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戩坐在一塊巨大的磐石之上,在不遠處,是無數人廝殺的戰場。


    磐石上是無數人想要向上攀爬,卻被白戩擊落而留下的血痕,磐石之下是零零碎碎的屍體。他們有的麵目猙獰,有的滿臉絕望。


    白戩眼中映照著遠方。紅光充斥眼簾,熱氣沸騰衝天。


    現在他已經無比疲憊,若是再這樣持續下去,他便要被硬生生耗死了。


    ......


    黃沙橫飛的戰場上,兩支軍隊互相發動了衝鋒。


    騎兵的長矛破開唿嘯而來的狂風,幾滴雨水隨著遠處的風,飄蕩到了幾位士兵的盔甲上。


    一邊是號稱天下第一騎兵的西涼鐵騎,他們身著玄甲,散發著移山填海般的氣魄。


    一邊是常年以掠奪為生的羌胡組合軍,他們大多數都沒有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但因為以掠奪為生的原因,個個都是遊曆過鬼門關的好手。


    不知為何,羌胡在攻城失敗三次後,竟然展現的有些急躁。李儒抓住了這點,成功的將羌胡騙入了簍中。


    在接觸的一瞬間,雙方勢均力敵。零零碎碎的騎兵殺入對方的陣中。而後,有的殺死敵人,有的還未接近敵人便被射殺。


    這一刻,雙方的差距體現了出來,雖然羌胡聯合軍皆好手,但終究還是沒有接受過嚴格訓練。慷慨赴死的心態,遠遠比不上從小訓練到大的西涼鐵騎起。


    雖然他們依舊進行著衝鋒,但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他們故意減少了馬匹的速度。為的便是逃跑時能快速轉向。有些膽小的,已經向著後方策馬狂奔。


    雙方雖然人數少,但箭雨卻是極其密集。可見雙方軍隊中不止有驍勇善戰的騎兵,還有經驗極其豐富的弓手。


    一支弓騎小隊,逐漸奔襲到西涼兵的後方。可董卓和羌胡不知交手了多少次,對此豈會沒有準備?


    一支西涼鐵騎突然出現,直奔羌胡弓騎兵而去。


    此時,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唯有一戰,方能現一絲生機。


    一人從身後拔出戰刀,正午的陽光,照耀在冰冷的刀刃上。


    一刀斬出血光乍現,一位西涼鐵騎被其斬首。但他也被一矛貫穿前胸,眼含不甘的從馬上跌落。


    其餘人也是如此,幾息間,西涼鐵騎便完全解決了這次突襲。


    戰場逐漸開始了僵持,對此雙方都未感到意外。他們沒有絕對的優勢與劣勢,不可能達到瞬間的碾壓。


    戰場上的碾壓,大多數都是靠著一點點的布陣與對弈獲得的。


    董卓砍倒一人,而後凝望了一眼遠處的風光,眼中有些擔憂。


    北宮寒霜的畢竟是羌胡的父親畢竟是羌人。現如今大漢衰微,若是邊境再出現問題,可能就真要如那個老瞎子說的一樣,大漢將亡了。


    戰至晌午。


    僵持之際,一襲白袍於羌胡陣後奔來,隨後,三百鐵騎浮現。僅七個唿吸後,三百西涼精銳便殺入羌胡後方陣地。


    北宮寒霜帶領軍隊擅長隱於戰場內奇襲敵方脆弱部位。


    這次也是如此,在西涼鐵騎離他們還有三百米時,羌胡才堪堪察覺到。


    “快!防禦!”羌胡軍官大喝一聲。


    但為時已晚,西涼鐵騎幾乎在一瞬之間,便碾碎了羌胡。


    正麵戰場的西涼鐵騎也與之配合,前後包夾,如同浪潮般於眨眼間,吞沒了羌胡聯合軍。


    剩餘羌胡也被嚇破了膽,策馬狂奔,也沒有看方向,僅靠肌肉記憶便能找到迴部落的方向。


    董卓望著已經遠去的羌胡,長舒一口氣。原本,還以為這會是一場戰鬥,不會奠定勝局。可他實在沒有想到,北宮寒霜竟然能給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走!擺宴!!”


