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後,卿酒酒氣喘籲籲地縮在被子裏,連手指都不想動彈。


    這次好歹穿了衣服了——


    季時宴那個狗東西還沒有沒良心到慘絕人寰的地步,知道找了一套純白的裏衣給她套上。


    卿酒酒從一開始想殺人的心都有,到現在擺爛地攤在床上,生無可戀。


    ——孩子都生了兩個了,害羞什麽的不適合她。


    惱怒當然是有的,但是在某人非常閑適的表情下,她居然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被占了便宜還是占了他的便宜。


    是個人都有生理需求,尤其她方才被撩撥的有點上頭。


    爽是爽了,可是——


    真晦氣。。


    卿酒酒今天第二次唾罵。


    但是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又被人撈起,後背貼在某人的胸膛上。


    唇邊喂過來一杯溫水。


    她確實渴了,要自己抬手拿著喝。


    誰知道季時宴竟然不讓,堅持要他喂。


    懶得跟他計較,反正爭執再多,吃虧的還是自己。


    卿酒酒生無可戀地喝下水,連他是怎麽進來的都不想問了。


    反正他連上陽皇宮都能混進去,在這兒有什麽稀奇的?


    但是喂完水的季時宴似乎還不打算離開,又開始動手動腳——


    他的大掌探入卿酒酒的裏衣,準確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溫熱的指腹摩擦在那一處。


    很癢,卿酒酒扭著身子要躲:“你到底要幹什麽?”


    “這裏有道疤,你以前沒有的。”


    卿酒酒身上的疤,季時宴都細數的過來,道道都跟他有關。


    但是他方才發現她小腹上有一道新疤時,心底莫名又鈍痛了一下。


    雖然說是新疤,但也隻是針對他沒有見過而言。


    那疤痕瞧著已經是經年累月,不是剛受傷有的。


    什麽樣的傷會在小腹靠近下\/身的位置?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道,可是那縫補的樣子,卻跟那日那個宮女身上的被剖出來的傷疤有類似。


    卿酒酒有些難受地將他的爪子拍開,自己捂在上麵。


    她抿著唇,顯然不想說。


    “疼麽?”季時宴又問。


    他知道以現在的醫術,生生剖開皮肉就沒有不疼的,像是問了句廢話。


    可是卿酒酒卻聽懂了他話中的苦澀。


    暗歎一聲,她覺得有點糟糕。


    如果季時宴一直用的都是從前那種掠奪的姿態,不管她喜不喜歡,想不想要,都把他的全部情緒施加在她身上來,那卿酒酒定然是鐵石心腸不可逆轉的。


    可他現在不是。


    從重逢以來,他就在用一種完全區別於‘季時宴’的方式,每天在她麵前都表現的像一個被拋棄的傻蛋。


    不管她說什麽狠話,怎麽棄他不顧,他都一副毫不動搖的樣子。


    這就很糟糕。


    一個人心腸再硬,也遭不住另一個人三番四次不惜性命。


    還斬釘截鐵地說我隻要你。


    但是卿酒酒受過傷,知道疼,她不願意認輸,也是真的不希望往後跟自己糾纏一輩子的人是季時宴。


    用被子蒙住臉,卿酒酒的聲音悶在被子裏:“徐白....是不是死了?”


    她連舊事都不願意跟自己提。


    季時宴眸色暗了暗,但是如實迴答:“我今日剛跟沈默接上線,是,抱歉。”


    卿酒酒的肩膀僵了一瞬。


    克製了一天的情緒現在卻有點崩潰,徐白真的死了,她最親的人沒了一個:“都怪你。”


    雖然有被子蒙著,但是透露出來的聲音依舊能聽出來是在哭。


    季時宴最怕卿酒酒的眼淚,連忙手忙腳亂地要去哄:“你別哭。”


    說這個有什麽用?


    說這個徐白就能迴來了嗎?


    要不是荷花坳那一擊殺死了季時宴,這時候其實什麽事都沒有了。


    她吸著鼻子,倒了一下氣:“都怪你!”


    “他們一直沒有消息,應當是落入了哪個無人荒島,最最近沈默才有他們的消息,但是追蹤中,沒有抓住孟九安。”


    孟九安迴上陽帝都,確實也叫季時宴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人追殺了一路,可還是叫孟九安逃掉了,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迴來。


    若不是他派人留意了今早宮門口的異動,知道卿酒酒在宮門口碰見了孟九安,甚至連他也不知道。


    可想而知孟九安三番兩次沒死,不是上天眷顧,他是確實有本事。


    難怪,上陽皇宮的人見他跟見鬼似的。


    “謝時呢?”


    卿酒酒將自己從被子裏剝出來,雙目通紅地望著季時宴:“他人又去了哪裏?”


    “受了重傷,已經找迴,但是卻毫無生誌。”


    聽見謝時沒死,卿酒酒猛地鬆了口氣,可聽完下半句,她的氣又提起來。


    毫無生誌??


    到底發生了什麽,謝時會連活都不想活了?


    即便他發現‘宋旬’的真實身份,知道這人裝模作樣,在他身邊偽裝了這麽久,難道不是更應該很孟九安嗎?


    “是孟九安將他打成重傷的?”


    季時宴凝重地點頭:“約莫是,孟九安自己似乎也受了重傷,他們定然是因為某件事‘鬧掰’了,才有一場惡戰。”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鍾欣欣和你們那個叫藍夢的過去醫治,不會讓他死的。”


    死了一個徐白卿酒酒已經如此難過了,要是再死一個謝時,估計她得將他恨出血來。


    季時宴半點都不敢賭。


    卿酒酒蜷坐在床上,雙手抱膝,有些落寞:“謝時是被我害得,他如果不是太相信‘宋旬’,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跟你有什麽關係?”季時宴不想她自怨自艾:“你對謝時再有感情也沒用,連我都能看出來他——”


    卿酒酒瞪了他一眼:“你還挺聰明?”


    季時宴吃了個啞巴虧,又去給她擦眼淚:“總之你別哭了,鍾欣欣不行,我就網羅天下名醫。但是當務之急,是你離開上陽。”


    離開上陽?


    談何容易?


    卿酒酒聲音苦澀:“你知道孟九安往這個客棧外放了多少人嗎?”


    他是鐵了心不會讓卿酒酒逃離上陽,要將她捏在手中當人質的。


    走,走的出泗陽城,走的出上陽邊境嗎?


    當初卿酒酒不願意聽季時宴的倉促離開,也是因為這個。


    被人抓來這裏,就注定身不由己。


    孟九安那個人,比季時宴還沒人性。


    季時宴斬釘截鐵:“我定然護你周全。”


    “你說的護我周全,其實是要付出旁人的生命,季時宴,我很討厭戰爭和流血。”


    隻是在卿酒酒說完這話的瞬間,卻見季時宴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卿酒酒,其實你在意的不是這些,你隻是討厭那個救你的人是我而已。”


    呦呦鹿鳴:沒do,狗東西現在不敢輕易惹99生氣,也怕她身體出問題,但是確實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動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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