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董思平下飛機。


    出站口,他望著那個跑向自己的女人。


    她不禁衝他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了清晰的笑容。


    “董思平!”她飛奔過來。


    他那原本悲傷的心緩緩平複了下來……


    她跑到他的跟前,慢慢微張的小嘴大口唿吸,嫣紅又軟的小舌,仿佛在他心尖尖上動似的,讓他不著痕跡唿吸一沉。


    “慢點!”他笑著說。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看著他。


    夏利感覺到了那雙炙熱的目光,卻提不起勇氣去直視他。


    “迴來了……”怕他熱情的目光融化了自己好不容易冰冷下來的心。


    “嗯……”他張開雙臂。


    董思平瘦脫形了,膚色略顯蒼白,麵容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病態,薄嘴唇上沒有血色,走路無力。


    “你怎麽了?”


    淚水順著夏利的小臉蛋上滾落下來。


    董思平伸手,一顆一顆淚水滴落在他的手掌心。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撫摩著他蒼白得猶如光潔的細瓷的臉頰。


    “我很好,不是嗎?”他抹掉她的眼淚。


    夏利心如刀割,撲上去擁抱他。


    他也緊緊地摟住她,那麽用力,好像生怕她飛走了一樣。


    “好些日子沒有聯係你了,生氣嗎?”他問。


    夏利搖頭:“我隻是想你……”


    “我生病了。”


    “嗯。”她甚至都不敢問一句,你的家人沒有為難你吧?


    她那麽差勁,她能想象的到他迴家麵臨了什麽。


    董思平捧著她的臉,呆呆地看著她,眼睛裏還是帶有昔日的欣賞與寵溺。


    “愛你……”他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肚子餓嗎?我帶你吃早飯。”


    她不是一個願意把難過表現在臉上,給別人看。


    “嗯。”


    夏利接過他的小行李箱,一手挽著他,往餐廳方向去。


    她眸子一閃一閃的,可愛中帶著幾分迷糊。


    “你瘦成這樣,我剛剛都不敢往你懷裏撲。”


    “是嗎?那我等一會多吃一點。”


    “嗯啊!趕快好起來,我好蹂躪你!哈哈哈。”


    他看著她的樣子,眼底浮起溫和的笑意。


    她那清亮的眼眸中,仿佛銬刻進無數絢麗的風景,顯得溫婉而迷人。


    他們來到餐廳。當桌子上排滿了各種各樣的菜肴,董思平笑出聲。


    “這是?”


    “吃唄,我陪你!”


    “好。”


    董思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進嘴裏,那股子鮮美勁兒!


    “你沾這個醋,好吃。”


    夏利夾了魚背肉,蘸著小碟裏特製的醋料,送入他的嘴裏後,最初的感覺是鮮——鮮得仿佛在吃蟹肉,接下來的感覺是香。


    兩個人整整吃了兩個小時,把餐廳服務員都給吃樂了,她一口他一口,時不時還互咬。


    “我全程姨母笑在看著那一對小情侶,這是我今天的快樂源泉。”服務員a。


    “可不是,好幸福呀!那個男的眼睛裏全是她!我好像又相信愛情了!不行,我等一會找王寶釧挖野菜多看幾遍。”服務員b。


    “吃完了!”他夾起最後個西蘭花,塞進口裏,兩片嘴唇上下起合,發出卿卿響聲,然後,喉結上下上動,咽了下去。


    一碗牛肉海帶湯讓夏利喝個碗底朝天。


    兩個對視,咯咯笑。


    “夏利,我送你個小禮物。”董思平抽出一張紙,將她嘴角擦幹淨。


    “什麽禮物。”


    董思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一個很小的鉑金小飾品出現在眼前。


    “夏利,隻要你愛我,我永遠都在。”他虔誠地說道。


    夏利愣了愣,而後吸了吸鼻子,說道:“說的那麽傷感幹什麽……不會今天主打的就是讓我落淚吧?”


    董思平搖頭,拿起飾品,執起她的手,戴在她的手腕上。


    原來這是一個小手鏈,她抬起手腕,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鉑金小瓶子搖搖晃晃。


    “小幸運瓶,願你一生都幸運。喜歡嗎?”


    夏利點頭,心潮翻騰,宛如平靜的心湖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波波漣漪。她的眼眶有一絲灼熱,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


    “喜歡,謝謝。”她隻能表達這一句。


    “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他們打車迴到了董思平的家,屋門剛關上,夏利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肢,臉貼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


    “怎麽了?”


