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報警了。


    夏景鹿被送到了醫院裏,而封邪則進了警察局,唐月陪他做完筆錄出來後,轉頭看著旁邊臉色陰沉的男人。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道:“封邪……”


    手從袖口劃過。


    封邪避開了她。


    唐月一愣,她不知道封邪如今在想什麽,隻好沉默地進入了汽車。


    秦征通過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歎息了一聲,特別是看到封邪沉到能夠滴出水的臉色,和唐月低著頭的沉默不語,更是覺得頭疼。


    封少這次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秦征看到封邪鐵青著一張臉就拉住了唐月,大步往前走,唐月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他也不管。


    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阻隔了裏麵的一切。


    秦征想到封邪要自己查的東西,憂慮地看了一眼外麵,然後關上了車門,離開了。


    臥室裏,封邪用力甩開手,唐月直接的後背撞在了牆壁上,帶來一陣生疼。


    但她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一刻。


    腦子裏麵出現了很多信息,可她卻覺得都不夠完美,不能完美地說服封邪。


    男人緩緩解開了自己的扣子,慢條斯理,他的襯衫已經破了,上麵還沾了血跡,都是夏景鹿的血。


    他毫不避諱地在唐月麵前換衣服。


    唐月垂下眼睛,避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身體。


    麵前出現了一個陰影,封邪一步步朝她靠近,巨大的壓迫感襲擊過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身上帶著殺氣。


    唐月感受到了,往後麵退,但後麵已經是牆壁了,她避無可避。


    “解釋。”


    封邪站在她的麵前,他勾了勾唇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色的眸子像是醞釀著狂風驟雨。


    深不見底。


    唐月看到他緊握著的拳頭,上麵泛著青筋,骨節微白。


    她張了張唇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她還沒有想出更好的借口。


    “唐月,你可以解釋了。”


    封邪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他今天來麵試,我出來看到他後,就聊了一會兒。”感受到封邪身上帶著殺氣的氣息,唐月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為什麽是和他聊天,而不是和其他人?”他輕聲問道。


    “我……”


    “望月齋這麽多人,秦征也在,你為什麽不是和他聊天呢?”他打斷了唐月的話。


    “你們聊了什麽?”


    他自顧自的地說道:“你一直說要和我離婚,就是為了他,聯係多久了?”


    唐月搖了搖頭。


    封邪伸出了手指,他的手指微涼,婆娑著唐月的粉色的唇瓣,聲線近乎病態:“唐月,你為什麽要騙我?”


    “你說過愛我,就不應該中途放棄,你最好愛我到死。”


    “告訴我,是什麽原因,讓你背叛了我?”


    他按住唐月的唇,不讓她說話,唐月隻能夠搖頭。


    可封邪依舊沒有接收到她的釋放的信號,他的手突然下移,抬起唐月的下巴,然後傾下身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瓣。


    血腥味在兩人嘴裏蔓延開來,唐月吃痛,臉上都是抗拒,她躲避,封邪的手卻一直都禁錮著她的眼臉,在隻有他的世界裏,她根本逃無可逃。


    從遠處看,就像一對情侶緊緊地抱在一起,難分難舍,非常親密。


    “唐月。”男人稍微移開了一些,他舔去了唇瓣上的血跡,宛如暗夜中的吸血鬼,他在她頭上低語:“我本來以為你是可以信任的。”


    懷中的女人骨骼纖細,膚色潔白,他將手放在她的脖子上,隻要輕輕一用力,她就能消失。


    男人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都是冷酷。


    他想到唐月和夏景鹿相處時的場景,兩人靠在一起,夏景鹿差點就親了上去。


    秦征說他們在院子裏麵已經待了整整20分鍾,這20分鍾,他們有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不知道。


    光是那個場景,就讓他發瘋到想要殺人。


    “你為什麽不說話。”他撩起她的發絲,狠狠用力,見唐月皺眉,他輕聲道:“你現在是不是想和我離婚,然後和那個男人走。”


    唐月感覺頭皮一痛,努力鎮定了聲音:“沒有。”


    男人的眼中冷意更甚:“你有。”


    “唐月,你要是想去找那個男人,那就去找,現在你就從這裏離開!”


