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將近,天氣愈寒。大雪紛紛揚揚落下,給地麵鋪了厚厚一層。


    鬱青打了個哈欠,懶洋洋把小臂從棉被裏伸出。這天氣縮在屋子裏睡大覺再合適不過,可函冬在外頭著急喚著,鬱青隻能揉了揉眼睛,不情不願地下床開門。


    “怎麽了?”


    “梁小哥兒正在外麵等著呢!”


    函冬上前把穿著單衣的鬱青拉迴屋內,雖然地龍燒得旺,室內溫暖如春,一時也不覺得冷。但這到底是寒冬季節,還是仔細些才行。


    一邊伺候鬱青穿衣洗漱,一邊把梁木的事情說了。


    今兒一大早函冬剛要出門,發現這人在季府門口傻傻站著,渾身上下打顫,看見自己後凍得僵硬的臉上扯了個笑容出來,求自己帶他去見鬱青。


    知道梁木向來不喜歡給別人惹麻煩,這迴沒有拜帖就匆促上門,指定是遇到難事,函冬把人帶進客廳,便匆匆來迴稟鬱青。


    ※※※


    屋內暖和,桌上的茶水徐徐冒煙,從屋外進來這溫暖的客廳,梁木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幾口茶水下去才緩過來。


    梁木本沒想來這一趟,雖說占著鬱青“好友”的名頭,但實際上兩人的交情不見得有多深,偶爾幾句寒暄罷了,真要算起來隻勉強湊的上一句點頭之交。


    可這迴他父親病得奇怪,半夜抽搐,翻著白眼叫嚷著要殺人,遍請名醫都治不好,反而越鬧騰越厲害。


    無奈之下梁木厚著臉皮來求鬱青,請他的妻主出手,幫忙平亂壓製妖邪。


    雖然提前組織過語言,但見到鬱青時,梁木依舊笨嘴拙舌結結巴巴羞紅了臉,局促將手中緊握的木盒往前一推,放在鬱青麵前。


    在家中時,每每有人請他母親辦事都會帶著東西過來,或是筆墨紙硯或是金銀珠寶。梁木自然不好意思空手來,從自己的珠寶盒裏挑了些父親新買的首飾給鬱青。


    “這東西都是新的,看著和你很合適我就帶來了。”


    怕鬱青嫌棄不收,梁木眼巴巴地解釋,局促又緊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似乎下一秒就要滾下淚珠。


    直到鬱青答應收下,梁木方才鬆了一口,談起徐矛身上的怪事。


    除了夜晚不睡覺外,徐矛飯量也變得極大,每日都要吃一頭羊,肚子撐得高漲也不鬆口。還是她的母親實在看不下去,令人用繩子把人捆起來,才沒讓徐矛把自己撐死。


    跟在徐矛身邊的幾個小廝也中招,人不人鬼不鬼的。指甲長得飛快,在自己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傷口皮肉外翻,可怖至極。


    事情一出,府內人心惶惶。又有小人背地生事,道這個病症會傳人,鬧得梁府上下雞犬不寧。


    梁張為保全梁府的名聲,甚至起了把徐矛這個“禍根”按死在府內的心思,還是梁木苦苦哀求,向他母親保證有辦法救迴徐矛,才暫時保下徐氏的性命。


    “這個……妻主不一定能幫到你。”


    鬱青猶豫,季越在皇宮內一番搗鼓把兇手認出來,真的可能如她所說的是心理作用。畢竟兩人一起待了這麽久,鬱青半點沒發現季越身上的不同尋常之處。


    可梁木已經拜托到這邊來了,事成不成還是由季越自己決定。


    季越應了下來。


    事情不是偶然,近期京中不少人家都發生了類似的怪事。最近的一例就是她們畫院裏的元六,夫郎大半夜對著月亮唿嚎,雙眼發綠光,把起夜的元六嚇得腿軟。


    季越在元六身上嗅到過符咒燃燒殘留的味道,如若徐矛身上也有這個味道,可以斷定京中有人在大範圍使用巫蠱之術害人。


    季越到的時候,正逢徐氏發瘋,如野獸般齜牙咧嘴。被眾人製住按壓在桌子上仍不罷休,伸長五指去抓人,手指縫間血跡斑斑。


    梁張還在值朝,阿姐梁文在國子監上學,府內就梁木一人,被徐矛的發瘋嚇得六神無主。看見管家帶著季越鬱青過來,梁木和看見主心骨般放鬆下來,抱著鬱青默默抽泣。


    僅一夜間,徐氏的狀況更嚴重。之前隻是晚上發瘋,現在連白天也鬧騰起來,言行舉止也慢慢在向獸類靠攏,吃飯時甚至蹲在地上用手抓著吃。


    “這是受驚過度了,我這邊開一副藥,你讓下人煎煮過後給你父親服用,便可痊愈。”


    季越把脈看診後,洋洋撒撒寫了一張藥方遞給管家。她沒猜錯,確實有人在背後下咒,徐氏身上的味道和元六身上的一模一樣,都是同種香油製成的咒物。


    唯一慶幸的是下咒人的道行不深,詛咒破解起來也容易,不過彈指間的事情。不過為了更讓人信服,季越按著徐氏的脈象,開了張調養藥方子。


    自徐氏發瘋後,梁府一口氣聘了三四個大夫坐鎮府內,季越的藥方子第一時間送給這些大夫手裏。藥方尋常藥材普通,就是她們裏麵隨便一人也能開出同樣得方子。


    擔心主家遇見了騙子,被人拿著普通藥方子哄了,幾人苦口婆心勸導,可待到徐矛連服幾貼藥後,之前的詭異舉止完全消失,人也漸漸清醒過來,這些大夫才意識到自己是遇上高人了。


    京中不少人家都出現這等怪病,有了徐氏的宣傳在前,季越的“生意”越來越火熱,各種找關係拜托到季越這邊來。


    一開始還有耐心,連續開了四五張方子後,季越也不耐煩起來。跟在下咒人的身後追著跑可不是她的風格,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從根源上一次性解決。


    略一琢磨,季越打了個響指,一道看不見的白影,如同醉酒的人一般搖搖晃晃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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