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趙櫟陽如此說,頓時不滿。老黑說道:“我說趙秀才,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你說說你,騎馬都不會,那句話叫什麽來著,對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今充軍到涼州衛,我都替你擔心,要是遇上荒賊,你還是想法保命吧!”


    趙櫟陽老臉一紅,娘的,當初說好鍛煉身體的,結果到現在自己也沒鍛煉。如今被這兩頭貨看笑話。


    趙櫟陽不服道:“爾等粗鄙之人,胸無韜略,豈不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這涼州地處邊鎮,胸無點墨之人比比皆是。而我注定是這裏的香餑餑。即便荒賊此刻而來,我也可以應對。”


    “那是什麽?”老白指著遠處,隻見星星點點的東西在移動。


    “不好,是荒賊”中年人望向遠處,看了一會說道。


    我操,這老黑嘴開過光是吧,剛說遇見荒賊,這他媽就來了。此刻趙櫟陽也不想自己的嘴更靈驗。


    “怎麽辦?”趙櫟陽問道。


    “跑”說完老黑便使勁往馬兒身上給了一鞭。


    然而馬車終究跑不過馬,況且是走了長途的馬車。後麵的北荒軍越來越近。此刻大約十一二騎正向他們追來。


    眼見越來越近,此刻那少年起身,拔箭搭弓。一箭射出便有一名北荒士兵從馬上跌落。


    如此幾箭,連續切落幾人。北荒那邊也開始放箭。趙櫟陽和老白用隨身帶的木箱子放在車後,把被褥也放了上去擋著。


    隻聽咚的一聲,一支箭射在後麵箱子上。此刻那少年身邊也飛過幾支羽箭。


    老白哪裏見過這陣勢。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手裏拿著刀對著趙櫟陽問道:“怎麽辦?你不是說什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那嗎?你倒是想個辦法呀!”


    趙櫟陽向後麵望去,隻見北荒騎兵中,幾人護著中間一騎。便大聲喊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少年此刻直接對著前麵馬匹就是一箭。馬吃疼,將馬上之人掀翻在地。後麵之人立刻拉住韁繩。就在此刻,又一箭射中了中間之人,他應聲落馬。其他幾人立刻拉住韁繩,勒停了馬。


    見那些人停了下來,眾人才舒了一口氣。


    “多謝小哥了”趙櫟陽施禮道。少年有點害羞,不知說什麽。倒是中年人迴道:“舉手之勞,在下父女也要自保的。這位秀才公不必多禮。”


    老黑看著趙櫟陽說道:“我說趙秀才,這明明是個姑娘,你非得說人家是小哥。”


    趙櫟陽瞪了一眼老黑:“受人救命之恩,不思迴報,這就是你們內衛的作風?”


    老黑被說的無語,隻好向中年人說道:“多謝老漢父女了。”


    趙櫟陽又問道:“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老漢姓錢,單名一個力字。”


    “見過錢叔,見過錢小娘子。”


    這時老白不爽的走到父女二人旁邊說道:“多謝二位相助。在下天子親軍內衛。這趙秀才是被充軍涼州衛的。”


    “別說那麽多了,盡快離開這裏,趕往宣化堡才是正事。”趙櫟陽說道。


    “對對對,先離開這裏。”老黑說完便要駕車離開。


    “我說你們兩個真是蠢笨,怪不得至今隻能做低級軍士,還淪落到送我來涼州。”


    老黑不願意了,兩手插腰說道:“趙秀才是沒有見識過咱內衛的手段,要不要試試?”


    “你想幹嘛?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那邊被錢小娘子射殺的荒賊你們不知道收拾嗎?”趙櫟陽說道。


    兩人都有點懵逼。看著趙櫟陽。


    趙櫟陽搖搖頭說道:“按我朝軍功記錄,斬首一級,記軍功一級。這裏躺了四具荒賊屍體。你們不心動?我說的有錯?”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平日裏撈不到功勞,今天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砸到咱們兄弟頭上。兩人趕緊跑去遠處,割了首級笑眯眯的跑了迴來。看著兩人腰間的頭顱,趙櫟陽一陣嫌棄。


    “你們就不能找個東西包起來。”


    “對對,先包起來,等到了客棧,弄點鹽巴醃起來。”老白說道。


    一行人趕著車並行。趙櫟陽好奇這錢力是來幹什麽的?便問道:“錢叔你來此做甚的?”