    男人冷聲說道,鬆開了手,突然就打開了門,他指著門說:“現在就走,不要讓我看到你。”


    唐月愣住了,她看著一眼門外,心輕輕顫抖。


    封邪站著她的麵前,他非常高,比她高了一個頭,他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好像隻是在敘述一個事。


    他說,讓她走。


    她可以走嗎?


    唐月想走,當初和封邪結婚,是她走投無路的選擇,後麵封邪時常想弄死她肚子裏麵的孩子,她才被迫攻略他。


    她本來想生下孩子再逃離封家。


    現在封邪給了她這個機會,他沒有任何報複,就可以離開封家,她可以一個人開啟自由自在的生活。


    隻要鼓足勇氣,她就可以離開。


    她試圖往門外邁了一步。


    封邪的唇角溢出了冷笑。


    不行。


    不能走。


    唐月的腦子稍微清晰了。


    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她走不了,就算封邪要放她走,封老太太也不會放她走,封家其他人更不會放她走,她肚子裏麵有封邪的孩子,他們不會允許她把孩子生在外麵。


    她要是離開,封邪也就坐實了她和夏景鹿的奸情。


    他在試探她!


    思考清楚後,唐月冷靜地說道:“我不走。”


    這一刻,她想了很多傷心的事情,眼中流下了淚水,一滴又一滴地砸落了下來,看起來很可憐:“我不離開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你誤會了,我不會背叛你的。”


    男人垂下眸子看著他,眼神極冷,他的手臂上都有青筋凸起:“出去。”


    “我要留在你身邊。”唐月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拉封邪的袖子,卻再一次被甩開了。


    “我讓你出去。”他看著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同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唐月看著他,微微蠕動著唇瓣,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封邪的臉色沒有任何波動。


    她明白了,封邪就是要她離開,她現在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沒有用的。


    他聽不進去自己的解釋。


    走是不可能走的,她簽了合同,生下孩子之前,她就隻能夠一直待在封家。


    不過,她可以離開,讓封邪冷靜一下,等那個時候,他情緒平靜下來,就能夠好好聽自己的話了。


    唐月的聲音輕柔:“封邪……”


    封邪看著她蠕動的唇瓣,麵色冰冷,像是隔著一層屏障,沒有說話。


    “要不,我先離開房間,我去清風苑,你先冷靜一下,等你情緒稍微好一些後,我再迴來和你解釋……”


    男人閉上了眼睛,他的拳頭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嗜血的因子在血液裏麵流動。


    唐月的聲音已經無法安撫他,他又迴想起來剛才那一幕,被欺騙的憤怒流經骨髓,讓他瘋狂。


    他今天也是突然想起去看唐月,才會撞見那樣的畫麵,她和這個男人勾搭多久了?


    要是他沒有發現,她和那個男人會去哪裏?


    去開房嗎?


    或許他們早就有了更親密的關係。


    他的東西被人碰過了沒有?


    這些疑問沒有得到解決,他看著眼前張合的唇瓣,終於聽到了一句話。


    唐月說,她要走。


    她終於要離開自己了。


    極度瘋狂的狀況下,男人的聲音反而非常平靜,他盯著她,輕聲道:“唐月,你離開我,什麽都得不到,除了一張離婚證,你什麽都不會有。”


    他以前就提醒過她,如果唐月是為了他的錢財,那麽可以趁早放棄,因為他不會拿一分錢給她。


    她要是敢帶著目的接近他,她就必須一無所有。


    唐月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也不要你的錢,那我先走。”


    她轉過了身體,留給封邪一個背影。


    既然說不清楚,她就先離開,這才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一步,兩步……


    封邪就這麽看著她,看著她慢慢遠離自己。


    血液都已經沸騰起來,有什麽東西在他骨子裏麵肆意增長。


    他感覺有東西離他而去。


    很多年前,也有一個女人告訴他。


    她說封邪,我最喜歡你了,我要陪著你一起長大,可後麵那個女人把他丟了,她嫌棄他是累贅,她不會來接他。


    後來,唐月說愛他,卻也要離開他。


    她要是走了,他本來不完整的人生就更加缺少了一塊。


    她不能走。


    至少現在不能。


    唐月正要關上門的時候,高大的男人突然撲了過來,他緊緊抓住了她,捏得她的骨頭發疼:“唐月,你要是敢離開我,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他要怎麽做?


