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搖頭,聲音低微:“我和他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男人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聲音低沉,沒有一絲起伏:“你們什麽時候聯係的,這次是你讓他來望月齋的?”


    “不是。”


    唐月覺得有些累,胸膛跟著輕微起伏:“我和他是今天才見麵,之前從來沒有聯係過。”


    男人沉默地看著她。


    “我說的是真的。”唐月抿了抿唇,眸中一片清澈,直接可以看到底:“我和他真是今天才遇到,他過來麵試,我其實很懷疑他的身份,他有可能是蔣夫人派過來的,你去查一下他的身份。”


    “好。”


    男人的嘴角動了動,扯出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容:“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你繼續說,剛才你們為什麽會湊得這麽近,嗯?”


    “他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灑在了藥材上,我蹲下了身去看藥材有沒有壞。”唐月抽泣了一聲,聲音越來越輕:“他剛好也蹲了下來,我本來是要推開他,你就來了。”


    就是這麽巧合,偏偏封邪此刻就出現在門口,看到了讓人誤會的一幕。


    “我一直隻喜歡你。”唐月調整好唿吸,語氣稍微順暢,她抬頭看他,淚流滿麵:“我在外麵沒有聯係過其他男人,一直都隻有你,這些日子我也就隻和你相處過,我在望月齋上班也是為了你,住在封家也是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封邪眯著眸子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少傾,他低頭去吻她的眼睛。


    唐月仰著臉,乖巧的任由他親吻。


    “嗯。”


    “我知道你愛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所以,你要一直堅持。”


    “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休想離開我的身邊。”


    他的聲音宛如毒藥一般灌進唐月的耳中,麻痹著她的聲音。


    唐月抓緊他胸前的衣服,心緩緩沉了下去,沉到了穀底。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的安靜。


    封邪看了她一眼,接了電話,他按下了揚聲器。


    一股不祥的預感生了出來。


    秦征的聲音在裏麵傳了出來:“夏景鹿,27歲,他是二少夫人的鄰居,兩人從小就形影不離,後來,他為了學業一直在a國進行學習。”


    “上個月,他的學業就結束了,a國不少公司都想招聘他,但他最後選擇了迴國,他今天上午迴國,也沒有休息,就直接來望月齋麵試,好像就是專門為了這次二少夫人而來。”


    “在這之前,二少夫人的確沒有和他聯係過。”


    聞言,封邪抬頭深深地看著她。


    唐月的心中都是冷意,她靜靜地站在原地,宛如行屍走肉。


    秦征還在繼續說,他把夏景鹿和她的過往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並且在把她們的過往說得非常仔細。


    唐月被迫站在一旁傾聽。


    “封少,我把望月齋的監控調出來了,我跟你發送過來。”


    監控。


    因為怕人鬧事,所以她在望月齋周圍都安裝了很多監控,沒想到會有一天這些監控都是拍攝自己的。


    秦征的動作非常快,他很快就把監控畫麵發了過來。


    封邪溫柔地看著她,眼神甜膩得化不開的蜜糖,他招了招手,輕聲道:“來,過來一起看。”


    他的眸色分明一片暗色,透不進一絲光。


    唐月的身子僵硬,她朝他走了過去,就像一個提線木偶。


    封邪摟住了她的腰肢,聲線性感又危險:“我相信你的,唐月,你那麽愛我,肯定不會對不起我的事情。”


    黑了一片的屏幕映出他陰戾的表情。


    與此同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是秦征發過來的監控的畫麵。


    唐月的牙齒輕輕咬住了腮幫上的一塊肉,咬緊,她分明知道自己和夏景鹿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此刻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她被封邪弄得差點崩潰。


    院子裏麵,首先出現的就是夏景鹿,唐月出來時,遇到了他,兩人於是開始交談,和唐月說的一樣,兩人沒有任何異常的行為。


    封邪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眸子極為幽深。


    唐月吞了一口水。


    監控是無聲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可兩人非常規矩。


    夏景鹿偶爾看向唐月的眼神專注又深情,唐月卻很冷淡。


    兩人談完話後,唐月就要離開,就在這一瞬,夏景鹿把茶杯摔碎了。


    也就在這時唐月低下頭去查看藥材,夏景鹿緊緊地貼了過去。


    封邪安靜地看著,放開了屏幕。


    這個過程中,夏景鹿親密地要去蹭唐月,唐月皺了一下眉頭,往一邊躲。


    他又靠過去,唐月臉色有了厭色,伸出手就要推他。


    畫麵戛然而止。


    封邪看完後,關掉了手機,他的手掌稍微有了一些溫度,空氣中那股灼人的窒息也沒有了。


    所有的調查都顯示唐月是無辜的。


    是啊。


    這個女人這麽愛他,不可能輕易背叛他。


    腦子裏麵那些殘忍的想法漸漸消散,他重新抱住了唐月,動作比之前輕柔了許多:“我相信你。”


