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是葉嬌衾,「大嫂,三哥四哥五哥他們都不擅武藝。」


    知晚差點氣爆,忍著一肚子火氣,笑道,「行,不擅武藝,我也不為難他們,出個不需要動腦子的,來人端六十四個凳子來!」


    很快,院子裏就擺了六十四個凳子,知晚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盤就走了出去,把一粒瓜子擺在第一張凳子上,兩粒瓜子擺在第二張凳子上,四粒瓜子擺第三張凳子上,然後望著四太太她們,勾唇一笑,「後一張凳子上的瓜子是前一張的一倍,隻要把這些凳子裝滿,在水一方的我就送給她了!」


    說完,知晚把盤子擱下,吩咐茯苓道,「你瞧著點,我先迴院子了。」


    茯苓撅著嘴,怕她氣糊塗了,苦著臉提醒道,「郡王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她們不會允許你開玩笑的!」


    「我也沒開玩笑。」


    「說出口的話,自然是要算數的,」生怕知晚出爾反爾,三太太忙道,一臉的欣喜,心裏已經在水一方當成是自己私有的了,就算不是她一個人的,至少也有兩成股啊!


    冷石守在院子裏,心急如焚,之前的藥方香方好說,無傷根本,在水一方問題可就大了,郡王妃最受不得氣,得趕緊告訴爺去,冷石剛要走,就聽知晚道,「這瓜子味道不錯,在水一方怎麽把瓜子給忘記了,一會兒這凳子上的瓜子全給我送臨墨軒去,幾位嬸子舍得吧?」


    能不舍得嗎?與在水一方相比,再多的瓜子也舍得!


    「若是瓜子不夠,花生,蘋果,大米隻要是吃的,隻要按粒算都行,我這人從來寬厚。」


    冷石都能哭了,郡王妃,您要吃什麽,屬下給您買迴來行麽,在水一方就算欠債了,可那債務還不至於叫人發愁到如此吧?


    禦書房。


    檀木嵌玉的椅子上,男子愜意的坐著,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裏丟花生米,徐公公親自端著茶過來,「郡王爺嚐嚐,這是奴才親手泡的雨前龍井,不知可合郡王爺的胃口?」


    葉歸越拍拍手,接過茶盞,輕啜了一口,「味道不錯,甘香迴味,難怪皇上就愛喝你泡的茶,趕明兒我找皇上要了你,去臨墨軒天天泡給我喝。」


    徐公公聽了,滿是褶子的臉上笑出花來,「那敢情好,老奴就盼著那一日……。」


    啪!


    書本砸龍案聲傳來,徐公公嚇的臉一白,忙跪下道,「皇上,老奴可沒有二心……。」


    文遠帝掃了他一眼,問葉歸越,「可都查有實據?」


    「查過了,賬冊是真的。」


    文遠帝渾身冒著寒氣,「真是膽大包天,讓他統領兵馬一職,年年跟朕哭窮,馬屁養不過,肅州馬匹不過五千匹,結果卻有萬匹之多,那五千匹去了哪兒?!」


    徐公公抹著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心道,這養馬的事不是相王全權負責麽,榮華公主的駙馬領副職,竟然出這麽大的紕漏,這迴相王難道罪責了。


    僅肅州就有五千匹戰馬出了問題,還有同州,海州,還不知道相王捅了多大的簍子。


    先是養私兵,又是戰馬,加在一起兩個字:謀逆。


    文遠帝當了多年皇帝,能沉的下氣,把賬冊合上,吩咐徐公公去把上個月進貢的銀海紗拿來,另有一堆賞賜。


    葉歸越聽得神情懨懨的,對那些東西實在什麽感覺,文遠帝見他那樣子,心情一下子就差了,這臭小子,還是第一個得他賞賜一臉你東西不怎麽樣的表情。


    心情一差,文遠帝就開始挑刺了,「前兩日禦史台上了折子,說你逼著信國公府退了安家的親事,還逼著安府與蘇家結親,是不是真有其事?」


    「禦史台?」


    葉歸越眉頭一挑,徐公公忙道,「就是信國公府大老爺,半個月前擢升禦史台了。」


    「升他做了禦史台?」葉歸越望著文遠帝的眼睛怪異了,一臉你會做皇帝嗎,文遠帝差點沒氣瘋。


    「有何不妥?」徐公公忐忑著問。


    「信國公府還真不能小瞧了,出了那麽大的醜聞,還能瞞過去。」


    葉歸越三言兩語就把信國公府大老爺在視察途中,醉酒調戲地方官員小妾的事抖了出來,這樣的人,還來彈劾他?


