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戰鬥之後,魚人老法師帶著它的小跟班們紛紛逃進了水裏。


    商販維森特並沒有獨自擊敗任何一個魚人,但他也揮舞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武器,在三隻身受重傷的魚人頭上補了刀,讓它們死得透透的。


    “看呐,夥計們!”維森特挑起了魚人的腦袋,得意洋洋地對著自己的夥伴炫耀:“這是我的戰利品。”


    “很不幸,”伊戈爾一瘸一拐地走了迴來,一邊撩起了自己的鮮紅的衣襟,一邊喘息著說:“我......一個魚人都沒殺死,反而還被三角叉刺破了肚子。”


    “我也受傷了。”達姆楊簡短地說。


    “你可能中毒了。”杜德摩爾撇了一眼伊戈爾肚子上青中帶紫的傷口說,“我提醒過你們,你們是初學者,在和這些魚人戰鬥的時候應該更謹慎一些,別逞英雄。它們雖然智商不怎麽樣,但在幾百年的傳承中,還是掌握了一些毒劑的製作手段。”


    接著,他轉向了達姆楊。


    “你這隻是普通的傷,並沒有中毒。”


    “別擔心,”維拉迪摩輕輕地拍了拍伊戈爾的肩膀,“我們兄弟會有專門的藥劑師,他們在和魚人的戰鬥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應該很容易就能幫你解毒。”


    維拉迪摩領著幾個小商販迴到了月溪鎮的一間小屋子裏,這裏有幾名盜賊正忙著使用其他兄弟采集迴來的草藥,搗鼓著什麽。


    “不對不對,”亞伯·克隆比抱怨道,“你們這樣是不專業的!快把這些藥劑統統都倒掉,我要重新製作!”


    煉金師很掃興地推開了旁邊幾名負責幫忙的盜賊,嘴裏不停地嘟囔著,“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什麽都沒有......你們收集的藥材不對.......那個家夥在忽悠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盜賊們麵麵相覷。


    他們中一半的人都是原石匠工會的成員,他們修一修工程還算在行,研製藥劑可就沒那麽專業了;還有一半的人是最近幾個月才新招募的,主要來源於附近農場的農夫,他們完全缺乏鑒別各種草藥的能力,隻是因為識字才被選中來當煉金師的學徒。


    “算了,我們另外找一個地方吧。這個藥劑製造組是新成立的,裏麵很多都是新人。”維拉迪摩悻悻地說,帶著商販們來到了另一間小屋,這裏明顯比上一個地方好得多,但依然顯得亂糟糟的。


    “這裏是塔伯克藥劑師和他的夥伴們。”維拉迪摩介紹道,“以前在工會的時候,就是他們在負責為受到工傷的兄弟們配置藥劑。”


    但是商販們已經有了一些猶豫。


    “難道你們沒有牧師嗎?”達姆楊問道,他明顯有些不信任塔伯克的手藝。“幾年以前,月溪鎮有過一位叫做尼麥茲的聖光修士,曾經在這裏為鎮民們看病,那個治療效果就很好,但後來不知怎麽的,他好像跟著一支路過的軍隊走了。”


    “兄弟會確實沒有牧師。尼麥茲修士這樣的人值得尊敬,但那畢竟隻是少數。”維拉迪摩迴答道,“在大多數時候,聖光是不會照耀普通人的。”


    一時間,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伊戈爾無聲地根據到處張貼的告示領走了一瓶藥劑,然後將其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


    達姆楊隻是要了一些幹淨的布匹,一聲不吭地走了。在臨別之前,他突然轉過身,猝不及防地對著維拉迪摩大聲說:


    “如果聖光不肯照耀我們,那就讓我們自己照耀自己吧!”


    維拉迪摩禮貌地對他揮了揮手,“希望你能盡快地養好傷,後麵還能繼續參與對魚人的圍攻。”


    在此後一周的時間裏,越來越多的月溪鎮平民都開始自發地行動了起來,在迪菲亞盜賊的指導下,參與對魚人的圍攻。


    在一開始的時候,或許這些身強力壯的平民隻能勉強和那些身高不及自己一半的魚人打成平手,但至少他們明白了,魚人的威脅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和豺狼人這種單體就具有一定戰力的野怪不同,魚人往往勝在突然性和成群結隊。麵對同樣成群結隊的人類時,它們的勝算已經少了一半。


    “根據我們的統計,”杜德摩爾摩在小會議上匯報,“一個叫做維森特的豬牙飾品商販和一個叫做達姆楊的手工工匠是進步得最快的。他們現在已經能帶領一夥拿著木質長槍的鎮民,獨立地應付出現的魚人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範克裏夫說,“還有,這裏的平民越來越信任我們了。根據莫根的說法,有一些月溪鎮鎮民在前往西部荒野北部農場去收購糧食時,遭到了那些豺狼人的襲擊,他們首先做的,就是向駐紮在我們原來大本營的莫根和傑克等人求救。”


    “結果怎麽樣?”杜德摩爾問。


    “結果當然是莫根兄弟帶著人,狠狠地教訓了他們。”範克裏夫得意地說,“豺狼人之王還有它的副手都已經死了,它們變得群龍無首,完全不是我們兄弟的對手。”


    “這一切都很好。那些農場的情況怎麽樣了?”費利克斯問,“最近我忙著和鎮民一起對付魚人,沒時間關心這些問題。”


    “農夫們的自治公社已經建立了起來,當然裏麵也有我們的人,那都是工會的老成員了。說起來,這還多虧了你當初提的那個好主意呢。”


    維拉迪摩神秘一笑,“我們把那些農場主的土地給收購了,然後給他們和他們的親信在幾個礦洞內安排了職務,所以薩丁和法布隆等人現在完全無法在自治公社裏發揮原來的影響力了。”


    “這樣最好。”費利克斯嘟囔著。


    “說起來,這一點我倒是不太明白。”範克裏夫撓了撓腦袋,“為什麽要讓土地歸公社,直接分給農夫不好嗎?除了把搞得更複雜,我看不出這有什麽區別。”


    “其實,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禁止土地的自由買賣。”費利克斯對會長解釋道,“當土地屬於農夫本人時,它就有可能被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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