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所產生的聲音餘震剛過,接下來是碎石落地的「沙沙」聲,由於隧道內不通風,爆炸所產生的煙霧依舊遮擋住我們的視野,一時半會還不會散去。


    我甩了甩頭盔上的碎屑從掩體中抬起頭,爆炸物將柏油路麵炸得變成了碎渣,在這種飽和打擊之下就算是金剛狼估計也隻剩下艾德曼金屬的骨架了,應該不會有還在活動的喪屍到了吧?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過樂觀,沒過一會兒,幾隻四肢殘缺的特勤喪屍從硝煙味濃厚的黑煙中衝出來直逼我們的陣地。我立刻將槍托抵肩開始扣動扳機射擊,一發一發的子彈擊打在它們身上,有的被防彈插拔阻擋,有的則穿過喪屍的身體形成一股一股的血霧。它們戴著頭盔,穿著厚重的防彈衣,而沒被防彈所覆蓋的那些布料則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在槍林彈雨中嘶吼著翻過沙袋構建的掩體,朝我伸出殘破不全的手。


    戰鬥一開始我就根本沒料到這裏還會有重甲的特勤喪屍,而這種喪屍坦克般頑強的突進能力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立刻扔掉n4轉而去拔腰側的匕首,就在喪屍朝我撲過來的時候將手裏的匕首朝著它的脖子刺了過去。


    我沒有黑貓那樣的近戰天賦,這一刺紮在了重型防彈背心那厚實的護頸上。


    我的這點攻擊壓根沒對喪屍造成任何影響,這家夥一個熊抱將我撲倒在地,撲倒我之後它先是低頭想要撕咬,但是麵罩的阻擋使得殘破不全的牙齒根本碰不到我,反而厚實堅硬的頭盔好幾次砸在我的臉上,就像沙包大的拳頭在狠狠地揍我。


    頭盔撞得我眼冒金星,我踏馬還不如讓它咬一口來得痛快。


    我抽出刺進護頸的匕首,一下一下地朝喪屍的脖子紮過去,這家夥的攻勢也非常猛,兩三個迴合之後手裏的匕首被打飛。我可沒這麽容易投降,一手阻擋喪屍的攻擊,一手在地上摸來摸去,運氣不錯被我摸到一個磚塊大小的金屬硬物,我也不管那麽多了,握住這玩意朝著喪屍的麵門使出吃奶的勁敲了過去。


    臥槽,原來是輕機槍的彈藥箱……


    隻聽到「嘭」的一聲,喪屍被打的側翻過去,不過這家夥轉身又打算爬起來,我輕裝上陣起身更快抄起掉落在身邊的匕首撲過去將匕首刺進了喪屍的後頸。


    我喘著粗氣坐起來,重甲喪屍被我壓在地上,匕首整個插進了喪屍的後頸,使得刀尖帶著黏糊糊的液體從喪屍的鼻梁出刺出。


    還沒來得及喘上兩口氣,我一迴頭便看到一隻大螳螂已經翻過了沙袋掩體,正舉著碩大的鐮刀朝我揮了過來。隻需要極短的時間,我就發現這家夥就是當初和我在藥品倉庫下交手的老熟人,畢竟它身上那些霰彈打出來的彈孔還沒有完全恢複。


    此時它的刀刃離我的喉嚨隻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分鍾之後,朝我揮動鐮刀的這隻螳螂將會徹底死透,因為我決定用一張底牌。雖然我浪跡喪屍島,麵對如此的攻勢手中有無數張牌可以打,但是這一張,我認為是最完美的……


    就在危機衝頂的一瞬間,我用力吸氣,將一股無形的力量匯聚丹田,然後雙手緊握,將全身的內力集中到肺部,隨後氣運丹田,把我三十年的功力一股腦兒全在此刻釋放,大喊一聲:「黑貓!!!」


    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一個黑影就這麽從我視野的右邊竄過來,我看不清人的樣子,隻有一點寒芒從我眼前掠過,留下了一絲淡淡的茉莉花香。


    等到我的眼神追過去,黑貓烏黑的秀發飛散,赤紅之瞳透出殺氣滿滿的冷冽,她咬著牙,握著兩把短刀,像無限劍製中斬斷英雄王手臂的衛宮士郎一樣把螳螂的那隻鐮刀手砍了下來。


    甚至都沒給大螳螂一絲反應的時間,黑貓落地後馬上又發動一次攻擊,將手裏的兩把短刀分別刺穿了螳螂的胸口和脖子。黑貓的速度之快,當短刀刺穿脖子之時,斷掉的鐮刀手才剛剛接觸到地麵,發出清脆的「咣當」聲。


    這就是黑貓,迷之少女的正真實力……


    皮沃那邊也沒讓我失望,就在喪屍們衝破火線突進到掩體位置時,這小子舉著盾就這麽頂了上去。幾隻重甲喪屍圍著他左一拳右一掌,但是他手裏拿著盾牌左擋右擋,愣是一個人拖住了好幾隻喪屍的步伐,完美詮釋了身為肉盾角色的戰鬥方針。


    撿起地上的槍緩口氣,我爬起來將臉上黏糊糊的東西抹去,重甲喪屍已經攻入我們的陣地,後麵的普通喪屍也在逼近,後方還有螳螂和半人馬在伺機而動。此時我們已經失去了槍炮遠距離和大範圍的優勢,整個陣地亂作一團。


