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男螳螂的體型配合盔甲的加持幾乎是女螳螂的兩倍,女螳螂本身就是兩個人的高度了,男的這位站直了恐怕得有4個人。如果不是這家夥的皮膚整體發灰而且有明顯喪屍的腐爛,我大概率會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神話裏才有的半人馬族。


    當我們把火力集中在左右靈活躲閃的女螳螂身上的時候,男螳螂……算了這時候了還是叫人馬吧,下半身是麋鹿的人馬隻是輕鬆一躍就擋在了螳螂的身前,隨後抬起手猛地橫向揮動手中的大砍刀,我趕緊轉身趴下,黑貓這丫頭還怕我趴得慢,按著我的後腦勺把我額頭往地上砸。


    隻聽到「咚」的一聲悶響,比黑貓身高還要長的大砍刀就這麽劈開了我之前躲藏的木箱,同時還將皮沃和老喬躲藏的金屬貨架一同砍成了兩截,頓時貨架倒塌,上麵的物品「嘩啦嘩啦」「叮叮咣咣」掉了一地。


    我爬起來摸著起了大包的額頭,一時之間分不清這丫頭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撤出去!」我朝著老喬那邊大喊著,同時指了指之前進來時通過的門。這個門就是普通標準大小,人馬這體型絕對過不來。


    也是遭老罪了,我多年的特工生涯麵對的敵人最多也就是身穿防彈衣的家夥,這會兒居然要和穿了青銅聖衣的幹仗,以往的經驗和戰術理論現在幾乎全都用不上。


    人馬已經攻到我們身邊,此時想要脫離戰鬥撤出戰場絕非易事,而他身上穿著純金屬的手磨鎧甲,也不是什麽一兩槍就能解決的問題,更何況它身後的女螳螂還在伺機而動,現在的我們進退失據,非常被動。


    「黑貓!靠你了,給我們擠出撤退的時間。」


    我輕喚了一聲,黑貓單膝跪地半拔出腰後的短刀,久違的淩冽眼神再一次閃耀在她水汪汪酒紅色的大眼睛裏。


    這丫頭就像吳邪身邊的悶油瓶,總讓我有踏實心安的感覺。


    皮沃和老喬貓著腰從貨架邊上逃離出來,黑貓一把扯掉頭上的耳機然後踏步衝向了緊追不舍的人馬。我扶著n4采用不瞄準的腰射方式對著半人馬開了兩槍,果然子彈打在有些弧度的盔甲上彈開了,而女螳螂也在黑暗中高舉鐮刀衝了過來。


    兩隻怪物的配合非常密切,密合程度並不下於我和黑貓。


    之前就和女螳螂交過手,這家夥的優勢不在於防禦,而在於其靈活性,由於它擁有著跨度很大的四足,所以可以以足部為基點進行和拳擊手一樣非常大幅度的左右橫擺,同時金屬材質的寬刃大鐮刀可以擋住要害部位以避免瞬間被擊殺。


    這樣的怪物,似乎天生就適合短途極限距離突進並且貼身斬殺目標。


    麵對螳螂的突進殺招,我左手托住n4的護木,右手迅速拔出蝮蛇手槍,在舉槍瞄準的過程就扣動扳機盲射。雖說是盲射,在這種距離打這麽大體積的怪物,就算是閉著眼睛基本也有八九成的命中率。


    「啪啪啪……」


    幾聲槍響,一部分子彈穿透螳螂的身體,在它身後濺出血花。


    通過我的觀察,喪屍這種從人類衍生來的物種並不是沒有痛覺,而是對痛覺的感受相比於正常人類不敏感而已。人類在非致命位置中彈之後,強烈的痛感會使得大腦自我保護機製啟動而強製停機,喪屍則相當於被誰打了一拳,引起的更多是憤怒而非疼痛。


