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待一會兒,喝口茶再離開?”


    麵對李袞的挽留,紀安略顯為難。想要拒絕,卻找不到措辭推辭。自己若是此時拒絕了,難免會顯得自己有些心虛。


    可當她正要點頭答應之時,卻聽李袞又突然開口說道:“對了,那位茶師便是本王剛剛說的那位友人。之前就是受順國皇室所邀,到宮中為前順帝點茶。隻不過今日因路上耽擱了,所以才遲了。若是讓他聽見自己錯過了王妃的彈奏,估計要捶胸追悔莫及呀。”


    紀安頓時愣住了,嚇得往後踉蹌了一步,整個人都有些慌了。她無法確定那人是否曾經在順國宮裏時見過真正的賀茗蘭,若是真的如此,被那人發現了端倪,自己不就徹底暴露了?


    李袞見狀,立即伸手扶住了紀安:“你怎麽了,沒事吧?”


    紀安下意識地便抽迴了自己的手,雙手也嚇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我沒事。就是前幾日受了點風寒,沒睡好而已。”她硬扯了扯嘴角,對著李袞說道,卻怎麽也掩蓋不了神色中的心虛。


    李袞見狀,欲再次上前開口說些什麽,卻被紀安下意識地躲閃了去。


    紀安往後推去一步卻似乎被身後的什麽攔住了去路。紀安嚇得身子一顫,猛地轉身看去,卻被一雙手給接住了。


    “怎麽了?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嗎?”


    喻子言一手挽著紀安的腰,一臉擔憂地對著紀安問道。


    紀安有些呆呆地望著喻子言,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


    喻子言見狀,再次開口問道:“是又吹風受寒了嗎?你前幾日才剛大病初愈,可不能再受寒了。”


    說完,便對著紀安使了個眼色,紀安這才反應了過來,說道:“就是。。。有些暈眩,沒事的。”


    喻子言一聽,立刻迴應道:“這怎麽能行?”


    說著,便把紀安給一把抱起:“走迴家。”


    然後轉頭對一旁的李滾說道:“王妃身體抱恙,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李袞說什麽,便帶著紀安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


    “沒想到安王安王妃的感情還真好啊。”


    喻子言突然的這一舉動頓時便引來了眾人的目光,紛紛都議論了起來。


    “是啊,沒想到安王殿下對和親來的夫人都如此寵溺。看見沒,一把就將人抱起來了,實在是太浪漫了!”


    “之前都說安王殿下是個深情人我還不信,這下我信了。”


    李袞看著逐漸離去的兩人,不發一語,眼神意味深長的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麽。


    夏芸剛從外邊迴來,便見到了這一幕,臉色變得有些憂愁了起來。


    就這樣放任下去真的沒問題嗎?她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


    喻子言的眼中看見的真的是曲侍衛嗎,還是把她當作了別人呢?有時候在見到曲侍衛時她也常有這種感覺。


    曲侍衛常常都會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此讓人不自覺地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但無論如何,曲侍衛終究不是那人,如何都成不了誰的替代品。


    被喻子言突然抱起的紀安嚇得下意識地雙手緊抱起了喻子言。


    喻子言見到了紀安害怕的模樣,玩心大起,故意佯裝手抖了一下,頓時嚇得紀安抱得更緊了。


    紀安抬頭向喻子言瞧去,便見到了喻子言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剛剛是故意的吧?”


    紀安有些生氣地對著喻子言質問道。說著,欲鬆開挽在喻子言頸後的雙手。


    “抱緊了。那麽高,若是不小心跌下去,摔傷了腦袋,可不是件小事。輕則昏迷不醒,重則身亡。”


    喻子言笑著恐嚇道。


    隻見紀安一聽,有些猶豫地低頭看了一眼,最終還是乖乖地伸手挽起了喻子言。心中卻不知罵了多少迴,盤算著總有一天必將這被喻子言占的便宜討要迴來。


    而另一邊的喻子言見奸計得逞,得意地笑了。


    馬車迴到了安王府,喻子言剛打算伸手,卻被紀安給躲閃了過去。


    “我自己能走。”


    紀安說著,便越過了喻子言的身旁獨自下了馬車。


    喻子言見狀也並不在意,而是笑著追了上去:“王妃這是打算利用完了就過河拆橋嗎?”


    紀安卻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朝著房間的方向邁進,笑道:“殿下說這話什麽意思呢,茗蘭哪敢利用殿下呢?我剛剛真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多了,自是不敢再勞煩殿下了。”


    “抱自己的夫人怎麽能說是勞煩呢?為夫樂意之至。”


    喻子言似乎並沒有想要就此作罷的打算,繼續跟在了紀安身邊笑道。


    就在這時,紀安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喻子言說道:“茗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殿下剛剛抱得手都抖了,顯然。。。就算殿下樂意,茗蘭也不願讓殿下為了茗蘭而勉強自己。若是因此而傷著了身子,茗蘭會心疼的。”


    紀安說著,用著有些蔑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眼神中似乎是在暗諷著喻子言是因為身子孱弱,才無法將她抱起。


    喻子言見了,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這眼神什麽意思?該不會是覺得我連你也抱不起吧?”


    怎料紀安卻沒有迴答,隻是對著喻子言笑了笑:“我累了,今天就先休息了,殿下也請趕緊迴去休息吧。今日就別在勞累雙手了,不然明日該疼了。”


    說完,也不等喻子言的反應,抬手便將阻隔在兩人之間的房門給合上了。


    喻子言隻能無語地看著麵前的那扇門,憋了一肚子的話卻無法說出口。最後隻能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迴房後的紀安站在門後,確定了喻子言離開了之後,才再次打開了房門,對著門外的小焉吩咐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了。吩咐下去,今日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前來打擾。”


    “要傳喚大夫前來瞧一瞧嗎?”小焉一聽,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必,沒那麽嚴重。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紀安搖頭拒絕了小焉的提議。


    小焉看著紀安,心中雖還是不放心,但也隻能點了點頭,應下了:“是。”


    紀安看著小焉逐漸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再次關上了房門。


    隻見她來到了窗前,在床下的一個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換上,再次戴上了那熟悉的狼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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