    弄死唐月……


    隻要她死了,就無法再影響他的情緒。


    他不能留一個對他影響太大的女人在這個世界。


    黑暗的罪惡在眸中瘋狂滋長。


    唐月咬了咬唇,麵色露出痛苦,她看著封邪越來越邪惡的眼神,有些懼意。


    她仰著頭看他,那真是一張巴掌大的臉,我見猶憐,難怪招蜂引蝶。


    封邪的眸中神色不斷變化,他的手放在唐月的脖子上:“你為什麽要在外麵找男人?我不能滿足你嗎?不,你一直拒絕我,就是因為在外麵有了其他男人。”


    唐月有些驚恐地睜開眼睛,她能感受到封邪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摸著她的動脈。


    他帶來的威脅無處不在。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他的瞳孔裏麵映出了兩個唐月,她的臉色略微蒼白。


    他用了一些力氣,卻發現自己居然無法下狠勁,手臂的肌肉已經鼓了起來,可他卻沒有掐死她。


    不,弄死她,她就消失了,世界上不會再有這麽有趣的人,他要打斷她的腿,把她囚禁起來,如此,她就無法離開了。


    男人的臉色有些扭曲起來,他抵抗著自己的本能,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咬牙切齒。


    他還是要讓唐月有溫度的活著,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才行。


    他放下手,卻還是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唐月發出輕微的聲音:“疼。”


    疼?


    疼了才好。


    哪怕她覺得疼,他也不會放手。


    他還是喜歡鮮活的她,會唿吸,會說話,會欺騙他,從她的唇瓣中,能夠吐露一些虛偽的甜言蜜語。


    就算是假的。


    他也喜歡聽她說。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似乎是故意讓唐月感受到疼。


    “封邪,你情緒穩定一些。”唐月終於忍不住伸手,希望他放輕力道:“我不是要離開你,我隻是想讓你但單獨待一會,讓你冷靜一些。”


    “我不信你。”男人的唿吸打在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你要走。”


    “我不會走的。”唐月握住他的手,他的力氣太大了,就算是兩個她,都無法掙脫,這種差距,讓她覺得惶恐:“你是我的丈夫,我肚子裏麵還有你的孩子,我父母已經去世了,我還能去哪?”


    “我現在除了你和孩子就一無所有了,我走不了的。”


    封邪搖頭:“你要去找那個男人。”


    這麽一會兒時間,他已經知道夏景鹿是誰,他和唐月青梅竹馬,兩人從小認識,關係非常好。


    夏景鹿還親口承認自己喜歡唐月,這個男人就是為了唐月而來,他們的關係不可能是清白的。


    他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唐月的童年,可這個男人卻占據了她不少時光。


    “我不會找……”


    說不出來話了,因為男人的眼中閃過了邪惡的光芒,他本來移開的手,還是又一把掐住了唐月的脖子,並且還在用力。


    窒息感慢慢襲來,唐月想要掙紮,卻無濟於事。


    她的腳背都繃直了。


    男人的眼中並沒有殺意,可他似乎很欣賞她隻能依靠他的感覺。


    唐月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她眼中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男人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突然就鬆開了她。


    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唐月彎著腰大口唿吸,肺部重新又充滿空氣。


    她活了過來。


    男人又靠了過來,他伸出手,唐月條件反射性地後退了幾步,椅子被她撞地發出砰得聲音。


    封邪這次隻是抱住了她,非常輕柔,宛如合格的情人,他再一次吻住了唐月:“不要緊張。”


    炙熱的唿吸就在旁邊,唐月有些麻木地接受他的親吻。


    “隻要你說出實情,我就不會傷害你。”


    男人神色平靜,他輕輕吻去了唐月臉上的淚水,溫柔繾綣:“我不會害你的。”


    他現在還不希望唐月死。


    他需要活著的唐月,他要抱著她睡覺,聽她說話。


    封邪親吻她片刻,聲線沙啞柔和,好像一點也不怪她了,他說:“你們發生過關係嗎?發生過幾次?沒關係,我能接受的。”


    唐月的心底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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