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羨慕妒忌恨的看了知晚一眼,「這已經是往少了說了,京都別的不多,就是達官貴人多,嫡子嫡女多,人手一張,算下來,一年少說也有兩百萬兩的銀子,還有那小門小戶,這等貴人集聚地,想進去碰個運氣,進去一趟便是二十兩銀子啊,還有裏麵的酒樓,懷裏沒個四五十兩進去都不一定吃的飽,我聽說有人從開張那日進去,倒現在沒出來的都有呢。」


    四太太點頭,「這倒是實話,從在水一方開張到今天不過五六日,四房都在裏頭花了兩千兩了,軒兒日日跟我嚷嚷著要宿在裏麵,我硬是沒準許。」


    不是不準許,而是不能準許,那裏麵住房不多,三層樓還有個院子,有九十九間房子,住一晚十兩銀子,軒兒的月錢也才四十兩,住四個晚上便沒了,誰舍得?


    葉冉衾拉著知晚的雲袖,抿著唇瓣道。「大嫂,我想跟雲先生學琴,你幫我跟她說說行不行?」


    知晚挑了下眉頭,「雲先生不教你嗎?」


    「那倒不是。那天我去晚了,等我要報名的時候,名額都滿了,我要學,得等到一個月以後,我等不及,那鋪子是你的,你幫我說說吧。」


    這是要走後門呢,知晚有些為難,這頭一旦開了。可就不好收尾了,「琴樓的安排是雲先生和其他三位先生共同商議的,早前就與我定了規矩,一切依照規矩來,沒有特例。你要學,隻能排隊慢慢等,府裏不是有先生嗎,你先跟她們打好基礎。」


    葉冉衾小臉頓時垮了,四太太也不高興了,鋪子是她的,怎麽不能幫這點小忙?


    剛到紫珠院。柏香就上前,在知晚耳邊嘀咕了兩句,知晚一雙眼珠子差點噴火,葉雲衾豎起耳朵聽著,捕捉到幾個字:一百六十萬兩。


    葉雲衾差點沒震暈,這是個什麽樣的數字啊。她幻想過她出嫁時的陪嫁,十裏紅妝,也不過三五萬銀子,一百六十萬兩,那得是多少?


    難怪幾位太太商議來。商議去,都想參一股,一股便是十六萬兩啊!


    知晚差點氣瘋了,牙齒磨得咯吱響,「也就是說我一年要掙的錢全被拿去當做了餉銀?!」


    柏香輕點了下頭,「掌櫃的方才來說,在水一方目前還欠債十三萬兩……。」


    葉雲衾眼睛瞪圓了,滿目不可置信,「掙那麽多銀子,怎麽還欠債了?」


    柏香抿唇道,「說是銀錢拿到手,還沒有拿來還債,就被王爺拿走了,那些錢都是買藥材,玉石,購買筆墨紙硯的錢,三個月結一次賬,所以沒有著急付。」


    知晚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邁步進院子。


    屋子裏,知晚進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王妃,守了會兒,王妃才來,坐下等知晚請安,才道,「消瘦了不少,塵兒思兒呢,怎麽不見他們?」


    知晚迴道,「塵兒思兒睡著了,明兒我再帶他們來給王妃請安。」


    丫鬟端了茶上來,王妃端過,用茶盞蓋輕撥了撥,輕呷了一口,放下,就聽知晚道,「沒什麽事,我就先迴臨墨軒了。」


    「先別急著走,」王妃出言打斷知晚的行禮,知晚輕眨了下眼睛,一臉疑惑的望著王妃。


    王妃輕輕拭去嘴角的茶汁,掃了幾位太太一眼,才道,「在水一方是鎮南王府的,前兒四少爺去南苑玩,竟然被人給攔下了,貽笑大方,對外人嚴厲可以,對自家人還這般,這不是讓外人說我們鎮南王兄弟不睦嗎?」


    知晚皺了皺眉頭,「怎麽會沒有牌子,我早讓總管送了牌子迴來啊!」


    王妃臉色一僵,趙媽媽便道,「郡王妃隻讓人送了兩塊令牌來,郡主一塊,二少爺一塊,連王妃都沒有,四少爺怎麽會沒有?」


    知晚讓人送了九塊令牌迴來,老夫人一塊,王妃兩塊,一年限,餘下三房都是兩塊,不過是一張半年,一張一年的,在水一方的暗衛都是王爺的,王爺去,沒人會也沒人敢攔,這是怪她送少了呢?


