑩瑩忍不住誇讚兜兜,今天真的多虧了她。


    兜兜說:“這是季叔叔教我的。”


    季梵星是一個很優秀的爸爸。


    他教兜兜遇事要冷靜,動腦子想怎麽快速把事情有效解決了。


    晚上孩子們睡著了,蔣瑩瑩想起今天這個事情,還覺得後怕。


    蔣瑩瑩再也不敢帶兩個孩子去人少的地方。


    這件事她也不敢跟任何人說,尤其是季梵星的人,生怕他發怒。


    她像極了婚姻沒有家庭地位的女人,明明也受到了驚嚇,卻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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