    她也不說話,隻是覺得這樣有安全感。他很安靜,撫摩著她柔軟的頭發。


    好一會,夏利踮起腳尖,親吻他。他們的嘴唇輕輕相貼,仿佛兩個微笑在彼此的接觸中綻放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要不是看你傷病,我就一口把你吃掉。”夏利鬆開他,作一隻大老虎狀。


    董思平噗呲一笑,跟在她後麵。屋子裏太久沒有打掃,有一股味道了。


    夏利捏著鼻子說道:“看來屋子需要人氣撐著。”


    董思平嗯了一聲,打開窗戶。


    夏利卷起手袖,幫忙打掃衛生。董思平說不用她幹活,他叫兩個家政過來吧。


    夏利哼了一聲說道:“最好的保潔在這裏,你居然想往外送錢!”


    董思平哭笑不得,說道:“舍不得你呀!你每天都在劃水,總不能在我這裏要腳踏實地幹活。”


    “那就給雙倍工資。”


    雖然嘴裏這樣說著,但是她已經從衛生間打來一盆水,開始清理屋子。


    董思平也卷起手袖,加入。


    夏利說:“別,你留點體力,伺候我。”


    董思平搖搖頭,拆下沙發套送進洗衣機裏清洗。


    一下午的時間,兩人打打鬧鬧,屋子也整理幹淨了。


    夏利累趴了,躺在沙發上。


    董思平坐下來,拿起夏利的包包,舉著一把鑰匙說道:“你表現的太好了,我都忍不住雙倍工資聘請你!”


    “什麽意思?”


    “以後…隻要有時間就過來幫我打掃屋子呀!”說完把鑰匙塞進她的包包裏。


    夏利嘿嘿一笑:“可以可以~~我會劃水,最好你要看著我。”


    董思平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隻有把你變成女主人,你才不會劃水。”他的眼神灰暗下去:“可是……我沒有這個本事呀。”


    夏利笑容消失,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心裏酸酸的。


    那天晚上夏利沒離開,陪著他。


    董思平身體虛弱,她幫他洗頭,當她看見他後腦勺的傷口,雖然已經長好,但是鮮紅的肉痂刺痛她的心。


    她的手指輕輕撫摩著他的傷口,內心又出現了退縮的想法,不想再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她那個又醜又髒的身世!


    隻有被傷多的人,才會不夠勇敢。因為她知道勇敢沒有用!


    “痛嗎?”


    “不痛。”


    “我輕點。”


    “嗯。”


    董思平坐在椅子上,光著上半身,他真的瘦很多,就像大病初愈。


    她揉搓著他濕鹿鹿的頭發,潔白的泡沫湧上來,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夏利。”


    “嗯?”


    “跟我走好嗎?我們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嗎?”


    “傻瓜!”夏利一笑,“得不到長輩祝福的婚姻,遠走高飛也沒有用,你不要家人了嗎?可是我要媽媽呀……”


    他們都不再說話。


    深夜,他們窩在沙發裏看電影,茶幾著擺放著各種拆開來的零食,他緊緊地摟著她的腰,她時不時塞個薯片、水果幹進他嘴裏。


    後來電視屏幕定格了,他們摟在一起蓋著被子,睡著了。


    夜深時,他睜開眼睛,輕柔地撫摩著她。


    那個視頻他已經看過了。


    “牽絆你的到底是他……還是母親?”他的動作那麽輕,可是他的眼裏也有生氣。“你什麽都不肯對我說,終歸我不是你信任的人嗎?”


    -


    夏利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她與董思平最後在一起的時光。


    因為第二天醒來,沙發上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打電話給董思平,關機狀態。


    直到她起來去廚房倒水喝,看見冰箱上的便利貼。


    致我最愛的女人,夏利。


    我的大寶貝起床了嗎?應該起床了,不然怎麽會看見這張字條?親親(一個愛心。)


    夏利,對不起,我勇敢過了,可是沒有沒有娶到你。


    你不會怪我吧?可是我很怪我自己……


    我曾經以為自己很厲害,無所不能。如今才發現自己連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不在乎你的過往,你的退縮卻讓我不知所措。


    終究是我一廂情願嗎?


    對於夏利,我從來都不是玩玩,她是我心尖上的人,我這一生都想守護的人,我無數遍幻想睜開眼就能看見,閉上眼就能摟著的女人……


    要說聲對不起……我折騰這麽久。


    因為我沒有太多時間與你在一起,正如你看到這張字條,我已經在飛往m國的高空中。


    如果五年後,你單身我未娶,能不能勇敢一次,牽著我的手。如果你結婚了,就摘掉小瓶子……


    我愛你,這一生,也會等你,這一生。


    ———你的幸運瓶。


    夏利緊緊地捂著臉,竭力抑住哭聲,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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