    文遠帝的臉都氣青了,當即就吩咐人去把信國公府大老爺逮捕入獄,以待後審,徐公公也無語了,這是找死啊,虧得上迴還有那麽人多舉薦他,說他為官廉正。


    葉歸越見沒他什麽事了,行了一禮,便要告退,走了兩步,想起一件事,問徐公公,「你還記得先皇後身邊有個丫鬟叫梅雪吧?」


    徐公公身子一怔,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問,點點頭,「她與老奴是同鄉,進宮後,對她多有照弗,說來已經有十幾年沒見了,郡王妃怎麽認得她?」


    「她說當日瞅見你抱著大皇子出宮,一路跟隨……。」


    就在這時,一個小公公領著冷石進來,冷石來不及請安,便道,「爺,您快迴府吧,郡王妃要把在水一方換了瓜子花生吃……。」


    「再說一遍。」


    葉歸越壓根都沒聽清楚,冷石更急了,「府裏太太指責郡王妃胳膊肘往外拐,釀酒方子不給她們給楚大少爺他們,郡王妃被逼的沒辦法,就同意了。」


    葉歸越眉頭一皺,她不至於這般糊塗才是,從來隻有她坑別人,哪有別人坑她的道理?


    文遠帝笑道。「既然她愛吃瓜子花生,迴頭讓禦膳房送幾十斤去。」


    徐公公連連點頭,就有小公公去吩咐了,徐公公還想著梅雪的事。畢竟隔的有些久了,乍聽起,有些記不起來了,等想起來時,葉歸越已經邁步出了禦書房。


    徐公公忙迴頭稟告文遠帝,聲音還帶了抹急切,「皇上,怕是有那孩子的消息了。」


    文遠帝手裏拿著的筆就那麽掉了下去,「你再說一遍!」


    徐公公喜不自勝,「皇上。那孩子有消息了,當日奴才是要送梅雪出宮的,讓她在宮門口等候奴才,誰想皇上臨時起意,奴才隻好送那孩子出宮。怕就是那時候,梅雪跟著奴才,指不定那孩子就在她手裏,郡王爺知道她在哪兒,方才一打岔……。」


    「快,快去問清楚!」


    「皇上您別急,一會兒奴才就去問。隻是如今王爺也不再京都,就算知道了又能……?」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文遠帝的心一下子就冷了,「這一場戰還不知道要打多久。」


    一刻鍾,葉歸越出宮,元皓。楚沛還有容景軒等在宮門口,「你這進宮一趟足足半個時辰啊,沒讓我們三個等成望夫石,今天怎麽也得搓一頓好的,我們已經在在水一方定了包間了。去吧。」


    冷石在一旁,心急如焚,「在水一方都快成別人的了,還顧著吃呢。」


    元皓大驚,「怎麽可能?誰買的起在水一方?」


    一年兩百萬兩的收入輕飄飄,誰能買的起?怕是朝廷都不行!


    冷石有心想說,你也買的起,隻是張不開那個口,不然迴頭誰來擺放郡王府,拎點瓜子花生就夠了。


    元皓幾個壓根就不信,要跟著葉歸越迴去看看,結果到鎮南王府門口,卻見到好些小廝丫鬟抬著東西進去,守門小廝納悶了,「這都第四撥了,還不夠呢?」


    丫鬟沒好氣道,「沒眼色的東西,也不知道搭把手。」


    守門小廝正要搭手,卻見到葉歸越幾個過來,忙挺直了腰板道,「在水一方是誰都能肖想的嗎,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葉歸越滿頭霧水的進去,元皓還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一路吐著皮進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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