    相信。


    談何相信。


    要真相信她,又怎麽會立刻讓人調查得如此詳細,要真相信她,又為什麽差點要掐死她。


    夏景鹿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們甚至是在誰都會出入的院子裏麵交談,所以秦征才能這麽快調查出真相。


    但如果她沒有在院子裏麵,而是和夏景鹿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沒有任何證明她是清白的,封邪又會怎麽對待她?


    唐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好想立刻離開這裏。


    不然,她遲早會瘋……


    封邪伸出手去摸她的脖子,但唐月條件反射性地躲了一下。


    “怎麽,怕我?”


    唐月的心冷靜了下來,她看著封邪:“如果我真背叛了你,你會掐死我嗎?”


    “不會。”


    他撫弄著她的脖子,動作親昵:“我想過要掐死你,但我發現我不想下手,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鮮活地盛放。”


    “你要是背叛我,我就把你的腿折斷,關在房間裏,哪裏都去不了。”


    他冷靜地訴說著一個罪惡的想法,眸中還閃爍著光,表示他是認真的。


    “在隻屬於我的世界裏,你不得不隻看著我。”


    唐月:“……。”


    她再一次被封邪刷新了三觀,這就是一個瘋子,一個變態!他做錯了事情,不向她道歉,反而還說話來恐嚇她。


    就算他童年黑暗,他無法信任別人,那和她有什麽關係?


    她憑什麽要為封邪的過往買單。


    唐月垂下眼,裏麵是一片剔透的冷意。


    她的身體僵硬,被封邪感受到了。


    “怪我?”


    封邪低頭看著她,抬起她的臉。


    下一秒,唐月的眼中已經含著淚,她聲音輕軟:“我怕你真讓我趕我走,那我就什麽都沒了。”


    封邪頓了頓。


    她隻怕自己趕走她?


    “我懷疑夏景鹿的身份有問題,才會和他聊聊,早知道會讓你誤會,我就不應該和他有任何接觸,對不起,以後我會保持和其他異性的距離。”


    她還向他道歉?


    “好。”


    封邪聲音喑啞,說不上心頭是什麽滋味。


    他不覺自己有什麽錯,可見唐月如此順從,他破天荒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太對。


    “以後我會注意,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唐月的聲音堅定。


    她抱住自己的肚子,還有一年,她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要觸了封邪的逆鱗,然後她就能順利離開。


    她一定要離開。


    封邪吻在她的發間,嗅到一股迷人的芬芳。


    兩人心中皆是在想著其他事情。


    ……


    封家。


    另外一座樓裏,奢華的房間裏,蔣雯玲正在塗著指甲,眉眼都是愉悅。


    “夫人,夏景鹿已經去望月齋麵試了,且麵試成功,一切都非常順利。”


    她麵前站著一個男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蔣雯玲滿意道:“夏景鹿無論是資質還是能力,都已經非常出眾,他能夠被選中是意料之中,這倒是便宜了望月齋。”


    “而且,他還是唐月小時候的竹馬,他隻要稍微迴憶一些過往的事情,肯定就能勾起唐月的迴憶,多麽美好的感情,對了,他和唐月相處得怎麽樣?”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相處很好,可就是中途被封邪發現了,封邪差點把人打死了,現在他還在醫院裏麵,不僅頭部受到了腦震蕩,肋骨都被打斷了。”


    “夏景鹿也是蠢,他在大庭廣眾下和唐月約會,直接就被抓住了,這次也不知道需要養多久的傷。”


    蔣雯玲皺了皺眉頭,手顫了一下,就凃偏了一點,紅蓮在手指上綻放開來,不過一瞬,她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無妨,封邪在意更好,他要是什麽都不在意,反而無益。”


    “可是夏景鹿現在受傷了,這步棋也就廢了。”男人著急地說道。


    “沒關係。”蔣雯玲無所謂道:“等他傷好了,讓他繼續進入望月齋,要是封邪阻止,那就再安排其他人進去。”


