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人刺殺王爺


    季時宴的神色還是很可怕,他垂眸望著已經開始發抖的春芝。


    心底湧上的是濃濃的厭棄。


    想起一年前,他讓謝雨去查卿秀秀。


    這個春芝,是從卿秀秀十歲起就跟著她的,會一點功夫,很得卿秀秀的信任。


    不過這人出身市井,從小接受的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人群。


    “是不是你將阿秀帶壞了?”季時宴聲音沉沉:“你教唆她撒謊,鬧脾氣,還不惜與江潯也合作?”


    聽見這話,春芝由害怕,徹底轉為了驚愕:“王、王爺......”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他知道卿秀秀撒謊,也知道卿秀秀私底下耍的計謀?


    更知道....江潯也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甚至從沒有過要追究卿秀秀的意思。


    甚至還答應了成婚。


    如果今日不是卿酒酒,禮成之後,卿秀秀就是王府尊貴的女主人,無上榮耀!


    “你在她身邊,將她變成這樣,今日還妄圖當著本王的麵,栽贓卿酒酒,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當真看不出來?”


    春芝根本承受不住季時宴這樣一副質問的神情,她一邊搖頭,一邊全身貼地往後退:“不、不是的王爺,不——”


    “不是?”季時宴提唇一笑:“那你今日給江潯也的東西是什麽?”


    謝雨忍不住插嘴:“我在屋頂看見了,是個輿圖,王爺,跟您早些年帶兵到西域布陣的輿圖,一模一樣呢!”


    剛說完他就被沈默瞪了一眼,警告他被多嘴。


    王爺現在什麽心情看不到嗎,還敢上趕著地火上澆油!


    當然謝雨意識不到自己火上澆油,他隻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本子上寫著呢。


    西域輿圖幾個字,讓春芝知道自己完蛋了。


    那輿圖,還是卿秀秀趁季時宴不注意的時候,到他的書房裏偷的。


    “你知道偷作戰圖意味著什麽麽?”季時宴的臉上漸漸布滿了殺意。


    春芝伏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沈默,穿本王的令,春芝身為侍女,教唆其主,賜截舌,杖斃。”


    割了舌頭再杖斃?!


    “王爺!王爺饒命!不是我,是二姑娘,是二姑娘怨恨王妃!”春芝死到臨頭生出恐懼,眼淚爬了一臉:“是她要我做的,不是我!”


    “閉嘴!拖下去!”


    那一日春芝的慘叫幾乎傳遍了整個王府。


    等到人倒在地上不動了,謝雨才呆呆地看向季時宴:“王爺......”


    他難得的不敢一句話說全。


    因為害怕。


    以前年紀小,跟著季時宴在戰場,什麽殺戮都見過。


    可自從戰亂平,迴了燕京城後,謝雨過了幾年太平日子,幾乎已經忘記季時宴殺人的樣子。


    還是用這麽殘忍的軍法,殺一個女人。


    這一年,王爺似乎真的變了很多。


    沈默想起方才春芝淒厲的嘶喊,有些憂心:“王爺,這畢竟是側妃娘娘的侍女,她應當也聽見動靜了。”


    “卿酒酒呢?”


    提到卿酒酒,管家從遠處跑來:“整個王府都要翻遍了,似乎是想找小世子。”


    沒人敢攔,卿酒酒在王府橫衝直撞。


    幾乎各個院落都被她找過了,可是始終不見雲琅的跡象,問管家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鬧心。


    直到一陣女人的慘叫聲傳來,彼時她正走到主院門口。


    不染快速翻身上了屋頂,不一會兒迴來:“剛才汙蔑你侍女,被杖斃了。”


    杖斃二字,從不染口中說出來,似乎格外輕巧。


    估計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冷漠,於是雙手合十,又加了句:“罪過。”


    “......”卿酒酒擰著眉:“季時宴下的令?”


    他剛剛明明是相信春芝的樣子,怎麽這一會兒,竟然又杖斃了?


    主院門口布置的堪比王府大門。


    到處是紅色的綢緞和花,就連入門的紅毯,也都是大紅色,一路延伸到了房門口。


    卿秀秀似乎也是聽見了聲音,她卸下被滾髒的喜袍,從屋裏出來。


    她明顯是聽出了春芝的聲音,看到卿酒酒,不屑地冷冷一哼,但是隨即想到什麽,她又有些得意地看向卿酒酒:“你來這,是找人的吧?”


    卿酒酒:“什麽意思?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


    “本來今日我成婚,不想提這些,晦氣,”卿秀秀倨傲地一個挑眉:“不過我倒想看看你痛不欲生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卿秀秀,你到底什麽意思?!”


    卿秀秀指了一下主院的偏房:“你要的人,就在裏麵。”


    雲琅真的在季時宴的院子裏?


    卿酒酒來不及多想,快步走進去。


    推開偏院的門,卻叫她直接怔愣在原地。


    隻見一年前,將將被她養迴了一點肉,伶俐可愛的雲琅,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雙目緊閉,整個人瘦成皮包骨,若是不仔細看,甚至連他胸口的起伏都看不到。


    而他白皙的皮膚上,各處都充斥著傷痕。


    青紫交錯的,尤其是亂糟糟的胸前。


    卿酒酒顫著手,剝開他的衣服,發現上麵全是傷痕!


    新的舊的交替,就像是被人生生用手抓破,等傷好一些,又被重新抓開一樣!


    兩隻小手的手腕上也是,明顯有被繩子綁過,而他自己掙紮過的勒痕。


    這一幕幕,觸目驚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卿酒酒揚手將不省人事的雲琅抱起來,用毯子一包!


    抱著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還極速從門口的侍衛手裏搶了一柄長槍!


    那侍衛大驚失色,要去奪,可還沒有出手就被不染製住了,根本靠近不了卿酒酒。


    季時宴遠遠走來,隻看見卿酒酒一手抱著雲琅,臉上是比冰還要冷的神情。


    隱約,還感受到一股殺氣。


    沈默也感受到了,他瞬間就將手摸向腰部的劍——


    卿酒酒的動作卻更快!


    她如風一般挒過,那柄長槍,結結實實地從季時宴的腹部穿過!


    “王爺!”


    “王爺!來人啊,有人刺殺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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