    ........


    狂風搖曳的戰場上,一位攜劍之人緩緩走來。


    不自覺間,黃巾軍向後退了幾步。


    黃巾軍沒有貿然進攻。張角早有交代,打敗漢軍後,不論誰來,都以按兵不動為先。


    望著寸步不進的黃巾軍,李擇劍也未動手。


    張角沒有避戰,隻身從城中飛出,霞光熠熠,一片陰雲,隨之浮現。


    “僅是臨絕,便想與我一戰?”張角這話說的傲然無比。聲音如滾滾天雷,自九霄而落,如同一位執掌萬物的神靈。


    李擇劍未迴應,僅是將氣勢不斷提升。周圍雲霧飄落,將其完全遮蔽,縱使有了天眼的張角,看的也有些模糊。


    看著那如天梯般自九霄而落的雲霧,張角不由誇讚道,“遮形濁雲?道雲山的絕學之一,原以為不過爾爾,沒想到竟如此強大”


    言罷,抬手一雷轟去,大地被撕裂,眾人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


    轟!!


    雲霧被瞬間轟散,但卻不見李擇劍身影。


    張角冷冷一笑,隨後單手一凝,戰場一處瞬間被靈氣炸出一個深坑。


    雖然依舊沒見李擇劍身影,可那鮮紅的血跡還是極為醒目的。


    轉瞬間,李擇劍一劍從張角頭頂劈落。境界差距太大了,一切行蹤早已被張角察覺。


    迴身轉過,衣袖猛然一揮,周圍不斷炸裂。一瞬間,李擇劍胸口被轟出數道傷口,可手中劍依舊威勢不減。


    張角依舊不慌,單手舉過頭頂,白皙而粗糙的大手猛然抓向道玄劍。


    “蒼穹墜!!”李擇劍嚗喝一聲,無形大勢瞬間砸落,張角腳下地麵被壓出數道裂痕,僅轉瞬間,便被壓入地麵一寸。


    不得不說,李擇劍雖然年輕,但卻有著極其優秀的戰鬥智商,並且非常明確的了解每次戰鬥的目的。


    這一戰他絕對無法勝,也沒必要勝,讓張角敗即可。


    以平常時使用的劍術與張角比拚,必定會被一直壓製。


    倒不如以天地大勢與之比拚,雖然依舊會敗,卻絕對會讓張角消耗至少兩成力。


    雖然張角已經達到命境,但若是耗盡張角的力氣,他便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了。


    隻要隨後來到的幾人能夠再度消耗張角六七成的力,自己便有把握,在那時取下張角使張角落敗。


    麵對蒼天大勢,張角雖然已經被壓入地麵一寸,卻依舊麵不改色。


    嘭!


    嘭!


    嘭!


    連續數道攜帶天地大勢的剛猛掌法拍出。剛剛還穩穩壓製張角的蒼穹墜,已經有了潰散的跡象。


    李擇劍深知此時不能再繼續對壓,散去蒼穹墜,迴身一劍斬去。此劍鋒芒極盛,張角也不得不防禦,任由李擇劍拉開距離。


    張角麵色已經平靜,已入了命境的他,越來越淡漠。他知道此事無比重要,可並未感到一絲半毫的緊張。


    拉開距離之後,李擇劍並未調息,手中凝出劍意,道玄劍立即如若山巒起伏般斬向張角。


    張角還是那般淡定,雙手垂落,屹立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天地突然狂風大作,道道狂風層巒疊嶂飄蕩在張角周圍。


    道玄劍快如驟雨,疾如殘影。劍鋒破開一層又一層狂風,似是在風中搖曳。


    張角看著不斷逼近的白衣少年,麵色淡漠,不露一絲神情。


    今日這戰是無法避免的,不可避,也沒必要避。


    大漢?千機樓?誰若是想來便來吧,他都接著。


    今日這戰,便是生死戰,不勝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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