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瑩瑩孕33周,季梵星才從國外迴來了。


    分開太久了,久到兩個之間的感情變淡了。


    季梵星是忙到沒有時間想念她。


    她是渾身不舒服已經沒有心情想其他的。


    那天,夏利特意來的很早,隻是想看看董思平有沒有迴來。


    他的家,她一直在撐著,屋子裏買了好一些冬季盆栽,都奇跡般的種活了。


    要知道她一直是辣手摧花小能手,養啥啥嗝屁。


    夏利覺得這是好兆頭,可能是主人要迴來了,所以連盆栽也表現的那麽欣然。


    但事實是隻有季梵星一個人迴來了。


    董思平甚至都沒有托季梵星帶點什麽迴來,哪怕一句話。


    夏利難過,但不表現。


    “寶寶東西還沒買,要不要去買?”


    在家緩了幾天,季梵星才從高壓工作中轉出來。


    他看見蔣瑩瑩的肚子大的可怕,那麽瘦弱的女人,懸浮肚扛不住。


    “好。”


    蔣瑩瑩從29周後就顯得很痛苦了,寶寶偏大一個月,無論是耐力還是體力都在狠狠地考驗著母親這個角色。


    她老早就想去商場看看孩子物品,但是現在照顧她的都是未婚弱勢女性,力不從心。


    “那就走吧?”


    夏利扶著蔣瑩瑩,她能明顯感覺到蔣瑩瑩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手都在顫抖,使出好大的勁。


    路過花園,冬天的一切都似已因寂寞而變了顏色,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慢點……”


    “嗯。”


    夏利攙扶著蔣瑩瑩上了車。


    季梵星把車開到商場地下停車場。


    他先下車,打開車門伸手扶蔣瑩瑩,夏利在車裏幫襯著。


    蔣瑩瑩的動作很慢,兩個腿明顯使不上力,下了車子雙腿分開走路,顯得很愚鈍。


    夏利頭皮發麻。


    兩個人走在前麵,季梵星說:“兜兜鋼琴可以考級了吧?”


    就算他出國,內心也惦記著兜兜。


    兜兜現在對季梵星又愛又恨,因為季梵星不會放過她任何一個敷衍了事的瞬間。


    他聘請的家教越來越嚴格,尤其是陪練的鋼琴老師,對她的要求特別高,每天都要哭一場,邊哭邊練。


    “寒假考。”


    “嗯。”


    男人是大條的,季梵星並沒有發現蔣瑩瑩進電梯裏都是靠在內牆上。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真的好累。


    “我抱你?”


    “不用。”


    下電梯,蔣瑩瑩走地艱難,但是她拒絕季梵星。


    “我牽你?”


    “我不是殘廢。”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季梵星愣住了。


    他沒有說話,還是伸手攙扶她。


    蔣瑩瑩甩開他的手。


    沒有緣由,就是很煩躁,不知道哪裏不舒服。


    季梵星看了一眼夏利,夏利沒有說話。


    她是見識到孕後期的折磨。


    由於孕晚期恥骨聯合分離,蔣瑩瑩經常疼痛到哭,腰部及大腿內側碰都不能碰。


    季梵星覺得莫名其妙,灰頭灰臉地跟在後麵。


    偶爾不長眼睛的顧客橫衝直撞過來,他伸手擋一下。


    逆光中,他看見她力不從心的模樣。


    季梵星還是上前,抱起她。


    “別動!”


    她也安靜下來。


    蔣瑩瑩真的變重很多,完全跟之前不一樣,現在抱起她顯得吃力多了。


    他們進了商場裏大型兒童用品購物中心。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來看看。”


    “行嗎?”


    “嗯。”


    季梵星放下她。


    蔣瑩瑩看著琳琅滿目的孩子商品,一時間眼花繚亂。


    寶寶的盆,洗浴用品……


    讓她忘記了身體上的不快。


    季梵星和夏利跟在她後麵,時不時拿起孩子用品看了看。


    蔣瑩瑩覺得吃力的時候,季梵星會連忙上去幫忙。


    夏利止住了步伐,看到兩人這番模樣,她又想起了董思平,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小瓶子,心裏酸酸的。


    “你們逛,我去那邊看看。”


    “好。”蔣瑩瑩點頭。


    夏利一離開,蔣瑩瑩便問:“董秘書呢?”


    “工作。”


    “不迴來嗎?”


    “不是出去旅遊的,平常我們也見不到麵的。”


    他們有多忙?董思平不在m國的時候,季梵星基本徹夜不眠,身後還有一大堆助理跟著跑,


    董思平現在是副總,季梵星不在,就是最高職權人,所有的事宜都由他全權負責。


    他們開拓了市場太大了,大到分工見不到麵的那種。


    “他什麽時候能迴來?”蔣瑩瑩聽不懂這些。


    “四五年吧。”四五年也隻是基礎運行模式確定,“如果徹底穩定可能十年之久。”這一盤棋下的很大。


    十年……


    “夏利……怎麽辦?”


    季梵星想說的話不太好聽,所以就不說了。他拿起一瓶寶寶沐浴露,看起來。


    他們來到了嬰幼兒服裝區域。


    “你好,這個小毯子有藍色的嗎?”蔣瑩瑩問。


    “要粉色。”季梵星說。


    他看了一眼蔣瑩瑩,她的眼神有點殺氣……


    算了,孕期的女人得罪不起。


    “還是黃色吧。”季梵星改口,“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好的。”營業員迴答。


    蔣瑩瑩心情煩躁不安,有時候一個細微的細節都可能引起她的不滿。


    例如月亮不圓,她也會哭出來。


    蔣瑩瑩說道:“算了,不要了。”


    “為什麽?”


    “我隻想要藍色。”


    蔣瑩瑩還是想要一個男孩,畢竟第二個流掉的孩子是個男孩,她耿耿於懷。


    季梵星與營業員對視了一眼,季梵星點點頭。


    “換藍色。”他現在都不敢招惹她。


    “好……孕晚期脾氣大正常。”營業員提醒。


    蔣瑩瑩皺著眉頭走了,去看別的東西。


    季梵星歎了一口氣,“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老老實實跟在後麵,一言不發。


    蔣瑩瑩選了很多藍色的寶寶用品。


    季梵星拿起一件新生兒59碼的衣服,抖開,他的大手掌穿過小衣服,滿臉疑惑地說道:“好小!我一個手掌就能塞滿。”


    銷售人員噗嗤笑出聲,說:“剛出生的寶寶就這麽大。”


    “是嗎?”


    “看樣子夫人是快要生了吧?”


    “嗯。”


    “這肚子真不小,吃苦頭了。”銷售人員感慨。


    季梵星沒有說話,不過是懷個孕嗎?也不至於吧?


    不是身在其中,怎能感同身受。


    他倒是看中了展櫃上的兩套150的毛衣裙,說道:“兩套裙子要了。”


    “好的。”


    蔣瑩瑩掉頭,很爆炸地說道:“不要裙子!不要裙子。”


    季梵星懵了,舉起裙子說:“給兜兜的。”


    蔣瑩瑩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忽視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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