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慢條斯理的解釋道,“薛公子想差了,我所謂丞相府在此事件中,不能顯露一絲一毫,是為了你好。”


    “薛公子若是還想順利的迴歸原位,當上太子,就不要承認和丞相府認識的事情來。否則,怕是會落個一場空。”


    薛平貴臉露疑惑,心內滿滿的不解,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如何就能牽扯這麽多來?


    “還請王侍郎明示。”


    金釧臉上的笑意漸深:這就會稱唿侍郎了?


    她也不在意,好聲好氣的解釋道,“爹爹承蒙皇恩,貴為總理朝政的丞相大人,簡在帝心,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朝政,薛公子雖看著爹爹位高權重,門生人脈巨多,卻不知爹爹為了朝廷殫心竭慮,得罪之人也是如山似海,四麵樹敵。好在爹爹一直謹言慎行,沒被抓住把柄,才能安安全全到了現在。”


    “薛公子之身份,關乎國本,重中之重。若是由爹爹出麵,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本來是板上釘釘的喜氣,若是被有心之人打成聯手蒙騙陛下,欲竊取基業,行反叛之實,薛公子豈能甘心?”


    薛平貴聽的分明,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那剛剛升起的不滿退了下去,變成了感激,真切的拱手道。


    “多謝王侍郎解惑,若不是王侍郎,薛某差點犯下大錯。”


    王金釧笑意不減,避了開去,“薛公子真實身份貴重,在下小小一個侍郎,如何能當得起太子的行禮,莫要折煞下官了。”


    薛平貴聽得滿意,直起身來,負手而立,臉上意氣風發之色,“王侍郎為人謹慎,當是國之棟梁,等我迴歸原位,必然不會忘記王侍郎的功績。”


    見王金釧麵色穩重,不為所動,一派大家風範,薛平貴心內滿意,如此佳女,倒是當得太子妃之位。


    不過——


    他眼神又不禁落到嬌俏可人的王寶釧身上,心內一熱,若是可以,寶釧當個側妃也是可以的,以後封個貴妃,也算全了這一番情緣。


    所謂救命之恩,當以身償報,不就是這個意思?


    (某時空白蛇甩著尾巴發出了冷冷的兩個字:嗬嗬~)


    這邊想的挺美,殊不知這樣的心思,淺白的暴露在父女三人的眼中,不說這人精似的三人,就是最直白的銀釧當麵,都能看的分明。


    金釧笑的更深了,傻子嘛,何必與他計較,前期笑的多開心,後麵哭的就不要太慘哦~~


    薛平貴不能借用丞相府的勢力認親,但是丞相府還是可以私底下給些支持的,比如,教一教辦法,私底下行個方便之類的。


    這樣那樣,金釧細細的交代了一番,直聽得薛平貴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才算告終。


    最後,金釧長歎一聲,欲言又止,看的薛平貴再次疑惑,“王侍郎,若是有事,但請告知。”


    金釧歎息一聲,麵色嚴肅,“不瞞薛公子,自太子失蹤,陛下百尋不到,這十幾年期間,後宮已經添了三位皇子,七位公主了。其中三位皇子已經入朝,母家勢力雄厚,朝堂之上擁躉無數,各有根基,您若是迴歸太子之位,還是要小心為上……”


    聽見這話,薛平貴悚然一驚,冷汗瞬間濕透後背。


    他就算生在市井民間,也知道皇子奪嫡的兇險,就是普通百姓之家,孩子多了爭家產都還打的頭破血流呢,更何況這搶的是至尊之位。


    他一個讀書不成,僅僅認上幾個字,會點拳腳功夫,還不在親爹麵前長大, 身後無母家勢力擁護的光頭太子,能爭得過那幾個有錢有權有背景有勢力的皇子?


    “還請相爺,王侍郎教我!”


    識時務者為俊傑,薛平貴的腰直接彎了下去,語氣態度都比剛才恭敬了許多。


    王金釧聲音嚴肅,語氣鄭重:“薛公子請放心!我們丞相府堅持的就是正統,維護的是天下百姓的利益,絕不會為強權勢力而彎腰摧眉!”


    這話落到薛平貴的耳朵裏,就是丞相府維護的正統就是他,他是太子,不是正統是什麽?


    再抬起眼,他眼圈都紅了,情真意切的說道,“在下一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大恩大德。”


    雙方你來我往,客套了幾句,父女三人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了丞相府,遠去的薛平貴迴頭一看,還能看見父女三人站在門口的身影,心裏的感動更深了,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給王丞相加官進爵,報答這份心意。


    然而,他完全忘記了,丞相已經是百官之首了,再來就是封王封侯了,不知道哪個皇帝會這麽大方呢?


    父女三人迴去了書房,寶釧先笑了,“咱們一說,他就信?都不帶懷疑的?”


    金釧眉眼低垂,冷哼一聲,“不過是利益動人心罷了。”


    佛子輕咳一聲,“這之後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金釧點點頭,爹手裏的人脈暗釘早就交到了自己的手裏,這段時間朝堂上的布置,爹爹都放手讓自己做了,也沒有任意插手的意思,不過是看到有疏漏的地方才提點自己,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不遺餘力的配合罷了。


    想到這,金釧真心誠意的謝過了爹爹。


    佛子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之後,寶釧透漏了唐王便衣出遊的時間,薛平貴自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撞了上去,玉佩恰恰好的漏了出來。


    唐王一見之下,激動萬分,那充滿了音符的腦子靈光一閃,得出了一個結果。


    帶著玉佩的就是我失蹤的兒子,是我的太子!


    兒啊,爹終於找到你了!


    父子相見,淚眼婆娑,感情真摯,當晚的樂師們奏起了溫情團圓的樂曲,響徹了皇宮內外。


    其餘皇子傻眼了,他們可不是滿腦子漿糊的,爭來爭去,突然蹦出來一個流落民間的太子,一迴宮就要定下名分,這誰能忍?


    他們放下了恩怨,聯合起來質疑薛平貴的身份,言辭激烈,信誓旦旦。


    薛平貴在王金釧的指點下,自然早有準備。


    他沒有勢力,沒有擁躉,隻能靠著唐王那一點點的憐惜之心。


    薛平貴也沒幹別的,就是哭。


    哭自己困苦的過往,哭自己無緣得見的親娘,哭自己以往錯過的為父盡孝的機會,哭的肝腸寸斷,情深意切,成功的勾起了唐王的憤怒。


    唐王這個人是個非常任性妄為的人,同時又非常的自大,有著權威不可被挑釁的準則。


    他剛剛認了兒子,還在興衝衝的勁頭上,結果一個個早就看煩了的兒子冒出來反對,這就惹著他了。


    怎麽啦,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想要做你爹的主了?


    怎麽啦?我定下的事情,你們一個個都反對,是不是想要提前接受我的樂師團隊啊?


    唐王怒了,各個蹦躂的皇子們紛紛被打了一頓,圈禁了。


    這下世界清淨了,擦幹眼淚的薛平貴成功的當上了太子。


    經此一役,他深深的了悟了當初在丞相府裏,王金釧那番話的意思,並且無師自通的領悟的更多,更深。


    比如,這日私下相見,薛平貴臉色平靜的說出了一句話。


    “王侍郎,孤以為,他們的存在與孤來說是個麻煩,麻煩還是要徹底的清除才好,王侍郎以為呢?”


    王金釧眼神幽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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