    她笑了一下:“封邪阻止最好,他越是阻止,唐月越是對他有意見。”


    男人不明白了:“唐月就算對他生出意見,又有什麽用呢?隻憑她,又不敢忤逆封邪。”


    “忤逆?誰告訴你,我要唐月忤逆她啊?我隻要他們產生分歧,封邪就是一匹狼,根本不是唐月能夠馴服的,隻要他們吵架,那就會亂,亂了,我們自然就好出手。”


    蔣雯玲拿過卸甲水將手上沾到的指甲油洗幹淨,臉上也有了更深的笑容。


    男人似是明白了,點了點頭。


    但他還是有疑惑:“唐月和夏景鹿這麽久沒見麵了,她真的會看上夏景鹿嗎?兩人就算有情誼,估計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他們有沒有情誼,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邪怎麽做,唐月本來隻是把夏景鹿當成普通朋友,但封邪動作越大,反而會把唐月推到他那邊。”


    這就是人性。


    夏景鹿和封邪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他溫柔體貼,和封邪的暴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他因為唐月,還被封邪暴打了一頓,唐月內心對他肯定會心軟。


    愛情不就是從心軟這種細小的情緒開始嗎?


    唐月遲早就陷入在這種感情裏麵,她真的非常期待。


    男人轉了轉腦子,立刻懂了:“夫人說的對,隻要唐月對夏景鹿有好感,她和封邪就會吵架。”


    蔣雯玲笑了笑,眼神看向遠方,非常深遠:“可不僅僅隻是吵架,封邪發起瘋來,是要出人命的。”


    她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了:“他最好把事情鬧得很大,把孩子也跟著鬧沒了最好,那個孩子就是一個禍端。”


    男人看到蔣雯玲眼中的殺意,心驚了一下,迅速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


    望月齋此刻又一次性招聘了不少人,封邪也請了一些人過去,美其名曰道,害怕有人混進去,想要監督望月齋製藥的進程,他偶爾也會突然過來。


    可唐月知道他根本就不關心這次項目,他隻是想要安排人來監視她。


    自始至終,唐月都沒有提出過任何意見,她好像絲毫不介意。


    師雲已經組織了幾個小組,開始量產藥物,一切都顯得很順利。


    所有人都非常努力。


    這期間夏景鹿出院了,也要來望月齋工作,但中途就被封邪阻止了。


    唐月再也沒有看到過他。


    “夏景鹿還是沒來?”師雲這天走出來問道。


    “嗯。”唐月點頭。


    那天發生的事情,鬧得很大,所以都知道封邪把人給打了一頓。


    師雲歎了一口氣:“你覺得他是被派過來的人嗎?”


    “很有可能。”


    師雲看起來卻沒有這麽樂觀:“現在製藥過程很順利,也沒有看到有人來鬧事,一切好像很樂觀。”


    “隻要把第一批藥正式製造出來就行了。”


    唐月笑了笑,既然都懷疑夏景鹿有問題,那一切又怎麽可能平靜下來。


    隻是時間還沒有到。


    “其實讓夏景鹿來望月齋也好,我們知道他是有問題的,反而不用怕,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就行了,反而是想要找出其他人有些困難。”師雲說道。


    唐月的聲音輕輕軟軟的:“沒關係,就按照目前進度來吧,一步一步慢慢來,不用急。”


    反正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浮現出來。


    兩人談完後,唐月朝外麵藥房走了出去,就看到走過來一個女人,她穿著白色的長裙,裙子寬鬆自在,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披散開來。


    “老板,我要一顆安神丸。”


    女人的聲音細軟。


    平時,唐月根本就不在意一個顧客,可能因為這個女人給她一種熟悉的既視感,她才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


    買完藥後,女人也不走,而是站在原地。


    “小宓啊,你怎麽在這裏,趕快和我迴去。”蘇淩趕緊跑到了她的身邊,語氣急促。


    “我想找封少。”小宓輕聲道。


    蘇淩覺得頭痛起來:“你找邪哥做什麽,幸好他沒有在這裏,不然他看到你後,我們都要遭殃。”


    唐月停下了腳步。


    小宓說道:“他好幾日子沒來夜色會所了,我很想念他。”


    夜色會所。


    唐月看了一眼小宓,終於知道這個女人哪裏眼熟了,小宓的裝扮和她很像,就像發型都是一樣的。


    她知道會所裏麵能夠提供這種服務,所以這就是封邪點的女人?


    原來他本來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唐月蹙了一下眉頭,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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