    錢力歎口氣說道:“我本是西山人,因為平日裏輾轉兩地做一些小生意,今年縣裏征發徭役,我就被派送這一車布匹到涼州衛所軍需庫。”


    “原來如此,隻是錢小娘子身手了得,著實出乎意料。”趙櫟陽說道。


    “唉!不瞞你說,我這女兒從小喜歡舞刀弄槍,這些本事都是跟我族兄弟學的,女孩子家家的,真擔心她日後怎麽嫁的出去。此次她擔心我的安危,非要跟著,沒想到這次還多虧了她。”


    “錢小娘子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時錢小娘子說道:“你們讀書人說話都好生難懂。奴家都聽不太明白趙秀才你說的什麽意思。”


    “誇你的。”


    錢力又問道:“不知趙秀才你是哪裏人?堂堂秀才,在我們縣那可是別人羨慕不來的。怎麽會充軍呢?”


    “不瞞錢叔,我是寧平省人,我父親上書斥責皇帝,被貶嶺南,而我被充軍涼州衛。”趙櫟陽說道。


    “這麽說來,你父親也是讀書人,還是當官的?”


    此時老黑搶先說道:“趙秀才的父親可不是一般人,乃是金科殿試的探花郎。任七品翰林院編修。可惜如今被貶為八品縣丞。”


    “七品官,那都和我們的縣令大老爺一樣了。”錢小娘子說道。


    “這可不一樣,我聽說翰林院的老爺們,都是要當宰相尚書的。縣令可不行。”老白也跟著說道。


    “這麽說來,趙秀才就是那說書人嘴裏的忠良,那你們便是那奸賊。而我應該行俠仗義,殺了你們這樣的奸賊,救了忠良。”錢小娘子認真的說道。


    老黑兩兄弟頓時白了臉色,自己多嘴幹嘛。老黑急忙說道:“小娘子不要呀,我們怎麽能算得上奸賊呢,我們就是負責押送趙秀才的。我們可不曾害他。這都是皇帝的意思,不是我們這等小人物能左右的。”


    “哼,那說書人也說了,你們這些押送忠良的衙役,在路上會害人性命。我今天先殺了你們,免得你們以後再害人。”說完便要抽刀。


    “不要呀,不要。”


    趙櫟陽趕緊擺手道:“錢小娘子,不可,且不說那說書人說的,你若殺了他們兩個,那可是重罪,你父親和你都要被殺頭的。”


    “對對對,錢小娘子不可,再說趙秀才可不是忠良,他爹才是,我們也不是衙役,我們是天子親軍內衛。”老白急忙說道。


    “真的嗎?”錢小娘子疑惑道。


    趙櫟陽點點頭。


    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宣化堡,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一行人找了客棧住了下來。錢力本不打算住店的。被趙櫟陽以感謝恩人的理由留了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趙櫟陽發現不見了老黑兄弟。


    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錢力和錢小娘子已經整裝待發。趙櫟陽氣憤道:“這兩人不知道去了哪裏,大清早的就不見人,莫非昨夜去了勾欄瓦舍?”


    “趙秀才別胡亂編排人,我們兄弟是去買吃食去了。”老白手上拿著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說道。


    趙櫟陽隻好賠禮說道:“是我不對,不過你們能買吃食實在難得,這一路走來,跟著我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趙秀才這話說的,我們兄弟還給你去了枷呢。萬一被上峰知道,我們可是要擔責任的。”老白不爽的說道。


    “趙秀才,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怎麽這麽有錢?莫非你父親是個貪官?”老黑問道。


    “胡說八道,我父親在翰林院,雖說清貴,可並無實權,誰會求到他?這是我寫話本掙來的。”


    “寫話本能掙那麽多錢嗎?又不是紅樓。”老黑又說道。


    趙櫟陽瞪一眼老黑說道:“你猜對了,紅樓就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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