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鄭欣琪的屋子裏,雪梅正在給她迴話,“姑娘,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位公子名喚薑黎,他身邊的姑娘喚作蕭瑢,他們是半月前來到咱們天都的。現在正住在一個名叫諸霽野的老頭家裏。


    “那老頭好像是一個大夫,這幾天帶著那個蕭瑢去給不少人看過病,都給治好了呢。”


    聞言,鄭欣琪麵上浮出一抹淡笑,眼中神色陰狠,“她不過一個年輕姑娘,又生得嬌滴滴天仙似的,竟然有一手如此高明的醫術,真是叫人吃驚呢。”


    雪梅看了她一眼,恨聲道:“什麽醫術?我看她就是去跟著糊弄人罷了!那些人指不定都被她給騙了!她不治死人就是神仙保佑了,還這能看病救人不成?”


    鄭欣琪忽然看向她,雪梅被看得一陣膽顫心驚,有些結巴道:“姑,姑娘,我說的不對嗎?”


    她綻放出一抹笑容來,“對,怎麽不對?你說的對極了。”


    雪梅走出房間時,心頭止不住的發冷,她對自家姑娘的狠毒算是有了全新的認識了,她竟然叫自己去——


    她打了個哆嗦,卻沒辦法抵抗姑娘的命令,不然,自己的下場將會很慘!


    兩日後,諸老家的院子被敲得震天響,薑容心想著,難道又有人上門來道謝了?


    她打開門,就看見外頭一夥兒兇神惡煞的人堵在門口,地上還擱著一塊門板,上麵躺著一個人,用席子從頭蓋到腳。


    門開了人群中一個披頭散發的夫人就衝上來,指著薑容的鼻子就罵道:“你這個作死的小-娼-婦,狐狸精!給我當家的開的什麽藥!好好的一個人就被你給治死了!”


    說話時手都要指到薑容鼻子上了,唾沫橫飛,一副跟她不共戴天的模樣,竟然還要來抓她的臉。


    薑容可不記得自己給這樣的一家人看過病,這不明顯就是來鬧事的嘛!


    她一指將潑婦給定在了原地,還點了她的啞穴,讓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潑婦的嘴還大張著,這樣子看著有些滑稽。


    旋即薑容手上出現一杯水,兜頭就朝著她的嘴潑了過去,“嘴巴放幹淨點,你要是再不幹不淨的,我就割了你的舌頭,你看我敢不敢。”


    她說話時聲音沒什麽起伏,準確地說,是絲毫沒將眼前的人看在眼裏,就像看一隻螻蟻似的,語氣無端叫人膽寒。


    霎時間,潑婦眼睛都忘了眨了,呆呆地看著她,門外頭那些本來準備鬧事的一幹人也都被震在了原地。


    然而人群中看熱鬧的一個矮子突然大聲道:“這小娘皮可真是狠毒啊!動不動就要割人舌頭!可憐的郭達大哥啊,竟然就這麽被害死了……郭大哥,你死得好慘——”


    一道飛刀飛射而出,正中矮子的肩頭,他驀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那才真的是叫“好慘”!


    這一飛刀正是蕭玨射出的,他負著手緩步來到薑容麵前,視線從人群中掃過,如有實質般壓得眾人透不過氣來。那個矮子更是捂著肩膀哼都不敢哼一聲。


    這時屋子裏諸霽野也聽到動靜來到了院門口,“這是怎麽迴事?”


    薑容指著那個被她點了穴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的婦人,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道:“老伯,您先替我看看地上躺著的那人到底如何了。”


    諸霽野點了點頭,走過去將席子揭開,便露出一張黑氣彌漫腫脹虛浮的臉來,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見狀,人群也是一陣嘩然,然而觸及蕭玨寒玉般的麵容時,又都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他們可不想像徐矮子那樣身上挨一刀子。


    徐矮子縮在角落裏,想要趁機離開,卻每每在移動腳步時就發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他頓時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心想這次的活兒真-他-娘的不該接!


    本以為不過就是跟著鬧一場事兒,渾水摸魚而已,沒想到竟然還有生命危險!


    門板上躺著的慘不忍睹的男子就是那婦人的丈夫,諸霽野探手在他頸間摸了摸脈搏,又試了心跳,最終發現這人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再無救迴的可能。


    他站起身來,向薑容搖了搖頭。


    人群外一個人突然叫起來,“啊,官兵來了!”


    看熱鬧的一眾人等霎時間都作鳥獸散,再也不敢留下來,深怕被牽連進去。


    一隊官兵氣勢洶洶地小跑過來,將院門口圍住,為首的賈詡叫道:“誰是蕭瑢?有人告你行醫害命,城主大人特命將你緝拿歸案!”


    薑容真是要氣笑了,要是這會兒她還不知道有人在暗中陷害她的話,她就白長一顆腦袋瓜子了!


