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搖曳的戰場上,十萬大軍皆麵色凝重。春季剛剛來臨,風依舊是那般刺骨,但他們似乎是感覺不到。


    李擇劍又和張角交手數個迴合,雖然不落下風,可也未取得什麽便宜。並且,張角唿吸平穩,似是在靜坐一般。


    他氣息平穩流暢,麵色平靜,眼神甚至有些空洞。


    “沒有意義了”張角平靜道。


    李擇劍沒有反駁,他每次出手皆接近全力,張角卻貌似連一成靈力未曾消耗。


    終究還是低估了命境的實力。


    張角沒有出殺招,也沒有必要出殺招,至少現在沒必要。


    李擇劍必須死。


    但李擇劍絕對不能死在他的手中,不然道雲山的那幾個閉關的老祖可能就要出關了。


    那些人不是現在道雲山的那些已經被染了心的人,他們接受的,是最為純粹的道。


    順其自然,不是什麽都不做,而是事情發生後,坦然麵對。


    這是他對於這四個字的解讀,不知道那幾位對這四個字的解讀是如何。


    他曾經在道塵山學過些許道法,再怎麽說,他也是李擇劍的師兄。僅憑此,他至少要饒他一命。


    “還打嗎?”


    李擇劍一劍劈出,迴應了張角的話語。


    張角搖了搖頭,側身躲過,“沒有意義的”


    說著,衣袖猛然向身後一揮,打散不知何時襲來的罡風。同時說道,“千機樓的人,何時這般藏頭露尾了?”


    幾道殘影閃過,千機樓幾人屹立不遠處。


    季相生一言不發,首當其衝,雙掌凝罡,途中劃出一道氣流。


    張角單掌一翻,與季相生對了一掌後,被擊飛數米。


    穩住身形後,張角依舊屹立不倒,依舊不曾主動出手。


    兩道劍氣襲來,張角瞥了一眼還未收招的簡竹。抬手一掌,劍氣瞬間潰散。


    煙塵還未退散,數道劍氣便再次襲來。


    張角的眼眸快速地掃過每一道劍氣。單手一抓,劍氣潰散的之聲再次響起。


    簡竹攻勢依舊不減,道道寒芒於劍刃閃過,握劍的右手也被一層薄薄的寒霜覆蓋。


    “斬!”


    寒氣瞬間於劍中退散,化作一道殘影,劈裂大地。還未退散的煙塵也被其卷起,似是龍卷,又似是風暴。


    張角平靜的眼中閃過一絲色彩,那並不是恐懼亦或凝重,而是欣喜。


    單腳一點,離開了駐足已久的原地。狂風吹動他那已經殘破不堪的衣袍,似劍刃般不斷切割他的皮膚。


    “此招的確強大,但對我來說,僅是杯水車薪罷了”


    說著,單手猛然向地麵一按,眾人愣神之際,九霄雲外突然探出一隻由陰雲組成的巨手。


    縱此劍氣勢逼人,但與巨手相比,還是太過渺小。


    二者還未接觸,劍氣便已經被威壓震的搖搖欲墜,即將潰散。


    簡竹此刻麵色凝重,他們完全低估了張角的強大。完全低估了一個命境的修士能強大的何等地步。


    噗!!


    簡竹最終還是支持不住那恐怖的威嚴,一口鮮血噴出,身上也炸開數道窟窿。


    整個人半跪在地上,骨髓與鮮血灑落周圍。


    季相生此時又殺了迴來,因為被黃巾軍糾纏的原因,導致他消耗了部分罡氣。


    張角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便探出一掌。此掌還未推至季相生麵前,其周圍便被一聲聲龍吟籠罩。


    季相生神色自若,雙手一同抬起,而後又快速墜落,而後不斷往複。


    一起一落間,一副河流山川的景象,在胸前浮現。


    山河掌嗎?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便被逼急了。


    雖然山河掌號稱看一掌誅殺山河境體修。張角還是那幅淡漠神情,並未將這一掌放到眼裏。


    這是修士的弊端,隨著修為的越來越強大,自身也會逐漸融入天地,逐漸變得淡漠無情。


    山河景象推來,張角毫不畏懼,縱身一躍而起。七十一道天雷猛然落下,周圍一切瞬間便被毀滅,遠處觀察的士兵,也是心驚膽戰。


    眾人皆是曆經數次生死的高手,在張角躍起之時,便退至百米開外。


    地麵被劈的焦黑,剛剛還在氣勢洶湧的戰場,現在有些安靜。


    簡竹率先出手,一柄長劍好似遊龍,閃過幾道寒芒間,迅速逼近張角。


    張角屹立原地,側身躲過一劍,而後單掌推出。看起來是奔著眉心而去,但實則卻讓簡竹咽喉隱隱發寒。


    簡竹並未慌亂,手中劍瞬改攻勢,由刺改斬,瞬間便劈向張角腰腹。


    “挺不錯的”張角誇讚一聲,而後退至十米外。


    季相生雙手合十,掌心中隱約散發光芒,張角注意到了他,並未沒有阻止。


    錚!


    一聲劍吟在身後響起,張角顯得有些凝重,這劍他險些沒有察覺到。


    轉身望去。


    李擇劍手持道玄劍,立於一處,傷勢已經完全恢複。而且經過剛剛的觀察,也尋到了張角的一處破綻。


    來不及與李擇劍對峙,季相生便一掌拍來。


    麵對他,張角自然是毫無畏懼,衣袖一揮。長袖遮住視野,靈動的躲開數掌,再一指探向季相生咽喉。


    季相生慌忙收迴一掌,快速向後退去。


    “晚”張角念叨一句。


    嘭!


    血灑長空,季相生咽喉碎裂,對於氣道武夫而言一唿一吸最為重要。咽喉一旦碎裂,調息速度便會減少大半,在這等生死關頭,可謂是極其致命。


    簡竹自然是明了其中道理,執劍上前,將季相生牢牢護在身後。


    對此,張角隻是輕笑幾聲,並未進攻。


    李擇劍立於不遠處,眼神淩厲,周身劍意更是磅礴如天,浩瀚如海。


    剛剛的戰鬥,讓他受益頗深,命境的威壓並未讓他有絲毫的畏懼。反而,他那沉寂許久的戰意,再次燃起。


    單手一翻,浩瀚而又磅礴的劍意,逐漸卷起,緩緩凝成一條遨遊於九霄雲外的蛟龍。


    張角絲毫不落下風。他一隻手輕輕抬起,天地大勢在此刻被其調動。一座城池大小的陰陽卦盤懸於九霄之上,將雲層分開。


    神秘而又威嚴的氣息自其中散發,光華與神韻自周圍遊蕩。


    陰陽卦盤轉動,天空好似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數霞光從中飄出,逐漸形成一道光柱,照耀著張角單薄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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