    女螳螂在中了幾槍之後似乎也感覺不大吃得消開始找掩體躲避,我則趁機擺手讓皮沃和老喬從陣地上撤下來。靈活的手槍產生第一波壓製之後,我又收起手槍,直接將右手握住一直舉著的n4對著螳螂躲藏的金屬架後麵開槍射擊。


    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叮叮咣咣」難以察覺的彈殼落地聲,螳螂躲在貨架後麵開始抱頭鼠竄。雖然貨架上大多數都是厚實的金屬零件不能對螳螂造成直接貫穿傷害,但這些「乒乒乓乓」的跳彈保不齊也能碰運氣刮擦到它。


    隊伍慢慢收攏來,皮沃和九妹已經從我身後經過並且穿過門迴到了之前的隧道,老喬則留在我身後拿出自己的噴子開始裝填霰彈。我撇了一眼黑貓那邊,半人馬揮舞著碩大的砍刀像開了大的蠻王一樣左劈右砍,周圍的貨架和木質箱子都被破壞得七零八落的,黑貓則像一隻蒼蠅一樣左躲右閃,時不時還能用短刀在人馬身上劃拉幾下。


    這就像蒼蠅也能在你伸手拍打的間隙飛到你的手臂上搓搓翅膀,傷害不大,侮辱性那是直接拉滿。


    「黑貓,撤!」


    見大家都基本安全撤離,我朝黑貓擺擺手讓她撤出戰鬥,老喬也舉著短噴往前兩步開槍壓製人馬和螳螂的行動為黑貓的撤出創造空間,黑貓借機收手起跳翻了一個跟頭就來到了我身前。


    我摸著黑貓的頭,示意她趕緊從門口出去。


    滿載彈量的870是當之無愧的近戰之王,這種壓迫力都不用說挨上一槍了,但凡窩在掩體中,耳邊傳來的是對方那自信滿滿拉動護木上膛的「哢嚓」聲,能不尿褲子的都算好漢。


    老喬很快打光了5發子彈,收起槍一邊往彈倉中裝填霰彈一邊後退,等到老喬也從門口出去,並沒有發現人馬和螳螂有追出來的跡象,這才收起槍也退出了倉庫的側門。


    這一次的交鋒,互相都知道了對方的厲害,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兩支遭遇的隊伍是不大可能死磕的。


    九妹和皮沃已經跑出去很遠了,我一邊追一邊迴頭看向之前的門,碩大的半人馬趴在地上也隻能勉強伸出來一隻粗壯的手臂,根本無法從門內通過,這樣我才算鬆了一口氣。


    我們一行人順著隧道往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和倉庫大門保持了差不多百米的距離,趁著這個機會我們趕緊重新裝彈,並且將用掉的手雷補充上。


    「它們身材太高大不好過來,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吧」九妹緊張兮兮地說。


    我抬起頭警惕的看了看前方的金屬大門,然後又自我安慰地補充道:「變異喪屍都很聰明,也不會為了一口吃的豁出命去,畢竟我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隨著我話說完,手上的換彈動作也結束了,我下意識瞥了一眼身邊的黑貓,這丫頭正蹲著,將一把不長不短的有些鏽跡的刀杵在地上,刀柄上纏了很多層肮髒的破布,而黑貓正在一臉認真仔細地拆這些布條。


    我指著這把看起來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刀問:「這刀哪來的?」


    話音剛落,金屬大門的方向傳來「噌」的一聲,一把鐮刀的尖刃穿過門縫,然後彎曲將金屬大門撬開一點,隨後幾根粗壯的手指伸出來緊緊撐住大門。「咣當咣當」幾聲沉重的金屬齒輪咬合的聲音,大門居然就這麽緩緩分開來。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紛紛舉起手裏的槍瞄過去,槍燈的幾股燈柱集中到一個點上,將門後半人馬那健碩的身材和斯巴達一般的頭盔映照得清清楚楚。


    這時我才想起,黑貓正在拆布條的刀,不就是之前半人馬手裏的那把短刀嗎?