    要是換做之前,知晚很高興,不過就是讓他們進去玩,讓了便讓了,但是現在,知晚肚子在冒火,在水一方怎麽就成鎮南王府的,明明是塵兒思兒的!


    知晚深唿了兩口氣,方才笑道,「幾位嬸子莫不是認為送少了吧,本來我是打算一年給幾位叔嬸一人送一張,幾位嬸子要是嫌棄少了,我就給府裏少爺姑娘們一人送一張便是,不過可就今年這一迴,在水一方生意是好,可也架不住王爺一拿就是一百六十萬兩,如今還欠著十幾萬兩的虧空。」


    一年送兩張和所有人一起送一年,哪個劃算還用算嗎?


    其實知晚已經做的夠寬厚了,誰會像知晚這麽大方,一送就是幾百兩銀子,偏她們還不知足!


    四太太便笑道,「我們幾位嬸子不是說你送少了,不過就是多製兩個牌子而已,與在水一方並沒有什麽損失不是?」


    知晚嘴角上斜,「怎麽會沒有損失呢,裏麵的奇花異卉,跑馬場,泳池都是免費開放的,誰要來王府看花,隨隨便便的人都許他進。拿王府當什麽了?」


    三太太一聽,就假裝嗔怒道,「越兒媳婦,你這就太斤斤計較了。你手裏那麽多的釀酒方子,隨便給元府,楚府,給他們掙了多少,咱們才是一家人啊,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


    知晚輕笑,「三嬸,你怎麽聽風就是雨啊,釀酒方子確實是我的不錯,可我卻不是隨隨便便給他們的。他們可是聽了王爺的吩咐辦事,占著應有的份例,我不過是用釀酒方子入股了而已。」


    從禁酒令下了後,楚沛等人就主動改了股,他們三人一人占兩成。餘下的四成,她占兩成,皇上占兩成。


    他們跑北齊,入南舜,購買糧食迴來,他們行嗎?他們雖然住在鎮南王府,可是離了鎮南王府。她們什麽也不是,隻怕連人手都不夠用。


    葉嬌衾坐在一旁,不解道,「王府要人手有人手,要權勢有權勢,為什麽要麻煩別人?」


    知晚瞥頭看了她一眼。姿容俏麗,隻是眸底那指責之色未來得及掩藏,讓她逮了個正著,當時就慌亂無措了。


    「你們誰能想得出來禁酒令?誰能做到我給三分股,主動退還一分?誰能做到郡王爺離京兩月。兢兢業業,夜宿軍營?」


    知晚站起身來,繼續道,「相公紈絝成性,王府裏的少爺見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受他牽連,元大少爺躲著他爹與相公稱兄道弟,這份情誼就足夠那些秘方了,誰待我以誠,我和相公自然會投桃報李。」


    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連反問了幾句,幾位太太臉火辣辣的,知晚既諷刺他們無能,又譏笑他們居心不良。


    葉妍衾就不樂意了,唬著張臉,「又不是我們不與大哥一處玩,是他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玩,他膽子大,做的事又離經叛道,與他一起,心肝都能嚇碎了,再說了,你嫁進王府不過幾日,又對府裏少爺有多少了解,怎麽就能這樣斷定他們想不出來這樣的法子?」


    茯苓站在知晚身後,聽到她的話,眼皮直翻,秘方是郡王妃的,郡王妃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誰規定一定要給她們,就算輪也該輪到定遠侯府,茯苓瞅著知晚的臉色,見她也是頗不耐煩,語氣也不虞了,「釀酒的秘方我是沒了,我手裏隻有藥方和香方,你們要我拿出給你們也行,隻要府裏的少爺能通過考驗,我也不為難他們,三千府兵怎麽訓練的,就怎麽訓練,若是這麽點苦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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