    從沒想過我的隊伍會有這麽狼狽的一天,我轉眼看著四周,現在隻有老喬的機槍陣地還在「突突突」的吐著火舌,身後不遠處九妹在用mp5小水管一發一發點射。


    「往後退!用狙!!」我轉頭朝著九妹大喊道,期望她能從槍聲和喪屍的嘶吼聲中聽到我的指令。


    「呃……哢哢……呃啊……」


    就在我迴頭的這個間隙,幾隻平民喪屍已經翻過了沙袋堆砌的半人高的掩體,甚至有一隻已經雙手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握著n4傾斜並且往後拉,讓全息瞄具抵在我的腰側,這樣可以使槍口盡可能的遠離敵人。這個姿勢本身是在舉槍經過障礙時保持槍口持續朝前用的,敵人已經突進到近在咫尺的距離的時候,這樣持槍可以算「不是辦法的辦法」。


    扣動扳機,由於槍托沒有肩膀的支撐,這樣後坐力有些難以把控,但這些喪屍也就半步的距離,隻要槍口對正了,幾乎沒有打偏的可能。


    「嘭……嘭嘭……」


    一發一發的子彈在極近的距離穿透喪屍的身體,血霧混合著碎肉從喪屍們的背後噴濺而出,就在彈匣打空的時間裏,幾隻靠近過來的喪屍紛紛倒地。


    解決掉螳螂的黑貓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深知亂世要用重典,我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丫頭隨即露出看到一大塊巧克力一般喜笑顏開的表情,迫不及待將短刀從螳螂的身上拔出,隨手舞出一段漂亮的劍花,然後就這麽轉身留下一個雙手各拿一把短刀的背影。


    這個背影,頗有點「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味道。


    因為我對戰術的經驗和理解,大多數情況下都把敵我距離控製在對我們有利的程度,我一個凡人能在喪屍如麻的末日世界苟活到現在也是依靠著這一理念,但這樣黑貓就不得不配合我的戰鬥策略更多的使用槍械武器。這丫頭的感知能力過於變態,機瞄代替狙擊鏡,貓眼可頂夜視儀,使得槍械戰鬥也有很好的發揮,但是隻有冷兵器的近戰才能充分激活黑貓的特長。


    重甲喪屍的頭盔大多數都是附帶半透明麵罩,這種麵罩理論上可以阻擋標準彈頭的攻勢,但同時也讓重甲喪屍失去了「撕咬」這項關鍵技能。所以這種喪屍更多的是赤手空拳或手持近戰武器來發動攻擊,長距離突襲也會利用衝鋒那如同坦克般的衝擊力發動兩年半功力的鐵山靠。


    這一套攻勢我剛剛就品嚐過,已經是一隻普通喪屍利用自己的優勢能夠做出的最優解了。


    黑貓一路小跑迎上喪屍的衝鋒路徑,一隻重甲喪屍瘸著腿,舉著手裏的鋼筋朝著黑貓的腦袋揮了過來,黑貓非常靈巧,隻是稍微側身就躲過了這一次攻擊,同時還挑起手裏的短刀,借著喪屍自身的揮動勁道將刀刃插進了它手肘的部位,同時再用力抬起喪屍的手臂,反握另一把短刀從腋下插入,長度和位置都剛剛好捅穿了喪屍的脊椎。


    這種防彈重甲和古歐洲那種全身鋼板的盔甲不同,關節處都留有方便活動的空間,隻是空間非常小而且大多都在背麵,在應對遠距離的正麵槍彈的時候並不容易被針對。但是麵對鋒利刀刃的近距離攻擊則會暴露出關節缺少防禦的缺點,尤其是黑貓這種敏捷力量全都點滿的開掛型對手,每一次攻擊都能精準的找到重甲的薄弱環節。


    人比人得死,這就是赤裸裸的等級差距……話說,某些遊戲中近戰擁有破防技能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剛剛擊敗第一個對手,另一隻拿著匕首的喪屍追上來從黑貓的身後發動攻擊,黑貓轉身移動將第一隻喪屍當做盾牌擋在了匕首喪屍的前麵,這一下匕首的突刺也就結結實實頂在了喪屍的防彈背心上。


    靈活地從手肘拔出短刀,黑貓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刀鋒又朝著匕首喪屍的喉嚨刺了過去,但是由於匕首喪屍的脖子處都有厚實的護頸,這丫頭甚至還知道中途調整方位,抬高手臂,從上往下刺。


    短刀刺入的角度不是很完美,喪屍依舊還在掙紮,黑貓則用力翹起短刀,將整個腦袋從喪屍的脖子上撬開,隻聽到「哢嚓」一聲,大量粘稠黑糊糊的液體從脖子內噴濺而出,把黑貓白嫩的臉灑成了包公,這隻喪屍才無力「噗通」一聲倒下。


    拔出短刀,黑貓瀟灑地甩掉刀刃上黏糊糊的血漬,甚至都來不及擦幹淨臉上的異物,又開始搜索下一個目標。


    雖然早已習慣,這丫頭扭動著纖細柔軟的身體,就這麽簡簡單單兩三個出招,仿佛切豆腐一般輕輕鬆鬆就直接幹趴了兩隻重甲喪屍,還是讓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將意識從黑貓身上拉扯迴來,握著槍一邊更換彈匣一邊移動到老喬的機槍陣地,煙霧已經散去,此時戰場上也沒什麽目標了。還有一隻螳螂站都站不穩,其餘的喪屍也大多東倒西歪殘缺不全,倒是半人馬和之前看到的各種形態的螳螂隊伍並沒有發現,似乎是早就撤離了戰鬥。


    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麽好事,如果這隻半人馬真如我所預料的那般聰明的話,這一次的攻勢恐怕隻不過是一次初步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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