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泗陽城,天色已經擦黑。


    他們原本應該去郡守府過夜,但是因為泗陽城的郡守以為疫病的事,前些日子被孟召一怒之下革職查辦了,新的郡守還沒選定,所以郡守府是空的。


    他們隻能先去住客棧。


    這讓卿酒酒鬆了口氣,她向來很討厭那些官僚主義。


    若是郡守府,她保不齊要去官僚主義一套,想想都煩得要死。


    下馬車的時候是衛行雲來搭的手。


    他是孟九安忠實的護衛,不會讓卿酒酒脫離他的視線一分一毫。


    卿酒酒無聲歎了口氣。


    泗陽城危機四伏,原本又是孟九安的地盤,她不可能跑的了。


    進了客棧才知道,這個客棧也早被衛行雲叫人包下來。


    原本的住客都趕走了,整個客棧從裏到外都是防守。


    看來這次是認真搞囚禁了。


    卿酒酒胃口不好,飯菜沒用就迴了房。


    她不斷想到徐白,想到謝時,擔心,卻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逃不出去,也不能直接殺了孟九安。


    雲琅和丸丸還在上陽帝都嗎?


    得想個辦法,讓季時宴一定要將兩個孩子送走。


    若是叫孟九安有任何察覺,被拿捏的把柄就又多了兩個,她絲毫不懷疑孟九安這個人的狠心,他要殺人,怕是眼睛都不會眨。


    謝時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將他當成宋旬的時候,對待他都是真心。


    可孟九安呢?


    還不是說利用就利用,說舍棄就舍棄....到現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卿酒酒雖然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謝時不出現,她想要從孟九安嘴裏知道,顯然是不可能。


    沉思間,門被人敲響了。


    衛行雲的聲音傳進來:“娘娘,還是用點飯吧,殿下說了,不能餓著你。”


    “嗬,”卿酒酒冷笑:“你們殿下是怕餓著我,還是怕我如果除了差錯,到時候在承安王麵前討不到好價錢?”


    這話不僅是衝著衛行雲說的,更是說給卿酒酒自己聽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會被孟九安拿來當成威脅季時宴的籌碼,那場麵一定不會小。


    或許是麵向三軍,情境慘烈。


    到那時候.....卿酒酒想,自己要怎麽自處?


    她自認不是個偉大的人,一生也沒有多少大的鴻願,她早就說了,更不想變成誰的軟肋。


    閉了閉眼,衛行雲還在外麵勸:“娘娘,不要讓屬下為難,這裏不必宮裏,疫病未愈,您的身子重要。”


    卿酒酒充耳不聞。


    衛行雲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似乎沒有聽到裏頭有什麽動靜,他沉吟半晌,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


    卿酒酒叫店家送了熱水上來,趕了一天的路,她是一定要沐浴的。


    入了水,四周被溫熱包圍。


    在這樣初春的夜裏,其實非常暖人心肺。


    卿酒酒盯著水麵半晌,而後緩緩滑入了水中。


    耳鼻被水淹沒的那一瞬,壓力驟然到了心髒。


    此刻她可以什麽都不想,任由五官被水淹沒,不唿吸,就像是可以暫時和這個世界隔絕一會兒。


    她隻想安安穩穩在這裏活到老死。


    可是顯然天不遂人願。


    為什麽這麽難......?


    可是沒等她再繼續想下去,卻有一道悍然的力氣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將她提起來!


    要不是卿酒酒今天被孟九安嚇到,給自己行事謹慎的心理暗示,這時候恐怕就要叫出聲來了。


    可睜眼一看——對上一道熟悉的慍怒的眸。


    那雙眼似乎含著火,又像是淬著恐懼,下一刻,不由分說,狠狠咬住卿酒酒的唇!


    卿酒酒吃痛悶哼,可要喊出的聲音被人含在唇裏,那暴風一般的怒氣又轉為疼惜,輕緩地深吻。


    ......她早就知道這男人吻技高超。


    那時候在王府,她唯一能感受到季時宴的溫柔就是在床上。


    那時候的他總是格外有耐心,也總是溫存。


    在卿酒酒腦子還沒想清楚季時宴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的時候,已經被季時宴的吻剝奪了氧氣——


    她剛剛本來就閉氣太久,此時肺都要炸了!


    半邊身子還在浴桶中,能動的隻有手,她想要推開季時宴,可對方的胸膛比鐵還硬!


    卿酒酒氣的往下一掏,在某人,不,應該說所有男人的軟肋上,毫無餘力地一掐!


    “呃——”


    這是真疼,季時宴悶哼一聲,終於暫時鬆開了卿酒酒。


    ——隻是手沒有放開,抱緊了卿酒酒光\/裸的上半身,將她死死摁在自己懷裏。


    唿吸粗重。


    卿酒酒的房門口有衛行雲的人把守著。


    雖然沒有聽見人聲,但是連番水聲也足夠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是知道卿酒酒是在裏麵沐浴,她是大殿下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敢亂闖。


    “娘娘?發生什麽事了?”


    卿酒酒狠狠喘了幾口氣,也顧不上自己現在渾身沒遮攔地站在浴桶裏,還被季時宴摟在懷裏動彈不得。


    “沒事,差點睡著,嗆水了。”


    她揚聲說完,又氣不過在季時宴頸邊狠狠咬了一口。


    季時宴緩過來,伏在她耳邊輕聲:“弄廢了,往後吃虧的還是你。”


    這話說的曖昧,氣息灑在卿酒酒的脖子上,激起了一陣戰栗。。


    “?!”


    卿酒酒冷笑:“看來你是腦子不好,放開我,把你髒手拿開。”


    季時宴不旦不拿開,還使勁將她一提,將卿酒酒從浴桶裏抱了出來。


    卿酒酒真的服了這個人的厚臉皮,但是當被他放在床上時,季時宴離她太近,近到她聽到季時宴如雷的心跳聲。


    這個人是不會緊張,也不會有做賊心虛的情緒的。


    他的心跳這麽快,倒不如說是在——後怕。


    怕什麽?


    他半夜三更不知道從哪裏摸進屋子裏來,進屋看見的就是她埋在水裏的場景。


    是在怕這個?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想太多,怎麽可能?


    “你離我遠點。”畢竟赤\/身\/裸\/體,身上涼颼颼的,她泡澡泡了一半被人打擾,惱火的很。


    但是——她剛要推開季時宴,卻發現對方此刻不止是心跳,就連唿吸都加重了。


    抵住她身體的某一處,隔著薄薄的布料,硬到發燙!


    這還能硬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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