    「好了,這下有深仇大恨了……」沉默了好一陣的老喬忍不住吐槽。


    「不是我說……」我指著一臉懵的黑貓:「你拿它刀做什麽?」


    在光柱的照耀下,厚實的金屬大門像古城的機關大門一樣緩緩打開,女螳螂伏著身子從半人馬的身下穿了過來。斷了一個刀片,一身的傷還血流不止的螳螂,依舊堅定的站在人馬身邊,似乎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樹欲靜而風不止,想停戰不是一方可以說了算的。


    「嗬……才兩個人而已,這麽遠的距離……」我心裏淡淡一笑,將n4搭在身前的沙袋做的掩體上:「七步之外,槍快。」


    女螳螂才剛剛擺好架勢,又有幾隻螳螂模樣的縫合怪從半人馬的身下鑽了過來,這些怪物上半身都是人,男人女人都有,下半身則千奇百怪,什麽梅花鹿、牛、狗、豹子……


    好家夥,夠拍動物世界了。我耳邊仿佛又聽到了趙忠祥老師那熟悉而又充滿磁性的解說「春天來臨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那什麽……」我用手肘碰了一下身邊的老喬:「這時候去道個歉說小孩子不懂事,是不是可以避免一場戰鬥?」


    不懂幽默的老喬看了我一眼,拉開槍栓查看了手裏mpx的備彈,用行動告訴我閉嘴準備戰鬥。


    「機槍準備,盡量用爆炸物。」我喊了一聲,將剛準備好的幾枚手雷都拿出來擺在沙袋的夾縫中,怪物那邊恐怕覺得時機已經成熟,率先發動了進攻。


    之前我就做過推測,變異喪屍擁有智慧,可以組織並且指揮小股喪屍隊伍進行有戰術有條理的攻擊。那會兒局限於理論,現在我算是真正眼見為實了。


    半人馬一聲嘶吼,又有不少普通喪屍從人馬的下身鑽出來朝我們的陣地發起了衝鋒。這些喪屍中大部分都是身穿普通衣服的平民和安保,但也有不少身穿防彈衣的特勤戰士。它們戴著黑色的頭盔,穿著武裝到牙齒的防彈衣和臂甲腿甲,像重甲步兵一樣快速朝我們跑了過來。


    「機槍準備!」我轉頭朝著九妹又喊了一聲,九妹稍微愣神之後馬上打開了手裏的行李箱,原本應該過去幫忙的皮沃還在另一頭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瞎轉悠,無奈隻能讓老喬過去幫忙。


    隊伍的配合缺乏默契,還得多練。


    老喬將機槍陣地建立起來,我們像二戰一樣打起了反衝鋒的陣地戰,壓箱底的子彈和手榴彈全都招唿過去。標準彈和穿甲彈混合起來的各種口徑的彈頭擊打在喪屍身上,沒穿護甲的家夥倒是挨一兩槍就肢體亂飛倒下了,而那些身穿防彈衣的特勤士兵則可以吸引更多的火力。


    子彈打穿它們的手臂,它們就單手奔跑,打穿了腿骨,它們就一蹦一跳地繼續往前衝,甚至有些手雷爆炸將它整個身體炸飛騰起,兩條腿和身體分離,而這幫家夥居然也能發出肺癆般的嘶吼用可以看見骨頭的手臂往這邊爬。


    和喪屍群正麵戰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麵對這樣的場景都讓我心裏發怵,難怪當年武裝到牙齒從無敗績的美陸戰一師在長津湖被我物資匱乏的誌願軍打得狼狽逃竄,從此患上了誌願軍恐懼綜合症。


    爆炸聲和槍聲此起彼伏,一通煙霧過後,依然有幾隻四肢殘缺的特勤喪屍衝到了我們眼前,它們嘶吼著翻過沙袋構建的掩體,直接撲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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