    她站出來道:“我就是。”


    一群官兵刷地看過來,將視線盯在她身上,頓時就錯不開眼珠子了。


    賈詡沒想到蕭瑢竟然是這麽個絕色美人兒,看來他們兄弟又要有福了。這麽個國色無雙的美人兒,嘖嘖,弄起來一定帶勁!他們牢裏還從來沒進過這麽好的貨色呢!


    他心裏想著,麵上就帶出了幾分來,一雙細長的眼睛裏閃爍著令人作嘔的光芒。


    正想得美,一道影子憑空朝他射去,速度快得一瞬間就到了他麵前,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隻覺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就感覺兩隻眼眶裏一陣劇痛,“啊——”


    賈詡頓時痛得直在地上打滾,身後那些官兵嚇得同時後退幾步,遠離了他。


    “誰?誰敢襲擊官兵!給老子站出來!”官兵隊伍裏一個國字臉身材高大壯碩的青年男子厲聲叫道。


    然下一刻,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地上又多了一個痛唿打滾的官兵。


    剩下的再也不敢多待,忙撒丫子朝外跑去。


    不過也得看看蕭玨允不允!


    他們跑得再快,又怎抵得上他的飛刀?


    不一會兒的功夫,巷子裏就躺了一地打滾的官兵,唯剩下了那個國字臉的還好好站在原地。


    曹耀明霍然向蕭玨看去,“是你出的手!”


    蕭玨沒有否認,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寒聲道:“這些人的眼珠子,都沒必要留了。”


    敢那樣看他的阿容,若是在外麵,他早就瞬間結果了他們的狗命,哪兒還能留下他們在這裏慘嚎?


    曹耀明看了地上的同伴們一眼,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形勢比人弱,就得學會低頭!


    他咬咬牙,頭也不迴快步離開。後頭跟來一道寒涼的聲音,“迴去告訴你的主子,沒有下次。”


    地上那些眼睛被射瞎的官兵也跟著爬起來,扶著牆往外走,再也不敢多留。深怕多留一刻,小命就得交待在這兒。


    原地就剩下那婦人和她死去的丈夫了,薑容上前打量了男子一番,道:“他原本患了風腫,卻是死於中毒。”


    說到“中毒”時她掃了那婦人一眼,見她眼神閃爍,嘴唇顫抖,走到她麵前,將她的啞穴解了,問:“你有什麽要說的?”


    “你這個小賤人,害死我丈夫還在這兒狡辯!我——”


    薑容冷笑一聲,直接一指點在她身上,婦人頓時慘唿出聲,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流,恁地惡心人。


    隨後薑容直接喂了她一把真心實意粉,讓她將知道的都給吐露出來。


    但是婦人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麽幾句,“有個人找上門來,交給我一包毒藥,和一包銀子,說若是我將毒藥喂給我那死鬼丈夫吃了,再抬著他的屍-身上門來鬧事,將你的名聲弄臭,這樣就能得到那包銀子了。


    “我,我不是成心的啊!死鬼天天在外頭賭博喝酒找女人,把我和芽兒丟在家裏不管不問。幸好他不知怎的染上了那麽個病,家裏才沒被他給敗光!


    “那人,那人還威脅我說,若是不給他喂毒,就要下到芽兒身上,我,我是沒辦法啊!……”


    聽了這番哭訴,薑容皺了皺眉,解了她的穴,道:“你走吧。”


    婦人愣了愣,忙胡亂擦了擦臉,跑出了院子,本來都跑了,又折迴來將死去的丈夫拖走。


    鄭欣琪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草,這時雪梅進來,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拿著剪刀的手不覺用力,“卡擦”一下將一朵開得正好的牡丹給剪碎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陰鬱,麵色不變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尋思一陣,正準備開口,一個小丫鬟跑進來,叫喊著:“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公子出事了!公子全身是血地被抬迴來……”


    鄭欣琪本來準備訓斥她一頓,什麽叫“姑娘不好了”?結果聽見下一句她一下子站起身來,喝問道:“你說什麽?”


    飛奔至蕪華苑,鄭欣琪一把掀開簾子走進內室,就看見屋子裏圍著一堆人。


    父親鄭儉負著手站在窗前,母親孫氏焦急地站在床尾,緊張地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兄長,滿目心痛,又不時看一眼正為兒子診斷的大夫。


    鄭欣琪緩了步子,走到孫氏身邊,問:“母親,大哥怎麽樣了?”


    孫氏一下子伏到她肩膀上,“你大哥他,他……”


    話沒說兩句,就捂著嘴“嗚嗚”地哭了起來,又怕影響大夫的診斷,不敢哭得過於大聲,隻能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來。


    淚水不一時就浸濕了鄭欣琪的肩頭。(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薑氏阿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霓明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霓明月並收藏薑氏阿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